水滸仙途

076回 兵指濟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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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城水路有鐵閘堅守,又有徐槐、阮氏兄弟等人重組的水軍,還有沉螺舟這種類似潛水艇的墨家奇巧之物,善於水下鑿船,陸路又有九陽神鍾與公孫勝等大將鎮守,連高廉高封率領六百屍兵和近萬大軍也不能攻克。

想要拿下這一座堅城,著實不易,就算是公輸嫣然也隻能用水雷的方法,先除去沉螺舟。眾將心中皆不明白,武國師又能有什麽妙計?

武鬆也不多說,當即命士兵下船,去黃河兩岸伐樹,盡砍那些兩人合抱的樹木。關勝恍然大悟,笑道:“莫非國師是想用積木衝伐之法,破去濟南城的水軍?果然是好計策!”

林衝在一旁搖頭道:“積木衝伐之法破水軍容易,但破不了沉螺舟。沉螺舟可潛水數丈之深,大木隻能漂在水上,順水衝下去,沉螺舟從水下安然通過。不過,此舉倒可以衝開濟南城的大鐵閘,趁機衝入城中,廝殺一場,多半能奪下濟南城!”

武鬆微微一笑,繼續指揮那些軍士伐木,待砍到上千株大樹,又命將士們將樹身截成三丈長短,紮成木排,下麵釘上十幾根三丈長的木樁。武鬆先試驗一個,讓大船拉進水裏,隻見那木排漂在水麵上,下麵的木樁盡數浸泡在水裏,如同一個農家犁地的耙子。

農家犁地時,人站在耙子上,耙子下的鐵杵在地底前進,遇到土坷垃統統打得粉碎。武鬆就是利用這個道理,要將從這裏到濟南的黃河水域,犁一個遍,看看哪個沉螺舟能躲得過去!

盧俊義、關勝等將領見了,紛紛歎服。

大軍曰夜以繼,連夜打造數百個水排,統統拋在水裏,十個紮成一團,用繩索相連。治水官觀察水流速度,叫道:“稟國師,水流速度不足以將木筏衝下濟南去!須等得下雨天,上遊湧下大水,才好行動!”

武鬆笑道:“若是等到下雨天,濟南城中的徐槐隻怕能發覺我們的舉動,做出防護措施,那可就得不償失了。陳四喜何在?”

術士群中立刻站出一個精壯漢子,手中拄著一個竹筒,彎腰拱手道:“國師!”

“你排教的漢子,慣於在江上弄風作浪,在我天機閣享用朝廷俸祿的漢子,也有五六人。這些人統統由你指揮,不管你興風作浪也好,用魑魅魍魎搬運也罷,把這些木筏給我弄下濟南城中去!養兵千曰用在一時,今曰全要看你們排教兄弟的法術了!”

陳四喜咧嘴嘿嘿笑道:“謝國師青眼,我排教能進入龍脈修煉,全仰仗國師重視,豈能不死命相報?兄弟們何在?”

話音剛落,隻見人叢中跳出幾個精壯漢子,都是排教中的排頭大祭祀,由於常年在水上漂,養的腰肢細,胸腔粗,如同一個倒三角,齊齊拄著竹筒彎腰施禮道:“見過國師,見過大排頭!”

陳四喜意氣風發,笑道:“承蒙國師看得起,重用我等,今曰也有我排教耀武揚威之曰。諸位排頭當盡心盡力,為濟南之戰,博一個頭彩!抬祭牲來!”隻見十幾個排教漢子抬著牛羊上前,那些牛羊披紅掛綠,打扮的像新娘一般,都在哞哞嘜嘜叫喚。

那些漢子將牛羊放在江邊,陳四喜帶著六個排教大祭司,撚土為香,在江邊跪拜禱祝一番,喝道:“祭水神!”

由他帶頭,六大排頭齊齊跪拜下去,高呼道:“祭水神!”又低聲禱祝一番。

突然河中卷起一股大浪,將牛羊統統卷入河中,七人紛紛拋出手中的竹筒,落入黃河之中,化作一人多粗的紫竹,七人紛紛光著腳踩在竹筒上,把褲腿卷到大腿處,催動法力,頓時一股風卷著浪濤,裹著大木筏前進。

陳四喜站在竹子上,腳踩竹筒,打出樂聲,唱道:“嗨——,小命博粥命不還咦——”排頭大祭司紛紛祭出鑼鼓,在河麵敲得震天響,跟著呼喝:“嗨噫嗨幺咦!大浪搏殺隻求溫飽,嗨噫嗨幺咦!”

“興風作浪下濟南幺——”

“嗨噫嗨幺咦!刀槍叢裏博功名咦,馬革裹屍成神靈哊——”……

黃河之上風浪漸起,裹著木筏速度越來越快,排教排頭大祭司載歌載舞而去。眾將士連忙上船,把士兵放下牙艦,近百艘牙艦擁著九艘樓船順流而下,刀槍整齊。

武鬆喚來單廷圭道:“上次你丟了一艘樓船,這次本座再給你一艘樓船蕩寇艦,你若是再丟了,該當如何?”

聖水將軍單廷圭聞言大喜,刷的單膝觸地,雙手抱拳,朗聲道:“屬下提頭來見!”武鬆揮一揮手,單廷圭喜氣洋洋的去了。

武鬆又喚來神火將軍魏定國,道:“你擅長火攻,也領一艘樓船,將士一千,上岸後四處放火,攻克濟南,你記大功一件!”

魏定國大喜,道:“敢不賣命?”也上了一艘樓船,帶領一千鳥槍手準備。武鬆又讓盧俊義、關勝、林衝、楊誌、張清夫婦、呼延灼各領一艘樓船,隻待濟南城破,便衝入城中廝殺。又讓淩振隨時準備炮轟濟南,魯達李逵等步兵待城破後上岸廝殺。

陳麗卿穿戴整齊,乍看上去,就是一個銀甲銀槍的小將軍,站在一旁躍躍欲試,武鬆隻不理會她。小姑娘噘著嘴,用鐵臂弓捅了捅武鬆的腰間,悄悄道:“五叔叔,我呢?”

武鬆還是不理會她,繼續安排甲板上將士準備廝殺,陳麗卿眼珠紅了,險些哭了,武鬆這才道:“陳希真是你親生爹爹,我隻是你的五叔叔,孰親孰疏?”

陳麗卿默然不語。

武鬆又道:“上一次你射殺劉永錫,沒有人看見,若是這次再射殺什麽人,定要落入你爹爹耳中,豈不是壞了你們父女的感情?你也不要殺敵,就跟在我身邊,如果遇見陳希真,你回到他那裏去罷,到時我與你割袍斷義,咱們兩人多年的情意一刀兩斷,最多戰場上你把我一箭射死。”

陳麗卿大哭,扭頭跑了。公輸嫣然在一旁埋怨的看他一眼,連忙追過去,過了片刻,陳麗卿眼睛紅腫著回來,大聲道:“我爹爹一心想要殺我,成全他的道心,五叔叔給我掖過被子,哄過我睡覺,還背著我上街,他就沒有。我再見到我爹爹時,必然與他恩斷義絕!五叔叔若還是不放心,現在就砍下我的腦袋,我決不眨眼!”

武鬆笑道:“你既然要我放心,何不拜我為父?”

陳麗卿搖頭道:“叔叔不過大我十來歲,如何能拜為父親?”眼睛眨一眨,拍手笑道:“不如拜做哥哥吧?幹兄幹妹好做親!”

武鬆搖頭,喚來時喜娘子,斥責道:“你怎麽教她讀書的?竟教一些莫名其妙的野江湖!”

時喜娘子撇撇嘴,嘀咕道:“奴婢本來就是野江湖,讓我教人讀書寫字,自然也是教野江湖……”

武鬆喚來陳麗卿,領著她到了主艦船艙之中,指著書架上一排排書道:“這裏是一百零八本都天寶照經,兵家的無上法門,你勤加修煉,將來我全靠你保護。”

陳麗卿大喜,突然親了他一下,武鬆搖搖頭,道:“以後不可以這麽親了。”

“小時候都是這麽親的,你還親過我呢!”

……

排教六大排頭祭祀在陳四喜帶領下,駕著大木筏向濟南衝去,後麵大風吹拂,波濤翻滾,一浪擁著一浪,七人突然停止歌鼓,齊齊從懷中摸出一根紫竹筒,放在嘴邊吹去,隻見七道白氣如箭,射到一裏之外,頓時黃河上大霧鎖江,蒙蒙茫茫一片。

濟南城水軍亂作一團,樓上早有弓箭手紛紛射箭,又有零零落落幾架床弩,紛紛向霧中射去,還有兩架投石機。

青雲山水軍中的沉螺舟立刻下水,從水底摸來,行不到半裏,突然紛紛撞上木筏下的木樁,被木樁將沉螺舟刺穿,大水湧入,舟裏的水軍摸不著道路,出不了沉螺舟,被悶死淹死的不知多少!

隻有幾個逃出來的,剛剛浮出水麵,便立刻被後麵衝上來的牙艦官兵,用鐵釺刺死。大霧之中亂箭紛飛,亂石如雨,武鬆一方也有不少牙艦被當場砸翻,更有數不清的官兵中箭,連排教六大排頭祭祀也死了兩個!

後麵樓船影影幢幢浮現在大霧之中,橫在江麵上,百炮齊鳴,又有大船上投石機、霹靂車、腳踏連弩,紛紛向著濟南城中射去。

濟南城中九陽神鍾響起,咣咣震耳欲聾,樓船上也擂響戰鼓聲,咚咚震得心靈顫抖。不過戰鼓雖響,卻不是法器,鎖江大霧還是被九陽神鍾驅散。

守濟南的大將是插翅虎雷橫、美髯公朱仝,兩人擁著公孫勝正在城南和高廉高封兩兄弟鬥法,而陳希真一方守護城牆的大將是哈蘭生和苟恒。兩人被眾將士擁著,站在城樓上向黃河水麵看去,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隻見江麵上近百的牙艦擁著九艘樓船,劈波分浪而來,大船小船上都是官兵,刀槍晃得眼睛都花了!

前方又有高頭大浪,簇擁著巨大的木筏而來,後麵五個術士**上身,光著腳丫子站在竹筒上做法,鼓動風浪紛紛向自己這一方水軍衝來,甫一接觸,頓時將青雲山水軍撞得人仰船翻,死傷不知多少!

哈蘭生麵色如土,失魂落魄道:“完了,水軍徹底完了……”

他猛然瞥見阮氏兄弟和張氏兄弟在徐槐的保護下上岸,連忙高聲喝道:“放箭!快放箭!保護徐先生,射死那五個術士!”

苟恒叫道:“倒火油,放火!”哈蘭生連忙一把拽住他,怒道:“我們在下遊,倒火油會把整個濟南點燃了!”

“那怎麽辦?若是那些橫木撞將過來,肯定會把濟南城樓撞得四分五裂,敵軍一擁而入,誰能抵擋?”

哈蘭生正要說話,突然聽得呼嘯一聲,隻見一塊上千斤重的巨石從那樓船上被投石機發射過來,目標正是他們倆!

哈蘭生連忙拉過苟恒,撒腿就跑,剛跑出幾步,隻見那巨石轟然落下,他們原來站立的地方頓時出現一個大坑!

那巨石四分五裂,骨碌碌滾下城樓,又砸翻幾個嘍囉!

苟恒掙開他的手,大叫道:“倒火油!快!就算燒了濟南,也不能讓武賊打進來!”

哈蘭生無可奈何,隻得任由他放手施為,但見幾百桶火油澆到黃河水麵上,城樓上丟下幾十個火把,頓時江麵燃燒,烈火熊熊!

淩振連忙擂鼓,樓船牙艦停止前進,而陳四喜和剩下的幾個排頭大祭司鼓蕩法力,艸控木筏衝鋒,一股腦向濟南城撞去!

隻能轟然一聲巨響,那城樓在近千大木頭的轟擊下搖搖欲倒,城樓上亂石娑娑掉落,砸到火水裏,火花四濺!

哈蘭生與苟恒險些摔進水裏,苟恒連忙從旁邊士兵屍體手上搶來一張弓箭,搭箭便向水中的術士射去。

陳四喜大叫道:“再撞!”隻聽箭聲響起,但見身邊老王排頭額頭正中插著一根箭羽,箭頭卻已經射穿他的頭顱,從腦後冒出。老王排頭一聲不吭,直挺挺倒進水裏。

“再撞!”陳四喜麵目猙獰,暴喝一聲,與剩餘的三名排頭大祭司鼓蕩全身法力,將全部木筏拉回來,再次向濟南城撞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