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行

第十二章 心到那時亦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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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婦蘭若冰因一己之私,連害兩命,罪大惡極,現判三天後押赴刑場,斬首示眾以平民憤!”戴肅在天黑的時候帶著判決結果來到牢房。

“知道了!”方拓點點頭,這結果早在意料之中。

“那本官就告辭了!劉捕頭會帶你去死牢!”“大人,”方拓叫住轉身要走的人:“不是應該在認罪畫押之後當場宣判麽?這次怎麽這麽晚?”“這……”戴肅的表情一下子變得不自然起來。

方拓看他的樣子,禁不住嘲諷道:“不是被我之前的舉動嚇著了,所以忘了宣判吧?”“哼!”戴肅尷尬的冷哼一聲,在方拓囂張的大笑聲中,甩了甩手就走沒了身影!※※※“不用這麽誇張吧?”方拓哀號著說,除去先前手腳上的鐐銬不論,他現在連脖子和腰上也被鐵鏈鎖住了,而另一頭被牢牢地釘在牆上,這樣一來,她就隻能在一定範圍內活動,使足力氣才能用指尖勉強觸到牢門。

“這是戴大人特別交待的!可不能讓你再被劫走了!”劉捕頭一邊鎖門一邊歎氣道:“這可是專門關押江洋大盜的房間,鐵鏈全是精鋼所鑄!”“那我太榮幸了!”方拓咧咧嘴,苦笑著搖搖頭!“姑娘還是休息吧!有什麽需要盡管找牢頭商量!”劉捕頭抱拳道:“在下告辭了!”因為白天方拓驚人的表現,衙門裏的人對她的態度有些特別。

“三天後!”方拓抿抿嘴,也許自己真的隻有三天好活了!“你後悔了?”憐香、直接在她的耳邊吹氣道。

“雖然不喜歡這些‘裝備’和這裏的夥食。”

她拖動四肢,弄得鐵鏈啷嗆直響:“不過我並不覺得自己有錯,反正我怎麽做,都會是這種結果!”說著望向外麵牆上那跳動的火光,瞳孔時明時暗:“後悔藥可不是好吃的!”“其實你完全可以用另一種方法幫她的!”憐香歎口氣。

“那不同的,這樣最直接不是麽?”她表情未變。

“再說,當時我真的身不由己阿!”憐香再次歎氣道:“你根本不必這麽做!”“現在想那麽多有什麽用,反正有柳長風他們在,我又不會真死!”“萬一呢?我始終不明白你這麽做有什麽好處,隻會讓江秋水他們傷心,苗蘊仙為你內疚而已!”憐香第三次歎氣,如果她還有身體,非砸開方拓的腦袋看看裏麵有什麽不可。

“那比拆散一對鴛鴦,奪走一個孩子的母親要強吧?”方拓轉過頭,卻沒有看到憐香的影子,苦笑一下:“就算死了,也隻能怨我自己,孤家寡人換得別人一生的幸福,值了!”“你仍然被心魔困擾著呐!”憐香語氣哀婉:“怪不得一心求死!”“沒有!”方拓大聲反駁:“這是我本身的問題,也不會去送死的,哪來的什麽心魔?”“真的?”憐香用質問的語氣說道:“你的話為什麽前後矛盾呢?恐怕你也把我不住自己尋死的念頭吧?從一開始通柳長風等人交手的魯莽,到現在自動認罪的瘋狂,你哪一樣不是莫名其妙?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你又哪點表現的正常?不是心魔的影響又是什麽?連你的本心也被自己假造出來的表麵給欺騙了啊!”過了半響,方拓才比上眼睛,表情有些痛苦:“現在講什麽都晚了!”歎口氣低下頭,再也沒說什麽,難以自已的憂傷的氣氛,宛宛轉轉順著幽暗的牢房通道,延伸出去……※※※“沒想到我到死牢,第一個看我的人是你!”方拓盤坐在地,看著牢門外站著的人,話裏有著掩不住的驚訝。

滿月樓的月楣兒屈身蹲了下去,仔細的看了看方拓的樣子,那跳躍不停的火光照在她的臉龐上,格外詭異:“冷公子他們被阻攔在門外,據說因為身份特殊的關係晚上不讓探監,他拜托我進來瞧瞧你!”方拓愣了一下,接著搖搖頭:“不可能!他們不會給你好臉色看!更不會將這種事情交給你!”“你說得不錯!”月楣兒神色一黯:“他們卻是恨不得殺了我。”

頓了頓又說道:“你就不恨我嗎?”“恨你?”方拓說話的語調猛地抬高:“我為什麽要恨你?”月楣兒盯了他好一會兒才悠悠說道:“當時我聽到凶手和包天德說話了,也知道她就是苗蘊仙,更清楚方拓身上掉下玉手環的全過程,但是,因為你在花會上超過了我,所以,少說幾句話,你就成了凶手!”方拓苦澀的笑了笑:“我是自動認罪的,與你何幹?”月楣兒上下打量方拓,突然道:“踏歌公子方拓與蘭若冰竟然是同一個人,還真是讓人難以相信阿!穿上男裝那麽瀟灑沒有一點脂粉氣的一個人,竟然是個嫵媚豔麗的女子!”“你怎麽知道?”方拓眼中如電閃動,厲聲道。

月楣兒卻沒有被她的氣勢嚇倒,隻是掩口道:“那晚我看得清楚,玉手環是從方拓懷中掉出來的,卻怎的成了蘭若冰的東西?更何況,蘭若冰是方俊的侄女,而傳聞中,方拓卻是方俊的侄子,這晚出現在大牢的,卻隻有冷公子等人,踏歌公子哪去了?況且……”她怔怔的看著方拓:“仔細看來,除了身上的氣質,方拓和蘭若冰的樣貌還真的一般無二呢!”“女人真是細心!你若是來炫耀自己的聰明,目的已經達到了,但是……”方拓淺笑,接著猛抬起頭:“我希望你將這些永遠的忘掉!”“我會的!你知道嗎?現在我已經後悔了!沒想到你同冷公子幾人的關係如此不一般,我恐怕也沒時間宣揚你的事情了!”月楣兒苦笑著扶著欄杆站起來,望向方拓的目光滿是憐憫:“我可能永遠都不會了解你,為了一個貪婪的人失去性命,值得麽?”“貪婪?”方拓疑惑道:“你這話什麽意思?”“你別裝蒜!”月楣兒冷笑一聲:“我可聽得清清楚楚,苗蘊仙向包天德索要什麽天魔珠,得不到的情況下惱羞成怒的殺了人,這不是貪婪是什麽?你這麽袒護她,想來那個天魔珠真的很重要吧?”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貪婪?”方拓咽了口口水,一陣孤寂的感覺湧上心頭,牢房裏少了一個人,確實顯得空曠:“對了憐香,你付身的那個總是玉手環玉手環的叫,它既然是你的傳家寶,總該有個名字吧?”“我真不願意提起它!”憐香喃喃說道:“正如那女人所言,它叫天魔珠”……※※※“看來今天是沒辦法早睡覺了!”方拓麵帶微笑對跟在牢頭身後的人說道。

“那真不好意思了!我可是非常想看你呐!”苗蘊仙等待牢頭打開門,低頭進到裏麵,有示意牢頭離開。

“你可真好,知道帶吃的來給我!”方拓看見她手中的食盒眼睛一亮。

“當然啦,這可是我親自下廚做的呢!”苗蘊仙淺笑,一邊蹲下將碗筷遞到方拓手裏:“可惜沒有帶酒,不知道你想不想喝!”“沒關係!”方拓夾了塊雞肉放在嘴裏:“這牢飯有夠難吃,你能帶這些來我就感激不盡了!”算起來,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一頓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苗蘊仙雙眼一紅道:“因為我才讓你受這些苦!我一趕回來,你已經被判刑了!我去找戴大人解釋也沒什麽用!”方拓扒飯的動作頓了一頓,卻沒有抬頭:“什麽你不好的?這完全是我自願的!”“我明天再同我爹和戴肅說明真相還你清白!”苗蘊仙站起來:“我不能讓你代替我送命!”方拓放下筷子,看了看她,歎口氣:“你真的以為我的品格高尚到能替一個人死的地步?你會武功,應該知道失去武功隊咱們這樣的人意味著什麽!換句話說,即便不幫你頂罪,我也會想辦法結束自己的生命!”“我知道你這樣說隻是為了讓我寬心,但我根本就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苗蘊仙搖了搖頭,捉住方拓的手哭道。

“你殺人都敢,還在乎這些做什麽?”方拓臉上的肌肉**一下,隨即平靜下來,將手放在她的肩上:“我已經簽字畫押,你在解釋也於事無補,不如為了裴冷想想,為你的孩子想想,為你爹想想……”接著又笑了起來:“就算為了可憐可憐我,你也要想開點阿!我臨死前向你要個舍身救人的好名聲,你都不給嗎?”“你!”苗蘊仙被她逗得哭笑不得。

兩人像是認識多年的朋友,有說有笑聊了很長時間,一掃牢房內的陰鬱,氣氛是那麽的和諧!“時間不早了,你也該走了!就讓我平靜得過完這三天吧!”方拓收拾好碗筷,將食盒遞給她:“我現在想睡覺!”苗蘊仙點點頭,向外走去,沒看見身後方拓臉上那一瞬間出現又立刻消失的古怪笑容。

待她走遠了,方拓仰起頭看向天花板:“憐香!你說她是無辜的嗎?”“不論她是不是情有可原,你都不能再傻下去了。”

憐香現身出來:“被人利用的滋味不好受吧?”第二天,方拓麵向前來探監的柳長風笑道:“長風兄,你能都答應我一件事情?”“你說!隻要不是犯傻的事情,我都答應!”柳長風皺了皺眉頭才說道。

“我想請你們克製一些,這幾日不要去為難苗蘊仙。”

方拓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來探監的幾個人不由疑惑的相互對視,猜不出她在打什麽注意……※※※轉眼間,三天過去了。

期間柳長風等人看望多次,而在他們的安排下,製定了能麵對各種變化的方案。

這天早上,方拓的麵前被擺上了酒菜,按常識,再過兩個時辰,她就會被帶到外麵斬首示眾了!但方拓卻知道,如果不出意外,自己晚上就能舒服的躺在**聆聽江秋水那美妙的琴聲了。

牢頭老李暗自鬆了口氣,眼前這個麻煩一死,一切也就太平了,自己再不用提心吊膽的過活。

“蘭姑娘,吃一些吧!吃點喝點才好上路呐!”方拓聞言不禁一笑:“上路?上什麽路?”“我的姑奶奶,您別說笑了!”牢頭搖搖頭,給方拓斟滿了酒:“午時三刻一過,您就不在這塵世了!跑天上去享福了!”“噢!”方拓裝作恍然大悟,又淺笑著說:“如果我說我絕對死不了你信不信?”“您不要和小的說笑了!”牢頭的腿一陣哆嗦,又立刻在臉上堆滿笑容:“那白紙黑字的都寫著呢,哪是這麽容易更改的事情!您就別嚇小的了!這幾天,小的的膽都快被嚇破了!”三天來,官府大牢總是有蒙麵的武林高手光臨,這樣算來,每天三四次之多,雖然沒有囚犯逃脫,也無人傷亡,但明眼人卻知道這些人與死牢中那唯一的囚犯有關,他是深怕一個不小心,讓人成功劫了人去不說,連自己的命也搭上了!“聽說最近不太平!”方拓若有所指。

“是啊!這幾天,大批的武林中人聚集在揚州,聽說是武林四公子聯名邀請的各地朋友!”牢頭小心地瞄了方拓一眼,又接著說:“宣諭使朱瑜朱大人在杭州突然失蹤,也不知是不是被人劫持了,現在總兵衙門,各處捕快是整裝待發,整個揚州地麵草木皆兵啊。”

方拓點點頭,還想問什麽,卻見一個看守在牢頭耳邊嘀咕什麽,牢頭聽完皺眉道:“她這時候來做什麽?”“是苗小姐吧?”方拓揚起嘴角問道。

“是!”牢頭吃驚的看他一眼。

“讓她進來吧!她不會放我走的!你們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好吧!”牢頭不想得罪任何人,暗想沒有自己的鑰匙別人也打不開鎖住方拓的鎖鏈,點頭答應了。

※※※“我可一直在等你呢!”方拓淺淺笑道。

“你等我?”苗蘊仙有些反應不及。

“是啊!我想你肯定會來見我最後一麵的!”方拓揚了揚眉毛。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苗蘊仙原本掛在臉上的甜蜜笑容瞬間消失,她猛地站起身靠向方拓,眼神冷酷。

“我知道你殺包天德的真正原因了!”方拓其始終保持著平靜,目光直視苗蘊仙那滿是殺意的眼睛:“絕不簡單是不是?”“不錯!”苗蘊仙從鼻子裏哼了一口氣。

“你一開始就在騙我!”雖然早知道答案,但真正從對方那裏確定下來,還是讓方拓極不舒服:“你殺包天德,到底為了仇恨還是因為某樣東西,例如……天魔珠?”“你竟然知道天魔珠?”苗蘊仙詫異半晌,才道:“我就是要吟霄上的天魔珠,包天德交不出來,我自然要殺了他!不過,他確實和我有殺母之仇,也不算騙你了!至於天魔珠,你以為那吟霄真的是包天德花錢買來的嗎?”苗蘊仙嘲諷的說道:“我母親娘家是武林世家,那吟霄是祖傳之物,但最重要的,卻還是那串天魔珠,據說裏麵藏著一本驚世武學。

但是幾年前便失蹤了。

前些日子吟霄重現,我自然得找到包天德搶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方拓皺眉道:“按理說吟霄在我手裏,你找我要才對啊!”苗蘊仙聞言,嘲諷的看著她:“包天德是知道吟霄秘密的,他若是沒找出天魔珠,怎麽會將那玉琴拿出拍賣?”方拓一陣愕然,看樣子,苗蘊仙是不知道天魔珠真正的樣子了。

“我想問你個問題,你既然已經走了為什麽還要回來?”方拓閉上眼睛,說出他的疑惑:“真的是為了回來認罪的麽?你和裴冷到底什麽關係?”“為什麽回來?”苗蘊仙突然變得激動,她氣咻咻的盯著方拓:“還不是你的關係?我們打從出了揚州開始便受人追殺,一刻都得不到安生!若不是裴大哥落在你們手裏,我用得著回來麽?”方拓睜開眼,苦笑著搖搖頭,她早該想到,柳長風他們並不是好相與的人。

過了好久,才苦澀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想幫助你阿!”語氣甚至誠懇。

“替我頂罪?我沒那服氣!”苗蘊仙撇撇嘴,突然從袖子中抽出一把匕首,揮動下,牢門上那粗大的鐵鏈竟然一分為二:“你走吧!待會兒我化裝成你,替你去刑場!”方拓震驚的看著鐐銬被分解:“你替我去死?那你的孩子怎麽辦?”“孩子?孩子算什麽?我不用你裝可憐!”苗蘊仙揪著她的衣領哭喊道:“你知道被人沒完沒了追殺的滋味麽?你能體會到愛人被捋去的無奈麽?這一切都因為有你,要不然我們也不會這麽慘!你們的勢力好大啊!不去找戴肅的麻煩,偏來逼迫我這個弱女子,我爹好歹是個從五品的官員,可就是拿你們沒有辦法。

我下跪,我求情,他們怎麽都不肯放過裴大哥。

這樣也就算了,可我找到戴肅認罪,他說什麽已經定案,就是不肯出麵受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你若是死了,我們的下場能好到哪去?揚州現在那麽一大幫武林‘好漢’,若他們是救不了你,我和裴大哥就得給你陪命,我替你去死,起碼能換裴大哥一條性命,若是不然,還能怎麽辦?你說?能怎麽辦?”語氣越來越是淒厲。

方拓一陣暈眩,苦澀,無奈,悲痛,失望,種種情緒湧上心頭,刀割般疼痛,麵對麵前悲痛欲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正在這時,外麵闖進兩人,瞬間製住了陷入瘋狂的苗蘊仙。

“你們來了!”方拓語氣平靜的看著那兩人,雙手卻緊緊的握緊。

她的對麵,冷幕白站在那裏,一支手正揪著一個穿著官服的年輕人的衣領。

而另一支手,折扣著苗蘊仙。

冷幕白沒有發現她的異樣,笑了笑:“事情還算順利,救兵都來了!”突然外麵喧嘩聲又起,不一會,柳長風和餘文傑綁著戴肅來到這裏,他們的身後,一群拿著武器的蒙麵人正和官兵對峙著。

“參見宣諭使大人!”柳長風等人見到那年輕人微微一笑,行禮道。

口氣卻甚至隨便。

“免,各位免禮!”監察禦史朱瑜看了看拎著自己衣領的冷幕白的臉色,縮了縮脖子,幹笑道。

“大人,這是為何?”戴肅使勁掙紮,想掙脫捆住自己的繩子:“這些人無故捉來本官,難道是大人你的命令?”“本官已經了解了事情的真相,苗蘊仙作案在先,還……”那渾身狼狽的宣諭使看了眼失神狀態的苗蘊仙,開口道:“本官親眼所見,她砍斷了鎖著蘭若冰的鎖鏈,還揪著她的衣領,想來是要殺人滅口,罪大當誅。

至於知府戴肅,假公濟私,公報私仇。

嚴刑逼供以至屈打成招,卸去其官職。

蘭若冰純屬無辜,揭發真凶有功,現無罪釋放,朝廷另行褒獎!”不過他的話實在太流利,好像事先背好的一樣。

講完這些,還獻媚似的對冷幕白笑道:“可以放開我了吧?”冷幕白笑了一下,放開手,並且幫著他理平衣服。

“大人,下官沒有錯!”戴肅不服道。

“沒錯?”年輕人冷笑一聲:“犯人剛才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了,而且滿月樓的月楣兒已經改了口供,證實苗蘊仙就是殺害包天德的凶手!你對蘭若冰使用酷刑也是事實,還有什麽可狡辯的?”他總算在戴肅的身上找回宣諭使的官威。

“大人……”戴肅還想說什麽,卻被柳長風點了穴道。

“這件事情已經圓滿解決,你們已經看到的,柳長風等人雖然劫持身為朝廷命官的戴肅甚是不妥,姑且念其初犯,又是在救人心切的情況下,所以不予追究。

現場官兵捉賊有功,待我稟報聖上再做封賞,現在都退下吧!”朱瑜當場宣布完,揮了揮手,就將仍然是雲裏霧裏的眾官兵打發了。

“師兄,你下次能不能出手輕一點?”朱瑜見沒有外人,便毫無架子的向冷幕白抱怨道。

“誰讓你動作那麽慢?武功也不好好練,要不然能用我這麽累?”冷幕白撇撇嘴,一臉不屑的樣子。

“哈哈!”柳長風幾天來陰沉的麵目總算舒展開來:“小瑜不及二十便官拜宣諭使,你師兄自然眼紅,見麵難免火爆些!”“我也沒想到好賭成性,懶散慣了的朱小弟竟然會有這麽大的作為,比你那整天裝模作樣的師兄可強多了!”餘文傑也不甘落後的挑撥道。

“各位大哥,留點口德吧!你們是誠心想讓我被師兄弄死啊!”朱瑜苦笑著轉圈作揖。

這才想起牢房內還有其他人在場,直起身幹咳,看了眼苗蘊仙,皺眉道:“這女子就直接鎖到牢房得了!”餘文傑應了一聲,剛要將苗蘊仙帶走,卻不注意讓她使勁掙脫開來,朝著一臉茫然的方拓臉上塗了一口口水:“你裝的可真像啊!賤人……”還為說完話,便叫人擊暈過去。

方拓麵無表情的看著一切,麵對襲來的口水,根本不知道閃避,她並為打算將苗蘊仙如何,隻是想弄清楚整件事情的真相而已。

反正有冷幕白的師弟在,自己完全可以輕鬆脫身,卻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看著眼前的苗蘊仙,她腦中不禁一片空白,這一切,恐怕都是她的過錯,當初若不是一心求死,非要替人頂罪,事情萬萬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阿拓!你怎麽樣了?”柳長風來到她身前,關切道。

說著,取出一塊手帕就要給她擦臉。

“走開!”方拓拍開他的手,淩厲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視片刻,咬牙吼道:“你們全她媽的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