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視三國

第一百七十二章 混戰之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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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良連人帶馬,就如一隻大大的肉球,在空中大經約也就離地兩尺,咒罵聲不斷,直往後飛去,去勢迅捷,居然是奔的司馬懿。雖說不明白為何六隻手那簡簡單單的一腳,怎麽就把這高高壯壯的顏良踢成了空中飛人,隻看顏良按著這樣的勁頭撞下來,司馬懿就算是鐵塊打就的身體,怕也要給撞成鐵餅。離譜的就是顏良那柄砍刀,居然好死不死的昂然戳在最前,若是拉一根直線,目標竟還正是司馬懿的前胸。

司馬懿麵上早已看不出還有多少血色,自然不用他揮手,兩旁金甲禦林軍一對一對的湧上,奮力擋在顏良來路之上,可惜顏良所過之處,眾禦林軍如枯木遇著火車,人馬均是一樣下場,稍挨上一點,立即離地高飛。看著越來越多的人馬驚叫不斷,滿天花雨般飛起,司馬懿身邊賈詡急叫道:“顏良!墜地!”

轉眼間已撞飛十多對禦林軍,雖是後麵仍有禦林軍不斷湧上,但賈詡終於還是色變。他叫這一聲的意思,自然是叫顏良運勁落地,若是真撞上司馬懿,那還成何體統?顏良怒道:“奶奶個熊,你墜給我看看?”腦後突然伸出六隻手那隻大頭來,嘴邊還掛著一絲壞笑,慢條斯理來了句:“墜不了啦,我推著呢!”

也難怪雖是離地隻得兩尺,顏良卻硬就飛得平平直直,半點落地的跡象也無,居然是六隻手躲在他身後,也不知用的什麽身法,居然也是離地而起,緊隨在顏良身後,直似把顏良當作了清障車一般。司馬懿臉上總算回過一絲陽氣來,兩隻眼中居然閃過一線異樣的懼色,輕輕念道:“假道伐虢?”

算上先前五技。

再加上這假道伐虢之技,六隻手竟又是六技連出,上一次是自無中生有之技起,到順手牽羊之技終,施的是六技連環之敵戰技,這一次卻是自釜底抽薪之技起,到假道伐虢之技終,卻是六技連環之混戰技!

顏良的身軀越來越近。後麵文醜與高覽齊聲怒喝,雙雙撥馬回身,隻是文鴦與眉兒兩個又怎會讓他們如願?三馬一豬,立即轉成一團,四人沒誰再惜力,一通混戰,也就是文鴦與眉兒惡戰到此時,長力有所不如,否則文醜高覽雖強,又怎會是朱雀與四係強人的對手?

另一邊張郃與徐晃更是殺得煙塵蔽日。一槍一斧。也不知撞擊了多少次。張郃槍勢越來越快,雖是每一出槍,必被徐晃大斧封個正著。

但那連綿不絕的槍勢,竟似徐晃斧上的大力,根本就沒給他任何影響,出槍地取勢方位,半點也不會稍偏。徐晃喝聲不斷,雖是守得風雨不透,但隻能挨打而還手不得,大約心中自也鬱悶異常。

天神王掃了一眼徐張二人的戰局,估計著總歸徐晃無事,回頭大笑道:“老六。有你的!三十六技,你小子到底會了多少?”六隻手哈哈笑道:“不多不多,要多少有多少!”一竅通而百竅通,心屬真氣所到之處,真似是無所不能罷,腦中似有三十六個小人,正擺出各式千姿百態,紛紛合了三十六技的韻味,還真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司馬懿身邊的親兵有如瘋了一般。不斷往顏良身前堵去,賈詡急道:“主公!退後!”主公二字,終於表明這條甲魚的身份,司馬懿怒道:

“何退之有?射殺之!”

總算想到了還有弓箭可用這一途。後麵近五百名弓箭手如夢方醒,紛紛張弓搭箭,那邊激鬥中的文醜突然一頓,驚叫道:“主公!不要!”河間四庭柱中張郃高覽不提,文醜顏良卻是兄弟情份極深,若叫這五百枝箭射下,顏良大約不會再撞過來,但這條小命定也是完蛋大吉。司馬懿冷哼一聲,猛一劈手,五百枝勁箭,立即時掛風而出,文醜大喝一聲,矛法一亂,小眉兒瞥個正著,斜刺中探出一隻小手,在他馬脖處輕輕一推,嘻笑道:“勝之不武,不打了,去救人!”

他這一推力道極巧,那匹戰馬喉中咕的一聲,硬給推轉過一百八十度去,文醜那麵具之下,臉色定然是鐵青,也不吭聲,拍馬就往箭雨中趕去。文鴦樂道:“你去不去?我這一槍先收著?”

大槍真地往回一收,歪起腦袋往高覽望去,明擺著遊刃有餘。雖是酣戰已久,體力消耗極大,但高覽這一流強將再強,畢竟隻是個一流,如何比得過超一流?若不是曾聽六隻手提起過高覽當年贈槍之舉,估計河間四庭柱,早隻餘三隻腳矣。

高覽咬牙道:“高覽不敵,先去救人!”雙腿夾馬,一如文醜一般,直往箭雨中撲去。六隻手大笑道:“老顏人緣不錯啊……不用來了!”

身法倏的加快,竟在一竄之下,直竄到顏良頭頂,吐氣開聲之中,隻聽得顏良悶吼道:“幹嘛踩我頭?”居然給六隻手一踩之下,轟的一聲,硬梆梆砸上地麵,騰起滿天塵土!

六隻手就在滿天塵土之中,借那一踩之力高高躍起,嘴中居然喝的是:“識得混戰之技,可識得擒賊擒王之技麽?”五百枝長箭,除卻為數不少沒放那幫子禦林軍體內,弄得慘叫聲罵娘聲響成一片外,紛紛自六隻手腳底、顏良頭頂飛過,文醜高覽齊聲暴喝,一矛一槍有如兩麵盾牌般舞起,將飛來之箭,盡數擋下,倒也省了後麵文鴦與眉兒不少心思。

看六隻手這意圖,竟是假手顏良開道,直取司馬懿所他所說,難道居然又要施出那什麽擒賊擒王計?天神王看得大呼過癮,猛一勒馬,任由突騎兵自他身邊滾滾而過,直衝到山越營另一側,往前輕一提馬,揮起手中三眼金錯刀喝道:“還有誰與我來戰?”又兩聲大笑響起,卻是南宮兄弟一前一後,重又撞入猛鬼騎兵隊中去了。

六隻手本就不是傻子,剛剛全力的一衝,卻是存的兩支孤軍會合之意。現在這邊山越營居中,猛鬼騎兵居左,突騎兵居右。儼然也是陣勢嚴密,防衛森森。逆風喜道:“老天真是厲害,也算我一個!”大踏步衝出,將那枝綠瑩瑩的風吟槍擺了一擺,豪笑道:“有誰與我戰麽?”雷凡與晨霜兩個大樂,一左一右跟出,雨濛豎眉道:“回來!亂湊什麽熱鬧!”

後麵還有四千兵呢,這三個家夥一見有架打。六隻眼睛全都通紅,總不成把四路山越軍都交給她一個?逆風身體抖了一抖,腳步稍稍一頓,雷凡轟隆隆自他身邊超過,扔下一句道:“阿雨最厲害,當然是我們不厲害的先上,厲害的壓陣……”

空中飛著個六隻手,正前端然壓著文鴦眉兒兩大強人,那邊除卻徐晃外,突然又連出三將。司馬懿臉上的皺紋。頓時就皺得越發地深。

看著六隻手躍到最高處時,在空中輕輕巧巧一個折身,換作頭下腳下。

整個人如一枚炮彈般射下來。

他這折身一衝,弓手群第二輪瞄準他地齊射,盡從他腳底之上飛過,一直冷眼不語地司馬師終於也忍不住喝道:“都上去!去!”

差點從馬上跳下來,沒命般的揮手,眼底下那隻肉瘤,簡直就要急出油來。他手下十二營統領,活著地那些個立即全部自馬上衝起,或刀或槍,將司馬懿頭頂護了個嚴嚴實實。隻要六隻手真個敢衝下,定教他變成大號刺蝟。司馬懿身後,竟也衝出十多員將來,這幫人居然理也不理六隻手,舞刀弄槍,卻是奔著逆風等三個去了。

難道還會怕了個老司馬不成?六隻手哈哈大笑,加力衝下,來勢銳!

不可當,整個人就如化作了一團白練。再也看不清楚形狀。

司馬懿暗歎一聲,反手自背後撥出兩麵小旗,借著一撥之勢,順手將兩麵小旗盡力往前一揮,喝了聲:“下去!”頭頂轟聲巨響響起,十名統領給六隻手一衝即散,刀槍固然全都戳在了空處,每人不多不少,還各挨了一記老拳,老拳所中部位,居然還無一例外,全中右眼,十人帶著十塊烏青,別扭之極的紛紛落地,六隻手身形再度加快,轟的一聲,正撞到了司馬懿那兩麵小旗之上。

無論如何去算,司馬懿與六隻手硬拚硬來這麽一記,用腳趾頭去想也能想通,司馬老小子這下定是糟糕之極。沒等天神王逆風等人歡呼之聲出口,那兩麵小旗上竟然突然騰起一片匹練也似的白光,白光之上,更有一團碧綠,有如生命般流轉不息!六隻手那萬鈞之力下壓,給這片白光加碧綠一擋,竟是如碰到澆上滑油的冰麵,帶著吱呀呀一聲怪響,直貼著白光,反衝著地麵射下。

白者水,綠者風,看不出司馬懿居然還是風水雙屬!大約六隻手那時腦中盤算,既然司馬懿是風水兩係,總就是司馬師司馬昭兩個,一個屬水一個屬風了,遺傳與變異,吞食中可是屢見不鮮……頭頂一硬,已然觸到地麵,沒有想象中的頭骨碎裂或泥土炸濺之聲,六隻手就如一枝燒紅了地鐵針,把地麵當作了蠟質,無聲無息的一穿而入,竟是消失到了地裏去。

世事之怪,實在是叫人捉摸不透。司馬懿那一揮旗的動作,就似是耗盡了他全部精力一般,身體在馬上搖了一搖,嘴角竟還迸出一絲血紅來。司馬師急馬趕到,伸手去扶,司馬懿微微一掙,強自坐正,嘴中喃喃有語,在場之中,也隻有司馬師聽了個真切,揮手喝道:“四將回陣!”

文醜眼中厲色一閃而沒,提馬而回,經過顏良身邊時,彎腰探手一抓,將半陷在地麵中的顏良抓起。老顏破口大罵,卻隻是粗言鄙語不絕於耳,也聽不出到底是罵誰。另一麵張郃哈哈大笑,疾出一槍直取徐晃咽喉,徐晃怒喝一聲,這一次居然不用斧去擋,反是掄圓大斧盡力斬下,竟是使地換命之招。

張郃神色一驚,穩穩占著的主攻之勢立時失去,他倒也不戀戰,大槍往大斧來路上一橫,戰馬往旁一折便走,徐晃暴喝不斷,將一肚子悶氣盡數在這一斧中泄出,咣然一聲巨響,張郃那大槍險些給擊得脫手飛起,嘴中一甜。終於還是吃了小虧。自然若是他能回頭見著徐晃臉上那團紅暈,就知其實老徐這一擊也是拚了老命,若不是司馬師那聲令下,就算再打個三五百合,恐怕也還是誰也奈何不了對方,直到兩人雙雙脫力,上演一場強將的悲劇才罷。

受磨了這許久,終於掰回一著。可算是漂亮之極,但居然就沒一個人喝彩,人人都盯著六隻手入地之處,瞠目無語。那地麵竟如水麵一般,那麽大個人入地,居然會半點痕跡也沒留下,六太傅慣給人驚奇之名,今日終又表演了一番。

一時間,滿場之中再無一人說話,就連司馬懿身後對準逆風等人衝出的十多員將領。也一齊停下步來。回頭細看。各人神情,均是古怪之極,司馬懿麵沉如淵。諸葛亮凝眉蹙目,鄧艾賈詡,都是眼珠動也不動一下,直如呆滯。以這幾人的水準,顯然肚裏定都在轉個不停,緊張思索。其餘眾人,竟都在手心中捏出汗來,場中雖是極靜,卻有一股莫名的緊張氣氛,慢慢地濃烈起來。

死一般地寂靜。南宮雲飛終於忍不下去,舔舔嘴唇道:“無賴……

無賴……我怎麽覺得有種……有種……”他這大嗓門天下聞名,雖是在他看來,是輕輕說出,卻一字字都傳到眾人耳中去。眾人心中細思,目光卻不由自主衝他轉了過去,南宮雲飛抓頭道:“怎麽都看我?哎,無賴,你有沒有那種……那種……”

吱吱唔唔。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南宮無賴呶嘴道:“我……我好像也有一點,確實有一點……那個……那個什麽……”

兩人明明言之無物,居然滿場眾人,都覺得兩人這一問一答,都說到自已心底去一般,旁邊逆風突然叫道:“我知道這是什麽了,是期待!”

一言出口,眾人同時醒悟行緊張之外的那股奇怪地心情,可不就是期待!雷凡哈哈笑道:“對了對了,就是這兩個字!老六什麽時候給我們失望過了?”逆風長笑道:“對極,既然老六不用我們操心,何不就先打他奶奶地!”

三條槍齊聲大笑,一齊往那十多員將中衝去,三人腳步剛起,司馬懿臉色終於一變,急叫道:“護駕!”急叫的同時,還不忘了甩眼看看諸葛亮,孔明那凝眉蹙目的神態,幾乎就在他大叫的同時遁去無蹤,眼中神色,竟是透出了驚訝與焦急!這兩大頂尖智者,終於還是在幾乎同一時刻,想通了六隻手的去向。

六隻手怪笑聲起,劉大所坐的那頂大橋,突然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兩道人影,就如兩隻皮球般,自橋身兩側破橋而出,卻是將大橋撞出了兩隻大洞。

徐晃凝目看去,這兩人身材不高,都是麵白無須,身形中各透出一股怪異的氣機,論實力,竟似不在自己之下,隻是看那破橋而出地聲勢,卻不像是自己衝出,反似是給人扔出一般,而且還束手束腳,半分功夫也使不出!腦中一轉念,驚道:“十常侍?”

另一旁南宮雲飛嘰嘰喳喳念道:“不錯不錯,一個叫水銀,一個叫水彈,真名字難記,我忘了……”

這似是被從橋中扔出的兩人,居然會是十常侍之水銀夏惲與水彈段珪!自宛城外一戰,十常侍折損過半,紛紛遁走,此後再無半點信息,如今居然會在皇帝地禦橋中出現,又是叫人大跌眼鏡之事。司馬懿臉色難看之極,看著夏惲段珪兩個如滾地葫蘆般的在地上滾了個不停,狠狠罵了聲:“可恨!太傅,你驚動聖駕,可知罪麽?”

聽他這一說,竟似是六隻手卻到了劉大橋中何惜自那兩人破橋而出,橋中竟是再無聲響,也不知是真是假。

天神王等人對望之眼,逆風等三人再次忘了衝過去大戰一番,齊齊停下大眼瞪起小眼,天下猛吐了口口水,搓手道:“肯定在裏麵!多怪的事我沒見過?你們還打不打?”

論起陪著六隻手的際遇之奇,他倒還真算是在前三之內。文鴦長笑道:“打!司馬老兒,你可有文某一合之將麽?”眉兒拍拍小豬,馳到與文鴦並肩,皺眉道:“大概是沒有吧,就算有你的一合之將,到哪裏找我的一合之敵來?”

既然老子沒事,兩個兒子自然是頓時來勁,這時就算是文醜顏良再來打過,恐怕還真不是兩小子的一合之敵。司馬懿臉色越發的難看,微微抬頭衝著孔明望去,孔明一手輕搖羽扇,一手在頜下輕輕撫過,神色早已恢複如常,卻看不出有半點著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