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染夢土

第四章 神秘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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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蘭斯轉頭望去,在自己的眼前,灌木叢的外麵,一個少女正站在那。

那是一個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少女,身材極為苗條修長,紅色像火一樣的短頭發亂蓬蓬、濕漉漉的,白皙晶瑩的臉蛋上,稀疏的閃爍著幾個雀斑,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她那秀美而充滿靈性的氣質。

輕靈而富有個性的下巴,以及亮晶晶、充滿神秘和夢幻的眼睛,足夠遮蓋她身上的任何缺點,更何況,她的體形非常秀美,苗條而富有活力,給人一種奇異的魅力。她瘦長纖細的體型配合著修長的手臂和腿,使她整個人都充滿著優美的曲線,站在那簡直就像一隻美麗的小鹿一般輕盈、敏捷。

不過最奇特的還是她的裝束,她身上穿著很難稱作衣服的衣服:在她的腰上,圍著一件野獸的皮,露出了她修長健美的長腿。

在她剛剛開始發育的胸部,也是一件非常簡陋的野獸皮遮蓋,因此,露出了她纖美的腰肢。

最特別的是她臉上的表情,說她沒有表情,偏偏整個人顯得那麽有靈氣、那麽晶瑩剔透、那麽耀眼動人。但是說她臉上有表情,又說不出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表情,隻是那麽靜靜地看著,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

蘭斯無論怎麽想,都很難想像這就是那個放置捕獸夾的獵人。

盡管在這之前,蘭斯在心中已經把這個不知名的獵人咒罵了無數次,把他所能夠知道的最惡毒語句都罵過了一遍,此刻,麵對著這個少女,蘭斯卻無法說出一句哪怕隻是帶著點抱怨的話。蘭斯呆呆望著眼的少女,心中知道,此刻自己的表現一定像個白癡,他努力作出瀟灑和英俊的笑容,用他認為最溫柔的語氣說道:「你好,這個捕獸夾是你放在這的嗎?」

那少女望著蘭斯,眼中露著戒備的神情,緩緩地舉起了握在手中的一根木棍。

這個木棍看起來有三尺左右,一頭粗,一頭細,粗的一頭較那少女的胳賻還要粗一些,看起來非常結實,黑黝黝的,不知道用了多長時間。

蘭斯仍然沒有意識到自己麵臨的危險:「你能不能替我解開這個捕獸夾?我受了點傷,自己沒有辦法解開。」

蘭斯彬彬有禮地說著,沒有意識到自己努力表現出的瀟灑微笑,在他疼得齜牙咧嘴,大量失血,臉色蒼白得像個僵屍,狼狽不堪,滿臉是泥的情況下,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野獸的獰笑。

蘭斯還沒有笑完,那少女終於揮起了自己手中的木棒。

「等一等——」蘭斯還沒有說完,那根木棍輕輕地敲在蘭斯的腦門上,蘭斯立刻失去了知覺倒在地上。那少女謹慎地蹲下來,檢查了一下蘭斯的情況,確定蘭斯已經昏了過去,這才走到灌木叢中,將夾住了蘭斯左腳的捕獸夾打開,把蘭斯的左腿拿出來,同時,將周圍的血跡清掃乾淨,用泥土遮蓋,然後將捕獸夾重新打開,放到原處,又覆蓋上一層樹葉,這才將蘭斯從灌木叢中拖了出來。

那少女本來是抓著蘭斯的右腳,後來發現當拉著蘭斯右腳向前走的時候,蘭斯自然垂落在地上的左腳總是會刮到樹林中的草叢和樹木,於是她就蹲下身改為抓住蘭斯的右手,就這樣一路拖著,將昏迷中的蘭斯拖出了樹林。

從她對待蘭斯的態度上看,一點都看不出有把蘭斯認為同類的意圖。

在樹林另外一側不遠的地方,一座茅草和樹木搭成的小屋赫然聳立。

那少女熟練地將茅屋的門打開,將蘭靳拖了進去。這時,光線漸漸亮了起來,東方已經出現了魚肚白,大霧滿天,濕氣沉沉。

那少女仿佛在審視一個獵物一樣地望著蘭斯,摸了摸蘭斯身上衣服的料子,似乎覺得有些奇怪。

當摸到蘭斯胸前的時候,那少女感覺到蘭斯身前仿佛放著一些東西,就從蘭斯胸口的衣襟處將手伸了進去,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經過硝製可以防水的布包。

打開布包,那少女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裏麵有一個閃閃發光的水晶項鏈,那閃爍著奇異光芒的無色的水晶,彷佛有一種魅惑人的魔力,自從和蘭斯一樣經過了改造之後,就一直被蘭斯貼身放著。

喜歡亮晶晶、透明的東西,仿佛是人們的本能。那少女愛不釋手的把玩著手中的項鏈,把弄了半晌,最後掛在了自己的頸子上,還是忍不住握在手裏看了半天,這才繼續翻自己這個獵物身上的其他戰利品。

一起放在布包裏麵的還有一本書和一封信,那少女顯然對於紙質的東西沒有什麽興趣,拿起來翻了翻,就隨手扔在了地上。如果此刻蘭斯還醒著的話,看到他自己最心愛的最珍貴的東西,被這樣的扔在地上棄若敝屣,不知道會有多麽心痛。

很快,那少女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蘭斯背上的包袱上,打開蘭斯的包袱,裏麵是幾套衣服,那少女取起了蘭斯其中的一套衣服,試了試,拿在身前比量了一番,似乎有些疑惑,隨即扔在了地上,倒是看到蘭斯的包袱當中還有幾個金幣、銀幣和銅幣,非常有興趣的撿了起來,握在手中,觀察那金幣上的花紋和字樣,還伸嘴去舔了舔,咬了咬,最後放在手中向上拋去。聽著那錢幣之間碰撞所產生的清脆響聲,臉上露出了一絲天真的微笑,看上去可愛極了。

最後,那少女把手中所有叮叮當當作響的錢幣,和剛剛戴在脖子上的水晶項鏈,都放在了一個非常簡陋的木盒子裏。

那個簡陋的木盒子之中,還放著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具,看起來都是那少女從小收集的。

那少女擺弄著木盒子之中的珍藏,眼中露出幸福的神情,一絲甜蜜的微笑在她的嘴角蕩漾著,但同時,又似乎有一點點的出神,她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回憶。

這時,蘭斯才在迷迷糊糊之中醒了過來。

看來那少女的那一棍打的還是很有分寸,蘭斯搖了搖兀自疼痛的腦袋,在茅屋之中陰暗的光線下,看到了那少女快樂的微笑。

蘭斯慢慢地想起了昏倒前的那一棍子,「喂!你為什麽要打我?」蘭斯不悅地問道。

聽到蘭斯的聲音,那少女渾身一震,迅速地蓋上了那簡陋的木頭盒子,似乎害怕被別人看到,非常矯健的抓起了放在腳邊的木棒,轉身麵向蘭斯。

蘭斯被那少女迅速的反應嚇了一跳,再看到那少女神經兮兮的舉著木棒麵對自己,態度立刻軟了下來:「思……那個,其實也沒關係啦,反正已經受了這麽多傷……你打的又不是很重……我真的不是很在意……我的意思是說非常抱歉……你不要過來!不要!啊……」

隨著那少女帶著戒備的神色,舉著木棒迅速靠近,蘭斯的聲音也迅速地提高,但是話中語氣卻越來越軟。

可階,他隻能說到這,就已經再一次被那木棒光臨了他的腦袋,昏了過去。

那少女仍然是一副戒備的神色,再一次確定蘭斯的昏迷,這才放下心來。

突然,那少女的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一陣腳步聲從外麵傳來,同時傳過來的還有幾個人的對話聲:「我想,這一定就是那個仙女住的地方。」這是那個仍然在做仙女夢的年輕軍官鄭翰的聲音,語氣中充滿著幻想和憧憬。「大家小心一點,」這是波頓主教的聲音:「應該就是這了。」

原來是風翔他們順著那少女留下的痕跡,以及蘭斯留下的血跡,一路跟蹤到了這。

風翔三個人在茅屋的麵前站住,警惕地望著虛掩著的茅屋的門。

突然,門被打開了,一個身影有如狂風一般衝出來,在他們麵前站住,竟然足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

三個人互相對望了幾眼,略感詫異,同時也被那少女充滿純真和山野氣質的形象所深深地震撼了。

鄭翰像示威一樣地小聲說道:「我早就說過,是一個美得像仙女一樣的小姑娘。」

但是,那少女站在他們麵前,她眼中凶狠的神色,明顯地表現出了不友好和敵視的味道。她揮舞著手中的大棒子,作出了各種各樣的攻擊動作,口中還發出嗬嗬的叫聲,仿佛是一隻野獸向其他野獸宣布自己的勢力範圍·她的動作明白的警告和威脅著三個人,千萬不要靠近她的勢力範圍之內。

在她秀氣苗條的外表下麵,所作出的各種各樣動作,隻讓人感覺到賞心悅目的優美,卻感覺不到那種真正可以威脅到人的凶悍。

波頓主教微微一笑,說道:「野蠻族群就是野蠻族群,即使是一個小姑娘,也這麽有攻擊性。」

風翔凝視著眼前的少女,這個少女奇異清新的氣質,的確給了他一種完全新鮮的刺激,他淡淡地說道:「鄭翰,你去把她拿下,小心不要傷到她。」

鄭翰應了一聲,向前走去,心中還保留著一絲幻想·他一麵向前走,一麵攤著雙手,眼中盡量露出傻嗬嗬且平和的目光,表示自己沒有惡意,口中還念念有詞的說著:「小妹妹,你好,我沒有惡意的,請你把手中的木棒放下來好嘛?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你的媽媽在哪裏?」

那少女一動不動地望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視著,似乎聽懂了,又似乎完全沒有明白。

終於,鄭翰走到了她的麵前,在這近距離觀察著眼前的少女,有一點神魂顛倒,完全失去了戒心,他用他所能夠想像出來的最和藹親切的口氣說道:「來,把木棒給我,我們到湖邊去談談好嗎?」說著,伸出手去。

這時,那少女突然發動,揮舞起了手中的木棒,向他的手腕擊去。她快速揮舞,使那棒子在揮動之中,發出了尖厲的嘯聲。

勁氣四射。

鄭翰本能地向後躲避,卻已經被那少女手中的木棒打在了手腕上,一陣痛徹心扉的感覺傳過來,接著,那少女毫不放鬆的在他麵前舞出如山一般的木棒虛影,將他籠罩在其中。

鄭翰急忙向後撤步,躲開了那少女後續的攻擊。

那少女猶如一隻敏捷的豹子一般,向著鄭翰衝了過來,百忙之中,鄭翰用左手拔出長劍,抵擋住那少女快速的進攻。

那少女顯然並沒有經過戰技訓練,盡管身形非常敏捷、反應非常迅速、木棒上的力道也遠遠超過常人,但是,在經過了嚴格訓練的鄭翰麵前,仍然時有一段不近的距離。

看到那少女的表現,風翔和波頓主教都同時發出了驚訝的「咦」聲。

隨即,兩個人在搏鬥之中漸漸離開了茅屋的門口,風翔的目光掃到了躺在茅屋地上處於昏迷之中的蘭斯,心中大喜,衝了進去,先小心翼翼地用手中的長劍試探蘭斯是否真的仍在昏迷之中。當他終於確定時,這才將蘭斯抱了出來,放在茅屋外麵的地上。

波頓主教也走了過來,觀察蘭斯的情況,「少主的護教神刀,果然威力不凡,看他的樣子已經昏迷了一整天,還沒有醒過來。他全身都在發高燒,看起來仍然沒有清除護教神刀上的邪力。」

風翔點了點頭,卻沒有回答。眉頭微皺,心中似乎有什麽難題無法解決。

那邊,那少女和鄭翰的戰鬥仍然沒有停止,鄭翰總覺得自己麵對的是一個美麗的少女,不忍心下重手,而那少女卻絲毫沒有留手的意思。

風翔皺了皺眉,說道:「不要再跟她纏鬥了,快一點結束!」

鄭翰應了一聲,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威勢大盛,立刻將那少女的攻勢壓了下去,風翔這才轉頭和波頓主教說道:「現在我有一個難題。」

說著,風翔一麵將手中長劍的劍尖點在蘭斯的胸脯,隻要他的手稍微地下沉,長劍就會刺入蘭斯的胸膛。波頓主教猜測說道:「少主是否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應否殺死他。」

風翔點了點頭,「這個人可以說是潛力無窮,如果能夠收為己用的話,會有大用處,但是,要想讓他歸順,估計肯定要用洗腦大法,那就需要將他押送回教宗那裏,路途遙遠,萬一路上有什麽閃失,那就得不償失。」

兩個人正在商量之中,鄭翰揮舞的長劍,已經完全掌握了局勢,最後,長劍突然伸出,劍背拍在那少女的手腕上。

那少女的手腕感到一陣劇痛,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中的木棒,木棒落到了地上。

鄭翰也收起了手中的長劍,伸手去抓那少女的手腕,想要將她抓住,那少女又踢又打,但是力氣畢竟小於鄭翰而且又沒有近身格鬥的經驗,最後還是被鄭翰抓住了雙手,無法抵抗。

鄭翰高興地轉頭對風翔說道:「副統領,我抓住她了。」[茶樓精品;天鷹文學首發]「小心!」風翔和波頓的喊聲同時傳來。

鄭翰急忙轉頭,一陣劇痛從手腕上傳過來。那少女在雙手被抓後,就用她那雪白的牙齒在鄭翰的手腕上,張嘴就咬了下去。

「啊!」鄭翰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抓住那少女的雙手,捂住了鮮血淋漓的手腕,向後退去。他哭喪著臉,哀歎著自己仙女夢的結束。

那少女敏捷的彎腰拾起了掉在地上的木棒,戒備地望著三個人,風翔淡淡地說道:「波頓主教。」

波頓會意,揮舞著魔法袍寬大的袖子,念出了一個咒語:「氣係魔法,氣縛術。」

施展了咒語,波頓主教驚訝的叫道:「沒有反應?」

那少女仍然站在他們的麵前,絲毫沒有被束縛的徵兆·「水係魔法,催眠術;土係魔法,禁錮術;火係魔法,狂暴術……」

波頓主教一口氣連續施展了幾個元素魔法,竟然沒有一個能夠在那少女的麵前起到任何的作用。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波頓主教驚駭欲絕,研究了幾十年的魔法,竟然會碰到一個對魔法完全不起作用的家夥,將他奉之為金科玉律的所有一切全部打翻。波頓主教感到整個世界忽然之間天塌地陷,一片混亂,還是有一點點不死心,波頓主教發出了一個攻擊性的魔法:火球術。

然後,波頓主教看到了一幕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奇景:一個巨大的火球向那少女飛去,在將要碰到那少女的身體,並且爆炸的一刹那,那少女伸手將大火球握在手裏,然後那火球就這樣平空消失了。

看到波頓主教一副驚慌失措、氣急敗壞、無所適從的樣子,風翔心中忍不住有些好笑:「又是一個對元素魔法免疫的人。波頓主教,用黑暗魔法。」

風翔的提醒,顯然產生了作用,波頓主教立刻振奮起精神,念起了一個咒語:「黑暗咒縛。」

一團黑暗的氣流在那少女的身邊突然升起,彷佛一隻巨蟒一般,纏繞在那少女的身上,越纏越緊。那少女的臉上露出了掙紮的神色,揮舞著木棒,努力去擊打那虛幻的黑氣,卻最終給越縛越緊,失去了行動能力。

波頓主教伸出了右手,虛指那少女的方向,控製著那黑暗咒縛的魔法。

此刻,風翔也終於下了決心:「殺死蘭斯,帶走這個少女。」

風翔的劍尖下沉,向蘭斯的胸膛刺去。

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從風翔的胸口傳來,風翔本能地向後躍去,這才發現,一直處在昏迷之中的蘭斯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過來,趁著風翔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波頓主教的那邊,突然出手偷襲,手中的斷劍在風翔的胸口劃出了長長的傷口,鮮血立刻流滿了風翔的全身。;

蘭斯凶猛的爬了起來,迅速地從波頓主教的右後側向他接近,揮劍將波頓主教伸出的右手砍了下來。

波頓主教正在全神貫注地施展魔法,冷不防被蘭斯突襲,精神一鬆,那黑暗咒縛的魔法也消失了作用。

蘭斯心中暗叫可惜,如果不是手中的劍已經斷了一截,這一劍本來可以讓風翔開膛破肚的,現在卻隻能讓他受一點輕傷。

但是蘭斯卻表現出了一副胸有成竹,信心百倍的樣子,用豪情萬丈的語氣大聲說道:「風翔,我等你很久哩!你終於上當了。看劍!」說完做出要衝上來的姿勢。

風翔捂著胸前的傷口,知道自己傷得不輕,至少目前已經不適合戰鬥,而自己所帶來的兩個人,一個失去了右手,一個被咬傷了右手,三個人全部受傷,失去了作戰能力,風翔心中不由一陣虛驚。

他的確是缺少一點悍勇之氣,個性比較謹慎,揮了揮手,大聲說道:「撤!」

說完,風翔捂著受傷的胸口,波頓主軟和鄭翰捂著自己受傷的右手,狂奔而去。聽到蘭斯在後麵響亮的笑聲,似乎並沒有追擊的意圖,但也不敢回頭去看。

蘭斯站在原地,維持著剛才要主動出擊的姿勢,其實此刻他連一點攻擊的力量都沒有了,就連站在原地,保持這樣的姿勢,都已經變得那麽困難。

他響亮的大笑,很快就變成了沙啞的乾笑,最後一點聲音都沒有了,隻剩下他大聲喘粗氣的聲音。

原來,其實蘭斯早就醒了,隻是在尋找一個最佳的時機。蘭斯一劍劃過了風翔的胸口,砍下波頓的右手之後,就牽扯到了背部的傷口,劇烈的抽痛讓蘭斯幾乎昏倒,所以才故意做出了一副傷勢全好,就要向風翔追擊的姿態。

接著,蘭斯感覺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慢慢跪了下去,用手中的斷劍支撐著自己身體,最後連跪著也覺得體力有所不支,隻好趴在地上·那少女眼睜睜地看著那三個人的離去和蘭斯的舉動,自己一動不動,明亮的眼睛注視著蘭斯,不過此刻,眼中少去了一份戒備和敵意。

蘭斯就這樣趴在地上,歪著頭看著那少女。那少女也站在原地,手持木棒,凝視著蘭斯,明亮的眸子靜靜地注視,看不出她心裏在打什麽主意。

蘭斯渾身無力,一動也動不了,心中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她現在究竟想作什麽?怎麽說我也救了她一次,為什麽她還手持木棍等著我呢?難道還想把我打昏?」

蘭斯忽然想了起來,這個少女的確有些奇特的地方。比如,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聽過她說過話,她究竟會不會說話呢?又或者,她能不能聽懂人的語言呢?她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呢?在這種荒山野嶺之中,為什麽會有這樣一個神秘的少女出現呢?還有,這個少女在對待他和風翔他們的時候,所表現出的態度,不像是一個人,卻更像是一隻野獸。比如,麵對蘭斯的時候,她絲毫沒有見到同類的反應,更像是在對待一隻獵物。

最特別的是,當她的茅屋受到威脅的時候,她會像野獸一樣地衝出來,大聲地咆哮著,宣布自己的勢力範圍,不管從哪一個角度看,她所表現出的都是一種野獸一般的本能。

蘭斯正在胡思亂想之中,那少女忽然手持木棒,慢慢地向蘭斯走了過來。

蘭斯心中一驚,剛才被打過的兩個頭上的包,忽然又開始疼了起來:心想:「她過來了!她過來了!完了,又要再一次被打昏了。」

眼看那少女手持木棒越走越近,當她走到蘭斯身邊的時候,蘭斯知道,那個木棒就要光臨自己的腦袋。

蘭斯咬了咬牙,閉上眼睛,等待那想像中的木棒來臨:「有什麽辦法呢,我現在連動一個小指頭的力量都沒有,隻好逆來順受了。」

蘭斯緊閉著雙眼,臉上作出忍痛的表情,等待著那長棍的來臨,等了一會兒,仍然沒有反應,蘭斯心中開始奇怪。就在這時,一隻溫軟滑膩的小手突然放在了蘭斯的臉上,撫摸著蘭斯的臉頰。

蘭斯心中一怔,睜開眼來,卻看到那少女正在自己的麵前,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凝視著自己,伸出一隻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那白生生的小手,摸在自己的臉上,溫暖而輕柔,還帶著一片幽幽的香氣,讓蘭斯舒服地想要呻吟起來。

蘭斯忍不住主動將自己的臉頰迎向那少女的手,配合著那少女的撫摸,像一隻躺在地上的懶貓。接著,那少女將她的小手轉移到了蘭斯的頭上,輕輕地撫摸蘭斯淩亂的頭發,蘭斯忍不住閉上眼睛,非常享受且完全放鬆地趴在了地上,體會那種被人愛撫的感覺。

最後,那少女輕輕地伸手拍了拍蘭斯的腦袋,站起身,轉身走進茅屋之中。

蘭斯感覺悵然若失,睜開了眼睛,這才感覺,好像有點不對勁。看那少女剛才對自己打招呼的方式,摸摸自己的臉,摸摸自己的頭發,然後拍一拍自己的腦袋,怎麽看都像是跟自己豢養的一隻寵物打招呼,比如說一隻大狗,一隻小貓。

難道她把我當成了她的一隻寵物?蘭斯心中疑惑地想道,難道她就不懂得用更加公平一點、平等一點的打招呼方式嗎?不不過也好,至少比被當成獵物強,蘭斯想起自己頭上的兩個包,心中不由得暗自慶幸起來。

很快,那少女從茅屋裏走了出來,背上背了一個小小的包袱,看來已經將茅屋中所有的東西席卷一空,她走到蘭斯的麵前,蹲了下去。

蘭斯心中疑惑:她想做什麽?那少女伸出雙手,一隻手攬在蘭斯的肩背部,另外一隻手挽住了蘭斯的腿彎,將蘭斯抱了起來。

這樣,蘭斯的頭就順勢搭在了那少女的肩上,整個人也被抱在了那少女的懷中。奇怪的是,那少女看起來纖細柔弱,但竟然力大無窮,抱起蘭斯的時候看起來一點都不費力,彷佛是抱著一個剛剛滿月的嬰兒。

蘭斯靠近那少女肩頸處,鼻中嗅到的全都是那少女的溫暖氣息,突然之間忍不住心中一蕩,胡思亂想。

那少女抱著蘭斯,飛快地向湖邊走去,穿過湖邊,來到了一座山坡前麵,足足有十幾裏的路程,即便是以那少女特殊的體質,也感覺開始有些吃不消,微微地喘著粗氣,但她仍然是一口氣跑到了半山坡,來到了一片茂密的青藤前麵。

撥開垂下的青藤樹葉,露出了一個隱秘的洞口,那少女抱著蘭斯,彎下腰,進入了山洞,裏麵大概有幾間房子大小,看起來很乾淨清爽,四周的洞壁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獵人工具:弓箭,長矛,標槍等等,還有一些野獸的皮毛。

那少女將蘭斯放在了洞中,彎下腰來,拍了拍蘭斯的腦袋,仿佛是示意蘭斯可以自由活動了。將包袱放在一邊,然後轉身走出了山洞。

原來這少女覺得那個茅屋已經不再安全,所以將所有的家當搬到了這裏。

蘭斯躺在地上好半天,才從飄飄匆匆的神魂顛倒之中平靜下來,收攝心神,想起風翔這次遭到意外的失敗,更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卷上重來,應該趕緊收攝心神,奸好養傷。

蘭斯閉上眼睛,很快地進入了入定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