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紀事

第五章對牛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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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蓋因率隊護送下,使節團繼續啟程,向獸人帝國的邊境前進。

迪拿爾和獸人帝國有著漫長的邊境線,因兩國常年交戰的關係,邊境一帶被毀壞得不成樣子。縱然這些年沒有大戰,但小的摩擦也沒間斷過。

一路行來,到處是被毀壞的村莊、砍伐殆盡的樹林,以及被燒成焦炭的農田。偶爾看到有人的村子,也破爛不堪,村民衣衫襤褸,麵有菜色。

和索爾策馬同行的蓋因歎道:“戰爭的破壞實在太大了,現在邊境盤踞著很多盜賊,有人類,也有獸人,都是被戰爭毀去家園、走投無路的平民。但就算是這樣,這些人仍然舍不得家園,一旦稍微平靜就回來,因此很多人都被殺了。”

雖然每次巡邏都能看到同樣的情景,但隨行的士兵還是把憤怒的目光投向跟在隊伍後麵的獸人們。

獸人們卻目光陰沉,因為這讓他們想起獸人那邊的邊境上同樣的情景,隻有阿瑪達一無所覺,好奇的不住左看右看。

中午時分,當翻過一道山坡後,一塊廣闊無際的草原呈現在眾人眼前。

蓋因對索爾道:“就到這裏吧,接下來就該你們自己走了。”

“啊,為什麽?已經到獸人那邊了嗎?”索爾非常驚訝。

蓋因吃驚道:“怎麽你不知道嗎?我們和獸人帝國之間,還有一條百多公裏寬的緩衝帶,雙方誰也不能帶兵進入,否則就會被視作戰爭的挑釁。我隻能送你們到這裏,走過這段,對麵就是獸人帝國了。”

“這樣啊。”索爾不放心的道:“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蓋因搖搖頭:“邊境雖然有不少盜賊,但規模都很小,而且他們也不敢劫掠正規隊伍,所以應該沒什麽問題。”

似乎早就知道這點,就在兩人說話的當兒,尼克已經開始指揮護送士兵們把馬車拉下斜坡。

而因即將回家的關係,獸人們也顯得很興奮,不斷有狼騎兵駕著戰狼衝下山坡,發出嗚嗚的狼嚎。

“那就在這裏分手吧。”索爾也知道不走不行了。

“一路小心。”蓋因從馬上伸手和他相握。“對了,索爾……”

“什麽?”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把潔西卡讓給我吧。”

“為了你不真的絕後著想,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好了……”

告別蓋因後,隊伍進入一望無際的草原。

或許是連年戰爭的關係,一路行來也看不到幾隻動物,沒到小腿的野草在勁風吹拂下波浪般起伏,極是蒼涼。

當天傍晚,走了差不多一半路程後,隊伍在草原中心一座丘陵上宿營。按照這個行程,明天下午就能順利抵達獸人帝國了。

尼克指揮士兵砍伐粗樹枝,削尖後做成簡易柵欄,並把馬車安置在營地周邊形成一道防線。此次隨行護送的都是王國軍隊中的精銳,並不因旅程的平和而有絲毫懈怠。

獸人們則按照他們的習慣,獨自占據營地一角,為阿瑪達支起帳篷後,其餘獸人圍著帳篷就地而臥,和戰狼依偎著度過夜晚。

這些改良後的巨大戰狼具有很高的忍耐力,一次吃飽後能忍受數天的饑餓,因此免去了獸人攜帶不易保存的肉食的麻煩。

其實,在戰場中,這些戰狼都是靠吃死屍喂養的。

營地一片忙碌,到處是來來往往的士兵,就連潔西卡也去幫著廚子做飯。隻有索爾站在那兒無所事事,擋了好幾次別人的道後,他幹脆走到營地邊緣。

夕陽西下,暗金色的陽光,把波浪起伏的草原染得好似豐收的麥田。

從丘陵望下去,連接天際的晚霞就像要把草原燒起來一樣,景色蒼涼壯美,讓索爾不禁想起那首著名的《登幽州台歌》。

“領主大人。”正當索爾詩性大發,準備來一曲“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的時候,奇普不知何時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身旁。

“哇……”索爾嚇得連連拍擊胸口。這些夜影部隊的家夥什麽都好,就是沒事喜歡玩“鬼飄”,真是少點膽量都不成。

“有什麽事嗎?”索爾奇怪的道。

奇普學他般望著下麵的草原,自言自語的道:“魯林的姆拉瑪沙省附近也有一塊很大的草原,以前我常常帶著手下去那裏訓練……”

索爾知道他是觸景生出思鄉之情,正想說些安慰的話,卻見奇普甩了甩頭,突的問道:“您覺得這個營地怎麽樣?”

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索爾不禁轉頭看了營地裏仍在忙碌的士兵一眼。雖然他不懂軍事,但以前看書耳濡目染,什麽依林備陣、登高紮營之類的常識,多少還是知道一些。

他聳聳肩:“地點選得不錯,準備工作也很充分啊。”

奇普點點頭:“您說得不錯,那個尼克的確是一個很嚴謹的將領。但他明顯缺乏實戰經驗,要知道我們人數很少,就算努力構築工事作用也有限,一旦有敵人來襲,這些防禦設施起不到多大作用。”

索爾撓撓頭:“話雖是這麽說,但我們明天就能到獸人帝國,附近也不過是些小股的強盜,有誰會來襲擊我們?”

奇普欲言又止:“從進入草原後,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無論如何,請您建議尼克派出幾支騎兵,至少把周圍十公裏範圍內的情況偵察清楚。那樣就算有事,我們也能有所準備,這也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

索爾知道奇普經驗豐富,不會做沒用的事,遂點點頭:“那好吧……”

話沒說完,忽聽潔西卡高聲道:“領主大人,吃飯了。”

“咕……”索爾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一下,他有些尷尬道:“這樣好了,吃過飯我再跟他說。放心吧,不會出事的啦。”

看著蹦蹦跳跳往營地跑去的索爾,奇普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走了兩步,他突然回身,隻見草原極遠處的地方,隱隱飛起一群宿鳥。

盯了片晌,奇普搖搖頭,轉身向營地走去。

這時,營地中央已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潔西卡和軍廚守著幾口大鍋,為士兵們打飯,她的美麗讓這些年輕士兵爭先恐後的往她那口鍋擠。

他們都是純粹的軍人,並不因這次任務而有絲毫不安,接過食物後三三兩兩席地而坐,整個營地都充滿他們的歡笑。

那邊的獸人們也開始用餐,他們掏出肉乾等乾糧,自己吃一口,再給戰狼喂一口,粗冷的食物並未稍減他們的胃口。

和這邊不同,除了戰狼偶爾的嚎叫,整個獸人營地進食時都靜默無聲,顯示出人類無法比擬的堅韌頑強的特質。

阿瑪達也走出了帳篷,有獸人專門為她烤好熟食。不過看她一邊吃一邊向索爾這邊瞥的樣子,就知道她很想過來湊熱鬧。

索爾和尼克,還有那兩個副使單獨坐在一張行軍桌前。

和四周的熱鬧不同,這邊的氣氛稍顯沉悶,主要是因為傑爾斯和朗多不住的唉聲歎氣,為自己的悲慘命運而歎息。有這兩個一臉晦氣的家夥在旁,任誰也高興不起來。

懶得搭理他們,索爾端著碗吃得是淅瀝嘩啦。對他而言,雖然知道前途多艱,但多想無益,不如留著精神應對將來的困難。

尼克自然知道這次出使的危險,但他是個意誌堅定的騎士,任務再難也不會退縮。索爾和那兩個副使截然不同的表現,讓他對索爾的從容又多了一份好感。

“伯爵閣下,這次的任務您有把握嗎?”尼克試圖找一個話題。

“沒有。”索爾頭也不抬,繼續和一塊牛肉奮鬥。

他的話讓兩個副使端碗的手一哆嗦,湯灑了一桌子,而他們本就不佳的胃口,更因為這句話而完全萎縮。

“哦?難道您不打算想些辦法嗎?”尼克驚訝的問道。

索爾脖子一伸咽下牛肉,抹了抹嘴巴:“能有什麽辦法?卡裏格一死,獸人恨我們恨得要死,這次去保住小命就不錯了,其他的就別奢望了。反正這次我已經做好以身殉國的準備啦!”

尼克崇敬的道:“伯爵閣下視死如歸,實在讓人敬佩不已。請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竭力保護您的安全。”

索爾轉向那兩個副使:“兩位大人怎麽不吃,是嫌食物不好嗎?”

兩人哪還有胃口?傑爾斯哆哆嗦嗦的道:“多謝伯爵閣下關心。

我……我有些胃疼,先告辭了。”說著臉色蒼白的站起來。

“在下也一樣。”朗多的臉色同樣不容樂觀。

看兩人帶著一副快要死了的表情鑽進帳篷,索爾暗暗好笑。他對尼克聳聳肩,後者同樣對兩人報以輕蔑的目光。

“啊,真舒服啊。”索爾摸著肚子打了個飽嗝。

此時夜幕降臨,四野一片漆黑。

營地裏亮起風燈,在夜風吹拂下搖曳不已。士兵們圍著篝火低聲唱著曲調悠揚的歌曲,戰馬偶爾打個響鼻,悠閑的甩動尾巴,就連獸人們也安靜的和戰狼相擁而臥,一切都顯得那麽安寧祥和。

索爾靠坐在營地邊一棵被伐倒的大樹前,抬頭望著星光閃爍的夜空;

潔西卡安靜的陪在他身邊,用一根樹枝胡亂在腳邊畫著什麽。

要不是出使的事迫在眉睫,倒真像一次悠閑的郊遊。自從離開洛維爾前往王都後,索爾一路曆盡艱險,難得有這麽悠然的機會。

轉頭看了潔西卡一眼,她嫻靜的坐在樹幹上,兩條長腿自得的輕輕晃動,嘴裏含糊的哼著不知名的歌曲。

索爾不禁有些心動,老實說,安靜下來的時候,她還是很有魅力的。

注意到索爾在看自己,潔西卡幾乎是本能的一皺眉:“幹嘛?”

“看看,原形畢露了吧?”索爾暗歎一聲。

“你究竟想做什麽?”他的樣子讓潔西卡越發警惕起來。

索爾知道不說清楚,她是絕不會甘休的,隻好攤攤手道:“我覺得,其實你還是挺漂亮的,別總是那麽凶巴巴的就好了。”

潔西卡愣了一下,臉上微微一紅,有些下意識的回避著索爾的目光。

索爾像發現寶一樣連聲道:“對、對,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大概覺得太丟臉了,潔西卡怒道:“我為什麽要這樣?”

索爾愕然:“女人不應該就是這樣的嗎?”

“哼,真不好意思,讓你覺得礙眼了。”潔西卡賭氣的別過頭。

不得不說,雖然有著天生的內政才能以及敏銳的頭腦,但就本質而言,潔西卡其實和別的女孩沒什麽兩樣。

也許是她剛才害羞的神態,又也許是目前的氣氛使然,索爾突然大膽起來。他跳起身走到潔西卡麵前:“別賭氣,來,笑一個嘛。”

“不要。”也許因為同樣的原因,潔西卡也變得不正常起來。

索爾越發肆無忌憚。他輕輕扶著潔西卡的肩膀,把她扳得麵對自己:

“你看你,這麽漂亮,人又聰明,幹嘛總是凶巴巴的呢?學學瑪琳多好,一定會有更多人喜歡你的。”

“我幹嘛要他們喜歡……”潔西卡垂著頭,眼睛沒有看他。

“這叫什麽話,你不想以後嫁不出去吧?”

“你說什麽,誰要……”潔西卡又羞又急,猛的抬起頭來。

兩人目光相對,隨即像磁石一樣再也無法分開。看到她近在咫尺的濕潤紅唇,索爾不禁想起王都那晚,那個意外下難忘的吻。

不知潔西卡是否想到同樣的事情,在索爾目光的逼視下,一向作風潑辣的她,身子竟有些微微發起抖來。感受著手掌下嬌嫩的身體如同受驚小鹿一樣的顫抖,索爾一顆心也跟著怦怦急速躍動起來。

“天啦,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我見猶憐嗎?”

啪!索爾腦中一根叫“理性”的線終於繃斷了。此刻的他,男性本能完全操縱了思維,早把隱藏在潔西卡體內的巨大危險性拋諸腦後。

“潔、潔西卡,我……”索爾鼻息粗重,嘟嘴湊了上去。

“啊!你幹什麽?”潔西卡猛的驚醒過來。

色欲熏心的索爾爆發出可怕的潛能,居然抓著潔西卡的手,把她壓到樹幹上。

嗚呼,原來“霸王硬上弓”並不隻是在雨夜才會發生啊!

潔西卡終於感到害怕了,事實上這個時候的男人都是令人害怕的。她拚命推著索爾的頭,試圖把兩個人分開。

“領主大人,請您冷靜一點。”

“嘿嘿嘿,你叫啊,有本事就叫啊,反正我不怕丟臉。”雖然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但就像所有的大馬哈魚都知道遵循本能洄遊一樣,索爾無師自通,甚至懂得利用女人的羞恥心進行脅迫。

“你……”潔西卡還真不敢叫了,連掙紮的動作都小了很多,生怕引來別人。

索爾越加得意,麵目猙獰的摩挲著潔西卡白皙的臉:“嘿嘿嘿,別怨我,這一切都是月亮惹的禍,你就從了我吧。”

當索爾的身體和她緊貼一起時,潔西卡激烈的掙紮全線失守。她臉色蒼白,身體像軟了一樣貼在樹幹上,緩緩閉上眼睛。

就在這一觸即發的當兒,旁邊突然傳來輕輕的一聲咳嗽。

“啊!”潔西卡猛的睜開眼睛,短暫當機的“自衛程式”重新啟動。

接下來的事,就完全不受索爾控製了。

鬥誌高昂的小索爾被潔西卡狠狠一個膝頂,索爾喉嚨裏發出“噢嗚”

怪叫,整張臉都扭曲起來。這還不算完,潔西卡睜著空洞的眼睛,麵無表情的就是一記“必殺九連打”,最後再狠狠一拳毆在索爾小腹上。

“靠!我就知道最後會變成這樣……”索爾緊夾雙腿,神色複雜的望著潔西卡。帶著三分痛苦、三分不甘、三分後悔,以及一分解脫,就這麽緩緩軟倒在地。

“呼呼,好險啊!”幹掉索爾後,潔西卡恢複正常,一臉後怕的連連喘氣。她很奇怪,剛才自己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差點……

這時她才想起那聲救了自己的咳嗽,轉頭看去,卻見獸人的公主阿瑪達站在一旁,帶著一絲促狹的表情望著他們兩個。

潔西卡臉騰的紅了,她尷尬道:“怎麽是你?”

阿瑪達蹦蹦跳跳的走上來,仰著小腦袋看她,卻不說話。

被她撲閃撲閃的眼睛看得有些惱怒,在潔西卡快要發作時,阿瑪達才指著在地上蜷成一團、篩糠般抖個不停的索爾道:“我想讓他陪陪我。”

潔西卡一點也不喜歡這個獸人公主,她正要說話,一個人影突然幽靈般從她背後升起,一把捂著她的嘴,拖到一旁。

“你幹什麽?”潔西卡掙開索爾的手。

“冷靜點,我們能不能活命全靠她了,千萬別惹她生氣啊。”索爾趕緊道。

“你什麽意思?”潔西卡狐疑的看著他。

索爾道:“我的意思是,無論她想做什麽,我們都要順著她。越跟這個小丫頭打好關係,我們在獸人帝國的安全就越有保障。”

“等一下,你不會賊心不死,還想打她的主意吧?”

“胡、胡說……”索爾一下語塞。他大義凜然的拍著胸口:“為了大家,我就算受點委屈,也是值得的!”說著不等潔西卡說話,他已連推帶搡把她推走:“好了好了,別擔心了,我會把握分寸的。”

潔西卡無奈,狠狠一跺腳:“隨你的便吧,我不管你了!”

“這個,其實剛才我跟她……”想起剛才的事,索爾也有些尷尬。

“這有什麽,我早就看膩了。”阿瑪達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啊?”索爾愕然,難道小丫頭還有這種愛好?

阿瑪達不屑的撇了撇嘴:“這事在我們獸人裏再正常不過了。哪個男獸人想要女獸人,才不會像你們人類那麽麻煩,反正隻要撲上去就可以了,我們隻崇拜強大的人。從小到大,我都不知道見過哥哥做過多少次了。”

索爾暗道原來如此,不過人要是也學你們,肯定被罵作禽獸,那就真的變成“獸人”啦!難怪你們不在乎啊,因為你們本來就是獸人嘛!

他忍不住道:“這麽說,隻要夠厲害,連你也可以……”

阿瑪達理所當然的道:“當然可以啊,可惜到現在都沒誰敢對我用強呢。”

“她不會是在暗示我什麽吧?”索爾心裏冒起古怪的念頭。趕緊搖搖頭甩開這個想法,索爾改變話題道:“你怎麽會在這裏?那些狼人肯讓你來找我嗎?”

說到這個,阿瑪達就氣鼓鼓的道:“我是從帳篷後麵偷偷溜出來的。

那些狼人族的家夥看我看得死死的,這兩天,悶都悶死我了。”說著她又高興起來:“不管他們,你陪我聊聊天吧。”

索爾點點頭,溫柔地把阿瑪達抱到樹幹上坐好,再脫下外衣披在她身上。

“索爾,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他紳士的舉行讓阿瑪達眼眶紅紅的。“幸好父王準我跟卡裏格來人類這邊玩,否則我就碰不到你了。”

她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索爾,要不是因為卡裏格那個死鬼,自己又怎麽會落到這麽慘的地步。

他忍不住問道:“卡裏格跟你究竟是什麽關係?”

阿瑪達滿臉厭惡的道:“他是狼人族長的兒子,我最討厭的就是他。

本來這次的使節是該我哥哥做的,但是……總之就變成他啦。”

雖然她沒說出原因,但索爾猜一定是跟獸人帝國內部權力的爭奪有關,這也更加肯定了他原先的猜測。

索爾道:“但是我看他好像很喜歡你的樣子。”

阿瑪達撇了撇嘴:“他隻是喜歡我的身分和身體,要不是我父王是獸人王,他早就對我用強了。哼,還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

索爾默然,看來這個小丫頭也不是天真到無可救藥嘛。他問道:“卡裏格究竟是怎麽死的呢?你們知道凶手是誰嗎?”

阿瑪達哼了一聲:“活該!卡裏格是狼人族有名的勇士,但頭被砍去,居然到半夜才被人發現,真嚇人。幸好凶手不是想殺我。

“對了,殺他的不是被絞死的那個人嗎?我還去看了,那家夥那麽胖,真不知道他怎麽殺得了卡裏格。”她一臉天真的反問道。

索爾打著哈哈:“是啊是啊,真奇怪。”全世界都知道基法隻是個替死鬼,也隻有你這個笨蛋才會相信。

似乎不想再談這個話題,阿瑪達扭著他的手道:“索爾,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索爾也知道從她那兒問不出什麽了,隨口答應一聲,一瞥眼看到頭頂群星璀璨的夜空,他心裏已有了主意。

哼哼,看來是該使出到異世界泡妞的必殺絕技之一了。

“阿瑪達,你知道牛郎織女的故事嗎?”索爾語氣突然變得很溫柔。

“不知道,那是什麽?”阿瑪達興致勃勃的問道。

索爾一手摟著她的肩膀,一手指著夜空:“看,那就是牛郎星,那是織女星。”

“哪裏?”阿瑪達費解的看著滿天星星。

“就是那個和那個。”

“哪個?”阿瑪達還是沒看出來。

其實索爾也不知道牛郎織女是哪顆鬼星星,他隻好放棄這個努力:

“呃……算了,這不重要。來,我給你講他們的故事。”他繪聲繪色的把牛郎織女的傳說講了一遍,最後再聲情並茂的吟唱道:“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念完,他得意的看著一臉呆滯的阿瑪達。

“哼哼,這招傳承自項少龍,被無數人發揚光大的異界泡妞絕技,還不徹底搞定你?”

“索爾……”半晌,阿瑪達才一臉茫然的轉過頭:“剛剛你念的是什麽?”

“我……”索爾頗有種一拳打在棉花包上的無力感,現在他終於知道,對牛彈琴是什麽感覺了。

“你講的好奇怪,我都聽不懂耶。”阿瑪達繼續打擊著索爾的信心。

索爾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算了,誰叫她是獸人呢。

兩度失敗,索爾大感鬱悶:“呃……那個也不重要。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麽樣?是不是覺得很感動?”

哪知阿瑪達卻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我覺得好好笑哦!”

“什麽!”索爾幾乎要抓狂了:“好笑?為什麽?”

阿瑪達認真的掰著手指道:“當然好笑啊。你看,那個牛郎趁著織女洗澡的時候,把她變成自己的妻子,那他一定是我們獸人,你們人類怎麽會做這種事。而且,他能讓那麽多鳥搭成橋,一定是個很厲害的召喚師。

“奇怪,既然這樣,為什麽他不馴服幾隻厲害的水魔獸,載著自己過河,還要等一年一次……

“還有就是,裏麵的牛可以說話,卻又不是牛頭人。不過最好笑的是,織女的媽媽不準她跟牛郎見麵,那他們為什麽不在每年一次相會的時候逃跑?居然就乖乖聽話。哼,要是我們獸人,早就殺掉她媽媽,自己作主啦。那些人真笨。”

噗!索爾終於一口血噴出丈餘。他仰天長歎:“我終於知道,想用這招在異世界泡妞,根本是自取其辱啊。”

好不容易穩定情緒,索爾正想用別的辦法打動她,突聽空氣裏傳來一種奇怪的呼嘯聲。還沒等他回過神來,篤篤兩聲,兩枝箭插在他身旁的樹幹上。

“這是啥?”索爾還在發楞。

“領主大人,小心!”奇普突然幽靈般從旁閃上,把他按倒在地。

同時阿瑪達尖叫一聲,捂著頭蹲下,幾枝箭剛好從她站立的地方飛過。

“咦,奇普,難道你一直在邊上嗎?”索爾突然想起一件事。

“是啊,剛才要不是這個大叔咳嗽,我還打算一直看下去呢。”不等奇普回答,躲到兩人身旁的阿瑪達道。

索爾勃然色變,這麽說剛剛自己跟潔西卡……全被他看去了?

奇普麵不改色的道:“隨時保護您是我的職責,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不斷有箭從三人頭頂飛過,釘得樹幹篤篤作響。整個營地都炸了開來,幾個站崗的士兵中箭,慘叫著從高處摔下來。

“難道,我們……”索爾總算回過神來。

“是的,恐怕我們被襲擊了。”奇普從容不迫的點點頭。

“奇普,有沒有人說過你是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