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書奇道

第三百二十三回 約定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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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凝仙姑麵色初霽,笑道:“我和你師父都十分關心你的終生大事,曾多次商議過。尤其是天狐女一事後,水鏡師兄甚至為你推演過卦象,問過姻緣,深知你風流倜儻,怕你受妖女蠱惑,為情所困,誤了大好前程。所以師姑才有此一問,你莫要見怪。”

葉九惟有苦笑,風流倜儻這四字考語更是令葉九很不自然起來,隻得應道:“是是,師父和師姑的教誨,弟子謹記。想來溫柔鄉,英雄塚,弟子複仇之命未盡,怎敢貪戀女色?更不會被妖女迷惑,弟子雖非正人君子,也絕不是那種好色之徒。”

冰凝仙姑笑道:“葉賢侄,你會錯我的意了。我和你師父隻擔心你被妖女所迷,至於好人家的姑娘,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再正常不過。所以說呀,你要有中意的姑娘,一定要說出來給師姑聽聽,師姑替你做媒,說和說和。”

麵對小師姑接二連三、鄭重其事的問自己有沒有中意的姑娘,葉九惟有苦笑,開始還信誓旦旦的說沒有。

再看小師姑凝重的神色,仿佛要看穿他的心底,再加上畢竟是從小疼愛自己的小師姑,葉九從不忍心欺騙師姑,所以不免有些心虛了,沉吟良久,前思後想,隻是搖頭道:“沒有!即便是有,也是不可能的。”

冰凝仙姑秀眉皺起,不悅道:“這算什麽話?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男子漢大丈夫,怎能如此優柔寡斷?莫不成不好意思與師姑說麽?我可是替你師父問的,這些事他不便相問,所以我才會問你。哎,究竟看中了誰家的女子?有師姑替你做主,但說無妨。”

冰凝仙姑又是請將又是激將,軟磨硬泡,非要葉九回答出個所以然來。

葉九無奈,最後終於道:“不瞞小師姑,當真沒有。”

冰凝仙姑麵露喜色,滿意的點點頭道:“很好!那我再問你,可曾有姑娘家喜歡你?”

葉九又是一驚,暗暗歎息,敢情是小師姑對自己情事的關心超越了做父母的,隻得應道:“有,不過小侄不敢確定,或許是我自作多情了。”

冰凝仙姑笑道:“我猜也一定會有姑娘家喜歡你的,嗬嗬,我們小九哥兒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沒有才怪!看來賢侄不是哄師姑的了,且說來聽聽。”

葉九於是把在方寸山畢宿裏,和水珊、雪玲、香巧等姑娘的所遭所遇,大致的說了一遍,水珊和雪玲還尚可,隻不過一個是心存愛慕,一個是承兩次出手相救之情,交往不算很深。

而香巧就有些不同了,葉九曾帶著她出生入死,深潭水府築基,誅滅大半個天橫宗,聽得冰凝仙姑驚心動魄。

最後冰凝歎道:“沒想到我們小九哥兒不僅長大了,而且做了好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令師姑不得不刮目相看。”

葉九苦笑道:“師姑是不是責備侄兒做的太過,從一個不懂事的頑劣小童子成長為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不僅師姑始料未及,就是侄兒回想起來,也覺得不可思議,更不知當時哪裏來的莫大的勇氣。”

冰凝仙姑勸慰道:“修天道本來就是件殘酷的事情,尤其在海外仙島,沒有聖人教化,講究的是大道無情,勝者為王,要生存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為了提升修為,達到目的,人們往往是不擇手段的。葉賢侄做的沒有錯,你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你。一味忍讓退避,就是迂腐懦夫的行徑了。嗬嗬,我們葉賢侄終於成熟了,這樣不僅是師姑,就連你師父,也放心多了。”

葉九聽了小師姑一席話,心中一直以來的內疚和鬱結頓時舒暢,認真的點了點頭。

冰凝仙姑又歎道:“棲霞山宿秋觀數十弟子中,你是水鏡師兄的愛徒,是師兄從小看著你長大,你也是他唯一可以托付生死的弟子,而你雲輕柔雲妹妹,也是我唯一的弟子。”

葉九心中一動,怔怔的瞧著小師姑,仿佛猜到了什麽,不由得臉上有些發燒。

冰凝仙姑沒有注意葉九的神色有異,就好像心馳遠方似的,繼續說道:“讓人歡喜的是,如今你已然長大了、成熟了,可以幾經生死、獨當一麵,但你雲妹妹還沒有長大,哎,都怪我平日裏對她太過溺愛,沒有讓她經曆過風雨。做師父的,總不能庇佑弟子一輩子,該離開時終究要離開的。我已經和你師父商議好,屆時魔道群魔大舉,我要隨著你師父同去天台,與你玉清師伯、明山師叔會合,與江南仙道之修一同抗敵,不能再在迷仙穀中照顧你雲妹妹了,你可知我的意思?”

葉九緩緩道:“小師姑是要我留下來照顧雲妹妹?是麽?”

冰凝仙姑點點頭,滿是笑意的看著葉九,宛如看到了八九年前,小九哥兒和柔兒在迷仙穀裏快樂的嬉戲,甚至想到了她走之後,兩人也會像當初那樣,快樂開心的、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這迷仙穀,在這世外桃源裏,做一對神仙眷侶,與世無爭。

葉九隱約猜到了小師姑的想法,歎道:“可是師父的仇,弟子還沒有報,我也想隨著師父同去對敵魔道群魔,若是小師姑不放心,就把雲妹妹送到玉清師伯的紫雲洞裏,那裏有許多天台女弟子的,想必雲妹也不會寂寞。”

冰凝仙姑長歎了一聲,搖搖頭道:“葉賢侄,你還是沒有明白師姑的一番苦心,我要你留下來照顧雲輕柔,你們誰也不許卷入這場是非中,複仇和對抗魔道之事,自有我和你師父還有你師伯師叔來做,與你們無關。你隻要照顧好你的雲妹妹就好了,你能答應師姑麽?”

葉九沉默,師命難違,他深知師父和師姑都是為了自己好,不讓他卷入是非中,同樣也是為了雲輕柔好,更不能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畢竟她是小師姑的愛徒,從小一帆風順,雖然修為已然達到築基中期,相較於自己,她顯然是沒有多少生存本領的,最後葉九終於點點頭道:“好!我就留下來照顧雲妹妹,等師父和師姑凱旋而歸!”

冰凝仙姑輕歎道:“天道無情,若我們回不來,你依舊要照顧好你雲妹妹,照顧她一輩子!你能答應我麽?”

葉九總算徹底明白了小師姑的意思,原來她先前問的一切的一切,有沒有中意的姑娘,有沒有人家姑娘喜歡自己,都是為了自己和雲妹妹。

葉九雖然已經隱隱猜到,但現在聽著小師姑親口說出,仍不免心神巨震,吃吃的道:“師姑是要把雲妹妹托付給我?真的麽?”

冰凝仙姑莞爾一笑道:“怎麽?你難道不同意?你莫非嫌棄柔兒不成?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們倆個的心思瞞得過旁人,瞞不過我!”

葉九怔了半晌,臉上更是發燒,不知該說什麽好,良久才道:“師姑,雲妹妹天仙一般的人兒,對我又是極好,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更是我命中的魔星,我當然是願意。隻恐怕我配不上雲妹妹,她不會同意的。”

冰凝仙姑笑靨如花,歡喜的了不得,壓住心頭的喜悅,鄭重的道:“你願意就好!柔兒是姑娘家,我也不好意思與她明說,生怕她女孩兒家害羞,躲著不肯見你,再者說她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萬一任性起來,羞走了出去闖禍,那可就十分不妙了。所以師姑的意思是讓你主動些,凡事忍讓著她,別看她現在對你一千個不服氣的,其實她心裏裝的是你,稍稍假以時日,她會明白過來的,到時候你們會是天作之合,到時候若是你師父和我在,會替你們做主,成就你們的終生大事的。”

葉九喜不自勝,認真的點點頭道:“嗯!弟子知曉,此事還是不和雲妹說的好,否則依著雲妹的脾氣,斷斷不會和我同留在穀中的。”

冰凝仙姑笑道:“好了,這下我就放心了,咱們去尋柔兒,千萬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你也別跟她說此事。”

葉九隨著小師姑出了正院,往香廚中來,果然見雲輕柔還在忙著燒菜。

雲輕柔見師尊和九哥一同來了,笑道:“怎麽?你們是不是聞著菜香了?等等吧,快好了。嗬嗬,師尊,今天我是不是可以飲酒了?你可不能禁止哦,好歹也是為了給九哥接風洗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