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氣節,梅子黃時雨紛紛,煙霧連綿天青色。展
天色微沉,烏雲蓋頂,有雨將至。
北城,火車站。
一道穿著淺灰色中山裝的身影拎著一個箱子,緩緩隨著人流下了車。
偌大的帽子遮住了他的半張臉,下巴有微青的胡茬,風乍起,吹動了帽簷,露出鼻尖右側一顆較大的黑痣,他抬手壓下,緩緩理了理領口。
暉秋樓。
頂樓。
屋內陳設幽靜典雅,偶爾聽得到窗外風聲颯颯,蒙上一層安靜的壓抑。展
男人坐在黑檀木椅上,耐心等著人到來,有人如時赴約。
他看到來者,主動站起身來,伸出手,露出笑意。
“四爺。”
那人低沉嗯了一聲,掃過男人伸過來的手,一手從容抻了抻軍裝袖口。
他這掃一眼,身後的副官立刻上前,跟男人握手,相互問好。
男人一笑,毫不介意。
傅容珩踏步落座,輪廓沉在窗外多雲蕭索的陰天中,側影挺拔而深刻,似落座於山河人間。展
“記得上一次見到四爺,還是八年前,在會汌。”
男人名叫做覃文昌,是會汌的高級官員,地位很高,此番來北城,是特意來見傅容珩。
他給傅容珩斟茶,意味深長的笑道:“真遺憾當初,沒能跟四爺打聲招呼,好在今日還能有機會續上緣分。”
傅容珩臉色未變,聽到八年前也沒什麽反應。
“覃先生不惜長途奔波來到北城,應該不是與我敘舊。”
覃文章正色:“雖然現在會汌與中驥省多有摩擦,但我還是希望能與您交好。如今亂世之下人人自危,戰火不斷,隻求自保。”
“我手頭有個大項目,想與四爺合作,倘若成了,那就是天大的好處。”展
傅容珩指骨輕叩,背抵著椅背,不露聲色的玩味:“什麽好處。”
覃文章微微一笑,將茶盞往男人麵前輕輕一推,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