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宣回到住院時,謝氏正在翻著賬目查看,趙宣解下大氅,在妻子對麵坐下,道:“這麽晚了,你不好生歇著,還在忙著什麽?”
謝氏用筆在方才看過的賬目上做了個記號,這才抬眸看向趙宣,回道:“我看看咱們從益州帶來的好東西還有多少。”
“看這個作甚?”他自顧斟了兩盞茶,一盞推給妻子,自顧端起另一盞細細的品了起來,信口道;“這趟出來,本來是打算年底就回去的,也沒想到你跟阿玉會接二連三的懷上身孕,若是銀子不夠用,我讓人回去取來就是了。”
“銀子倒是夠用。”說著,她看向趙宣,道:“我前幾日托平陽孝敬娘娘一根前年的老山參,娘娘竟然給了些回禮,這倒是讓我心裏惴惴不安的。”
趙宣聞言,他放下茶盞,滿不在意道:“她雖貴為皇後,但你乃親王府嫡長媳,論身份,亦是尊貴無比的,娘娘給些回禮拉攏我雍親王府,也是常理,你何必傷這個腦筋。”
謝氏就知曉丈夫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她耐心的回道:“你今後定要收了這樣的心思。”
“你還當是先帝當政的時候嗎?”
“祖母對先帝有教養之恩,因此也對咱們親王府青眼有加,現下可是早換了代了,當今陛下勵精圖治,精明得很,說不定早就打起了藩王的主意了。”
趙宣聽了妻子的話,連忙道:“不能吧,陛下才登基幾年啊,大齊這幾路藩王哪個不是樹大根深,陛下能有這個打算?”
謝氏冷笑道:“那權貴圈地不也是由來已久,陛下還不是三兩下就擺平了。”
“你呀,就是太不知居安思危了。”
趙宣聽了妻子的話,他默默的尋思了下,雖心裏不免也憂慮起來,但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喃喃道:“便是陛下有撤藩的心思,也不能動咱們雍親王府罷,咱們可是趙室嫡係,祖母又是先帝和福熹大長公主的養母,陛下他,總得顧念著些人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