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昇麵上露出一絲欣賞之情:“你能這樣想很好。”
戚嶼又說:“而且, 我剛剛發現,你跟他們聊天時就很少發表什麽主觀性看法,大多數時候你發言隻是在陳述一些客觀事實。”
傅延昇抱臂道:“不錯, 正因為大部分人很難做到你剛剛說的那樣冷靜客觀, 所以, 在談判桌上,我們可以拋出一些話題, 通過觀察他人對某一件事的反應以及發表的主觀意見來判斷對方的性格——是感性的還是功利的,是激進的還是保守的,是堅持己見的還是容易受人影響的……等等, 再借這些判斷來變換談判的策略。”
戚嶼挑眉道:“所以你剛剛問我看法也是在試探我?”
對方極快的反應速度讓傅延昇不由一愣, 笑了笑, 不答反問:“那你覺得, 經過今晚的聚會,那些人會對你產生什麽看法?”
戚嶼自我解嘲道:“大概會覺得我是個沒什麽見解的大學生吧。”
傅延昇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我以前在與別人談判時, 遇到過最難對付的一種人,就是像你這樣很少發表觀點,隻是坐在那裏, 連表情都沒什麽變化的。”
戚嶼失笑:“照你這麽說,今晚咱們這些人當中, 最難對付的應該是宋助理。”
不錯, 無論是白天開會還是晚上聚餐,宋溥心都沒怎麽說過話,要不是戚嶼自己留心觀察到對方的狀態,總覺得這人好像不存在一樣。
傅延昇道:“確實,你不好判斷沉默的人都在想什麽, 但有話語權的人沉默和沒有話語權的人沉默又是兩種分析方法,後者可能沉默著沉默著就消失了,沒有人會關注他怎麽想;至於前者,他們大都有堅定的自我原則,很難被常見的話術洗腦,而當他們開口的時候,往往一件事就已經成了定局。”
這段話讓戚嶼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他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因為爸爸就是傅延昇說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