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辣雞想嚇我[無限]

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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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秦坤沒有去管那鬼的消失, 牢牢抓住白言的手,不讓他再動作。

手掌攤開, 隻見白言掌心一片像是被火燎到的血肉模糊。

秦坤呼吸一窒, 本來看到白言動作時的火氣盡數化為烏有,心疼地說不出話來。又瞪了他一眼, 緊皺著眉頭從倉庫中拿出一瓶傷藥, 不顧白言反對,一手挾製著徑自對著他的手噴了噴。

動作卻又十分輕柔。

白言剛剛是一時衝動, 此時冷靜下來, 心中暗自罵了一句, 又覺得被抓著的那隻手被藥一噴,傳來痛癢感, 跟被跳蚤撓著似的。他避開秦坤的視線,正好看到被他丟在地上的人頭。

“沒事,一點小傷。”他麵上不在意道,手腕扭了扭, 就要轉身去撿那顆人頭。

“別動!”跳·秦坤·蚤低喝, 目光沉沉盯了他一眼, 直將白言釘在原地。

白言:“……”

不知從何處升起的心虛感讓他不再動作,眼睜睜看著地上那顆人頭自己慢騰騰地滾向黑色大石頭。

好在秦坤也知道此時情況緊急, 隻幫他稍微處理了一下, 就放開他的手。

手腕一翻, 傷藥收起, 手中拿著的, 是一把吹毛刃斷的短刀。

他看了白言一眼,眼睛中,是滿滿“之後再跟你算賬”的威脅,同時將刀甩出,冷光一閃,短刀貼著人頭的頭皮,插在它的頭發裏。

力道強悍導致刀身直直沒入土裏一半。

白言:“……”仿佛自己也被紮了。

人頭無辜滾著滾著遭此飛來橫禍,自是憤恨不已,張開血盆大口,發出尖銳的金屬碰撞聲。

聽的讓他們恍惚覺得自己被折壽了幾年。

它這聲波竟“敵我不分”。

連那些纏著柳芒妃他們的鬼魂,都受到這股強烈的“聲波”攻擊而停下了動作,身體十分奇怪的呈現了詭異的波紋狀,跟海草一樣。這些鬼魂也怕極了這聲音,每一隻都跟著發出了恐懼的尖叫。

一眼望過去,它們如同一幅畫——《呐喊》。連名字都取的很到位。

白言眯了眯眼,心中猜測更加得到印證。

鬼魂尚且如此,別說是人了。況且他們本是在激烈交鋒中。誰也沒想到會突然受此“偷襲”,宋向直接給震趴下來了。

一切不過兩三秒的空隙。

秦坤將刀甩出後,又將稻草人直接從白言手中抽出,頭朝裏一把塞進人頭的嘴裏。

人頭:“……”

稻草人一不留神遭此大災,大半個身子被塞進嘴裏,隻剩半截不斷掙紮的腿還露在外麵,都快把腿裏草屑抖幹淨了,簡直令人鼻酸。

可惜能看到這一幕的隻有倆牲口。白言甚至還把它往更裏麵塞了塞。

稻草人:“……”

人頭被堵個結實,自然是叫不出來的了,隻能做著凶惡的表情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卻連齜牙咧嘴的表情都做不出,看著不僅不可怕,還有幾分滑稽。

——自然沒人理它。

沒了聲音的攻擊,眾人都鬆一口氣,甚至還借著這個時機,將被鬼魂牽製的局麵掰了回來。

而在眾人沒法顧忌到的情況下,四周的雜草瘋長,不僅如此,還在緩慢試探著要往大石頭處伸展,又像是忌憚著什麽,搖擺不停地衡量。隻是看這架勢,就像是餓狗看到了肉骨頭。瘋狂突破忌憚是早晚的事。

柳芒妃早已注意到白言二人反殺鬼魂的動作,而此時,兩人身周沒有鬼魂環繞。

她眼神一閃:“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秦坤,我們三個擋住鬼和草,你們去查探一下那顆石頭,那石頭絕對有問題,說不定我們通關的關鍵就在石頭裏。”

白言聞言眼神涼薄地掃了她一眼,算盤倒是打的精。他轉頭衝著秦坤一挑眉。

秦坤倒沒什麽反應。應了聲,隻要最終能通關,他並不介意這些不重要的過程。

應完,他提起人頭就走向了石頭。

隻是他剛剛抬步,四周的雜草們就跟吃了煒哥一般,將自己扭成了一條蛇,扭曲著朝向了秦坤,那炸刺的模樣像是隨時都會發起進攻。

眾人自然發現了。

“它們怕人頭或稻草人接觸到石頭!”柳芒妃一個背身閃過不知何處發來的攻擊,高聲道。

隨著她這一聲,好像在滾燙的油中投入了一根火柴。

眾雜草猛地一震!

而後紛紛直直豎起,衝向天際。葉片旁倒刺泛著寒光。它們此時又不像蛇了,像是那即將開封飲血的凶兵利刃。

隻待一聲令下——

宋向陡然一棍,越過鬼魂,擊向了身旁的那根草。

兩廂撞擊,發出了金屬碰撞的“錚——”,在草葉間悠悠不絕。

一瞬靜默。

下一秒,眾雜草草尖陡然彎曲九十度,後如迸發之利劍,破空齊齊射向白言他們。

場麵有如萬箭齊發,形式急轉直下,生死一瞬!

此時可沒人藏拙了,再藏,就得去地獄裏表演給閻王看了。

齊齊將看家本領都使了出來,

就連看上去已經重傷在身十分虛弱的宋向就能立刻來一個鯉魚打挺,麵目猙獰著吞下了一個綠色的果凍。

在這之後,他的身體竟然變成果凍一般Q彈,那些草紮過他的身體,他左右著晃動,就如太極般將這些草葉推開。

絲毫無傷。

秦坤在雜草們豎直身體的那一刻,對白言低語:“我送你的那把匕首呢?”

“?”白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同時從倉庫取出那把匕首。

下一句話還沒說出口,雜草利劍已然離弦。秦坤一把握住白言的手,手指在匕首刀柄上一搓,匕首瞬時不見,如一張網般鋪開,罩在兩人身上,形成一個防護圈。

“叮叮叮叮!”外麵草尖紮在網上之聲如豪雨落下,可見其攻勢凶猛。

白言睜大了眼,心中操了聲。

誰能想到這人送他的匕首真實模樣居然還是個盾牌。

外麵的聲音不歇,雜草們一輪之後又開始第二輪的衝刺。

白言手中抵著防護網的刀柄不停傳來震動,他道:“這裏不能久留。”

秦坤此時站在他身後,嗯了聲,胸腔傳來一點震動。

眾人都知道即使有道具,他們也抵擋不久——草太多了。

他們不可能擋住一片海。

“燒了他們?”餘芙百忙之中大喊。

“不行!”反對她的卻不是白言他們,而是柳芒妃。

“我們就在這篇草海的中央,燒了我們也活不成!”而且,看這些草的古怪程度,他們也不一定能燒的起來。

“那怎麽辦!”餘芙大喊,她沒有那麽厲害的道具,也沒有可以從萬箭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本事,此時應付的勉勉強強,還得靠柳芒妃幫她分擔一部分壓力。

柳芒妃顯然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她眼光掃到了中間那塊屹立不搖,沒有一根草在它旁邊晃悠的石頭。

又看了眼再次被劃傷的餘芙,

咬了咬牙,下了個決心。

“我們出去!”正這時,秦坤低聲喝道。

“什麽?!”柳芒妃瞪大了眼,一棍打折一根雜草,“不行!我們要是出去的話……”

“如果不出去,我們都得死在這。”秦坤截然打斷。

柳芒妃緊咬著後槽牙,不說話了。

一是沒想到秦坤會提出這種保險的做法,二是不甘。

依她的經驗,這塊石頭肯定是過關的關鍵。他們現在已經一腳踩在了終點線上,哪還有退回去的道理。

四周的雜草們卻像是能聽懂他們的話一般,攻擊更加猛烈。頗有“你們不出去,我們就把你們紮死在這”的模樣。

“妃姐?”她太久不說話,眾人等不及,宋向喊了一句。

“白小哥怎麽說?”柳芒妃眼光卻掃到了秦坤身前的白言,腦中靈光乍現。

秦坤能說出那種話,很大一部分原因應是這人。

若白言說要繼續往大石頭……

“先出去吧。”白言一點也不在意她的感受。此時他身外防護網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他卻一點驚慌緊張之色都沒有。

見著他們三人情況,還善心大發勸了句:“你要是非要留下,恐怕隻能你一個人能活下來了。”

他雖不舍,但顧及到秦坤,肯定會跟著他一起退出去。剩下這三人,到底最後能活幾個還是個問題。

說完也不看柳芒妃的反應,對著秦坤:“走吧。”

防護網能跟著他們走動,逐漸向外移去。

身後柳芒妃看著白言他們,又看了眼已經半身染血的餘芙,最終還是一歎氣:“走。”

跟在他們身後。

越往外,受到的攻擊越小。這些草雖然逮著空子攻擊他們,卻並沒有將他們出去的路攔住,甚至還隱隱開了條道。

不像想殺死他們,好像隻是想將他們趕出去。

這態度跟之前主動開道迎他們進去的樣子,竟有點異曲同工。

白言看在眼中,心中有了計較,低頭又看了眼那顆頭。

由於他們急於出來的速度和眾草隱隱的防水,出來的時間比進去時花的時間長度要縮水一半!

一踏出草海,麵前卻是一亮。

他們出來時是沒有方向的,自然不知道出口外是什麽。

但絕對不是他們現在看到的這樣!

他們此時正站在與白言當初進來時差不多的田埂旁,田埂的另一邊,是他們來時的村子。

現在的村子裏,燭光點點,隱隱喧鬧。敞開的大門旁,是拜拜的供桌,祭品俱全,還有幾個老人在供桌旁談笑。

更遠處,幾個年輕人背著扁擔從田埂外走過。

天外餘暉暖黃,歲月靜好——

個鬼啊!

這他媽見了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