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辣雞想嚇我[無限]

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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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言側頭看向大廳的方向, 途中與秦坤對到眼,秦坤點點頭,推門而出, 去看一下三子那位菜雞又被誰給啄了。

白言看著他出門後,才收回目光, 對著鬼一抬下巴, 示意繼續。

鬼:“……”

它顯然是沒看過撞鬼跟看戲似的人,原地立正了一會, 才繼續它的表演。

“我死的……好慘啊——”它擠在門後, 血淚也不留了, 聲音也不抖了。

整句話聽起來就像是被迫出台的良家婦女,充滿了敷衍的意味。

白言:“……”更辣眼睛了。

鬼也沒管這位觀眾的反應——它還能怎麽管!

接著凶神惡煞一瞪眼,“你殺了我?你殺了我!你殺了我——”

說完, 聲音緩緩消散,一眨眼的功夫,燈光又打了進來, 四周環境慢慢恢複正常,鬼也重新站在他身後。

白言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垂目:“誰殺了你……?”

他腦中突然閃過一段畫麵, 類似於剛剛進入遊戲時的那段“開頭動畫”。

是一群孩子,正對著地上一人拳打腳踢。

而他自己似乎也在場景中。

正走過去。

像是要拉開人群, 又像是要加入。

白言眨了下眼,眼前恢複了正常。

身後鬼恢複安安靜靜的模樣,自不會回他。

他推門走去大廳中。

大廳裏,光芒暗淡, 但也隻是如此,鬼影老老實實站在兩人身邊。

秦坤與三子站在牆邊, 正對著牆,看上去像麵壁罰站一般。

見他走來,秦坤第一時間發現,迎上來。

“怎麽了?”白言也看向牆壁。

“剛剛出現了字。”秦坤指向牆麵,“殺人凶手。”

是這四個字。

說完看向白言,眼神發問他那邊如何。

白言想想:“他問誰殺了他。”

直接說出自己的猜想。

又昂了昂下巴:“嚇傻了?”

三子沒走過來,連目光都沒分給他們,隻是看著牆壁發呆。

目光呆滯,看上去就像一根傻了吧唧的棒槌。

秦坤搖頭。

白言便上前幾步,欠嗖嗖地突然一掌拍向了三子。

三子猛然被一推,差點就強吻了這麵發著黴倒黴牆壁,還好在最後一霎回過神。

秦坤目睹這一切:“……”

“……”三子一臉茫然的回過身看白言。

白言這廝還理直氣壯:“你被牆魘住了?”

三子還沒反應過來,老實搖搖頭。

頓了頓卻又點點頭

“?”白言挑眉,“啞巴了?”

三子張張嘴像是要說話,卻又沒來由的停了會:“剛剛那鬼來的太突然,我一時被嚇到了。”說完騷著自己的頭發幹笑了笑。

白言便也牽起嘴角,拉著尾音哦了聲。眼睛不離地盯著他,帶著點似笑非笑,“還以為你是想起了什麽呢。”

“……”三子真情實感地茫然了瞬。

白言卻不再看他,視線停在門口的供桌上:“貢品擺完,需開始拜?”

他生前確實參與過普渡儀式,但那時與其說是參加,不如說是旁觀,眼睛在,魂都不知飛去哪裏,更別說記住完整的流程。

“???”三子看向他,“應該是要,先拜三炷香?”

白言:“拜誰?”還得自己拜香,之前他旁觀時有這規矩?

“……”這就問到他的知識盲區了。

三子支支吾吾一陣:“拜鬼吧……”

“?”

白言臉上寫著,你仿佛在逗我?

所謂普渡儀式,各地風俗不同,但有一共通點,便是在鬼門開這天,準備貢品來超度孤魂野鬼。

目的,是為了超度,又一說是讓這些鬼魂早日解脫。

可拜香,卻是有“祭拜”之意,多是對著祖先或神仙等崇高之位。

……如今對著孤魂野鬼認祖宗?自家祖宗棺材板怕是壓不住了吧?

三子自己也覺得怪怪的,有些心虛。而且除了這個,他還擔心別的。

就算真的遊戲瞎了眼讓他們“認鬼做父”,那麽後麵“超度經文”又該怎麽辦……

在場三人,他自己自然是不會。

另兩位……三子餘光瞥了瞥正無意識玩著指尖匕首的白言和身後秦坤。

一看就是不信佛的主。

要是“阿爹”在就好了。

三子暗暗歎口氣。

可惜現在阿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也不知是因為被“兒子”打暈醒來後“憤而離家”,還是就單純的被打壞了,由遊戲回收“回爐重造”。

想到此處,他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這些拳拳擔心之意,他自是不會說出口的,畢竟人是白言打暈的,他此時說來,難免有抱怨之嫌。

他的這點心思,在場也隻有他自己在糾結了。

另兩位已經痛快的拿了香,就這麽點上了。

白言單手拿著香上下擺動了三下,跟洗完手甩水時一般隨意。

十分敷衍的走了個形式,再把香插在上麵。

——這就算是拜過了。

三子:“……???”

等等這個程序不是還沒確定下來嗎!怎麽這麽急!

這要是拜錯了該怎麽辦!!!

白言半點沒聽見他心中的呐喊,插完香轉頭看他:“愣著幹什麽?過來拜。”

“……”

他上前幾步,從秦坤手中接過香,有些猶豫。

畢竟誰知道自己拜的是個什麽東西,而且加入他記錯了順序,現在做出錯誤的動作,會不會反而招惹了禍事?

一時間,碎片似的念頭從他腦中閃過。

讓他有點想退縮。

卻一偏頭,看到白言正抱著胸冷眼看他。

三子:“……”

他謙讓:“不然,秦哥先來吧?”

他手上這香還是人家點的呢。

秦坤動都沒動。

白言嗤笑:“哪那麽多廢話。耽誤了儀式怎麽辦?”

三子:“這……”

白言:“拜不拜?”

三子利落的一鞠躬。

順湯順水的完成了祭拜儀式。

完成的一瞬間,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從自己身體內溜走,四周的空氣都降了溫度。

三子自是看不見,他身後的鬼,在他完成儀式後,又往他身體處,近了一步。

這說明,他們這儀式,是正確的。

“之後是不是還要有人念經?”白言看了一圈。

三子:是的,巧了,那個人應該就是他們的阿爹。

秦坤代他說了出來:“那個念經者應該就是遊戲中的npc。”

“那怎麽辦?我們的npc不見了!”白言順著道。

隻是他的神情中卻看不到一點驚慌。

三子問:“不然我們出去找吧。”

他此時著實有些著急,外麵天色都暗了下來,也不知道何時鬼門會開,若是鬼門開了,他們的儀式卻還沒準備好,那該如何是好?

白言點頭:“確實。”

見他們沒意見,三子鬆一口氣:“那不然……”不然我們一人留守,另外兩人出去找?

被白言打斷:“那我出去吧。你們留著。”

三子:“!”

“你,你一個人,可以嗎?”

白言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小孩子尿尿嗎?”還要人陪?

說完,轉身就走。

臨走前跟秦坤交換了個眼神。

秦坤點頭。

三子有點尷尬。

白言一走,現場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他在時,三子還敢說幾句話,他不在,三子也不敢去跟秦坤搭話。

雖說秦坤從遊戲開始到現在也沒說幾句話,但他就是莫名的不自在,做什麽都畏畏縮縮的感覺。

硬要形容,就像是正在考試的時候,監考老師站在旁邊看著自己時,自己的心態。

隻不過此時考卷變成了供桌。

三子盯著供桌,不斷地翻騰整理,注意力卻完全不在這,背後秦坤冰冷的目光如芒,讓他每一塊肌肉都緊緊巴著彼此,恨不得扭成麻花。

這塊老舊桌子都被他擦得油光發亮了。

他這才從尷尬的氣氛中想到。

剛剛祭拜時,秦坤是不是沒有拜?

終於找個話題能打破此時怪異的處境,他半是忐忑半是緊張回頭:“秦哥……”

一回頭,卻驚恐地發現,他秦哥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了。

三子:“……”合著剛剛那串心裏戲其實就是自己嚇自己?

他泄了口氣,手一鬆,手中水果不小心掉到了桌上。

是顆李子。

咕嚕咕嚕地滾到了地上。

在地上砸出了一點濡濕的痕跡。

又咕嚕咕嚕滾到了桌子底下。

三子沒想太多,蹲下身,一手扶著桌沿,一手伸長去撿那顆李子。

手將要碰到時,腦中忽然閃過一道念頭。

既然秦坤早就走了,那剛剛那道讓他緊張的冰冷視線,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