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線低緩落在耳邊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樣。
薑昀祺捏緊手機,想起裴轍來基地帶他回家的那天。
市入夏前最後一波梅雨,潮濕滯悶鋪天蓋地的雨永遠都下不完,就連天色都像要發黴。
裴轍就是在那個時候知道他生病的。不是通過薑昀祺是自己的察覺和祈見的證實。
隻是過去這麽久,裴轍也沒問過薑昀祺起初為什麽要向他隱瞞。
這會由夏入冬薑昀祺坐在一片冬日暖陽裏眼眶微微發脹他低下頭看著床單另一隻手在上麵撫了撫,好久開口小聲:“裴哥我是你的寶寶。”頓了頓,很認真地補了三個字:“對不對?”像是又要撒嬌可仔細聽還有些微乎其微的難過意味。
裴轍笑,寵溺地叫了聲“昀祺”。
薑昀祺不吭聲,半晌抽抽鼻子,沒鼻涕就是覺得有些不通氣,也許是低頭久了薑昀祺猛地抬起頭,轉臉望向明媚窗外,一字一句賭誓一樣:“裴哥我會很聽話的。”
“很聽話很聽話。永遠都聽裴哥的話。”
薑昀祺忽然明白他無法體會裴轍那時的感受。或者說裴轍不會讓他知曉。
從祈見那驟然得知一切的裴轍,千裏迢迢趕來帶他回家的裴轍。
可某些時候,他好像又能體會到。就像現在。
想要裴轍安心。即使很難,薑昀祺也想最大限度地保證。
裴轍給過他死生不變的承諾,以愛意押注,拉他回來。
薑昀祺一路往前,心心念念的也隻在裴轍。從始至終沒變過。
打完電話,薑昀祺趴**盯著手機屏幕上的合照,困意不像先前那麽明顯。他打開和裴轍的聊天框,還想纏著再說幾句,主要心裏莫名有種沒說完的感覺。
後來薑昀祺才知道,不是沒說完,是話說得太滿慣於使小聰明的狐狸耳朵風聲先覺,知道眼下立起的lag終有倒的一天於是不免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