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寒氣逼人,傅錯在錄音棚外等了快一個鍾頭,這兒也沒什麽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店,路邊隻有一台自動販售機,他買了杯加熱的飲料,喝到最後已經變成冷飲了,才見幾個人影從錄音棚的方向接連走出。走在中間的是隋輕馳,雖然隔著三四十米的距離,他的身高體型還是很好認。隋輕馳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穿著一件淺色的束腰純色大衣,胖胖的女助理跟在他後頭,走到路邊時隋輕馳停下來往路邊極目遠眺了一眼,平光眼鏡在路燈下映著一層淺光,傅錯知道那是自己身旁的販售機發出的光,雖然離得不算近,但顯然他們彼此都看見了彼此。他見隋輕馳回頭對助理和保鏢說了句什麽,女助理好像是把車鑰匙交給了隋輕馳,然後那兩人就先上車走了。
保姆車先一步離開,停在保姆車前麵的是一輛白色大切諾基。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冷清的街道上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遙遙相對,傅錯正打算過去,隋輕馳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轉身上前拉開了那輛切諾基的車門上了車。傅錯看著後車燈閃了閃,攏了攏衣服走過去,他走得有點慢,然後突然就看見大切諾基開始往後倒車,一直徐徐倒至他麵前。他站路邊看著車窗降下來,隋輕馳兩隻手搭在方向盤上,盯著他說:“你很拽啊。”
“我不是過來了嗎?”他不想和這個人吵,把裝衣服的紙袋提到窗戶那兒,“沒洗壞。”
隋輕馳手臂伸過來,卻不是接過紙袋,而是推開了車門,說:“上車,我有點話跟你說。”
傅錯站那兒有些猶豫。
副駕的車門半敞在那兒,好像是他們憑借意誌力拔河的繩子。
他還是上了車,可能是因為外麵太冷了,也不知為什麽,這段時間人有點兒虛,特別怕冷,而車裏無疑很暖和。上車後他轉身把紙袋放到後座,然後就聽見車窗升起來,隋輕馳發動了車子。他有點錯愕:“不是在車上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