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第一天。
祁衍在日記本上寫下了他十分樸實的“寒假願望”——
成功活過寒假。
畢竟,接下來一個多月都要和孟鑫瀾抬頭不見低頭見。想想都可怕。
而他沒有寫下的、真正的寒假奢望,是去看看媽媽、再看看妹妹。
他真的好想她們啊。
妹妹應該還是看得到。畢竟是過年,他爸再不孝也不可能不去奶奶那拜年。
可是媽媽……
祁衍想到媽媽,心口又發堵起來。
精神療養院他隻去過一次。那裏很恐怖,很多封閉的房間,白慘慘的像是監獄一樣。
媽媽抱著個破娃娃,像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他叫她,她轉過頭來,卻傻傻地看著他隻是笑。
她再也認不出丈夫、認不出兒子,也不記得女兒。
“像這種破地方,小孩子就不該來,以後不來了!”
那次離開的時候,祁勝斌用力拽著祁衍的手腕,捏得他手腕青了好幾天。
從此以後那個地方就成了祁勝斌最大的忌諱,提都不能提。
祁衍那幾個月被打得最慘的幾次,都是因為說想要再去看媽媽一眼。隻要他敢提,祁勝斌就直接不手軟,把孩子往死裏打。
後來祁衍自己偷偷去過。
但療養院院牆極高、探視規定森嚴,他一個孩子根本進不去。
……
寒假有點難熬。
尤其是祁勝斌出車不回家的日子,孟鑫瀾的那些小伎倆變本加厲。
她做早餐,早餐隻有粥,她兒子有雞蛋,祁衍沒有。
午餐更是絕,不僅飯菜的難以下咽程度推陳出新,還經常是各種剩菜剩飯,有時候甚至幾片破菜葉子就招呼上來了。
祁衍有時候看著桌子,都覺得好笑。
可惜他家相機沒有膠卷了,要不然拍下來去參加攝影賽,起個名字叫“沒媽的孩子像根草”,說不定都能得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