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其實早就醒了。
隻是宿醉點疼,所以懶懶的不想起來。
像這樣閉眼躺著,能清楚地感覺到身邊的一切。比如,腰正被一雙手緊緊抱著。又比如,他自己更像一隻抱著桉樹的無尾熊一樣,一條大腿架在懷裏人的身上,把人圈圈環住。
那是一種極具占有欲的抱法。
哥哥很瘦,其實抱起來不是那麽舒服。不像他寢室**的大熊熊總是那麽軟,其實有一點點硌,可祁衍卻發現自己不僅不介意,而且無比懷念這種觸感。
曾經的冬天,兩個人的溫暖被窩,他曾經很多次這麽抱他。
原來其實自己那麽想念這種懷抱。
隻可惜,懷裏的人很快醒了,並開始悄悄往外鑽。祁衍不情不願地任由他逃離懷抱、窸窸窣窣起床。
正覺得胸口空落落的,指尖又被薄唇輕輕啄過。
手指、手背,一遍遍的像是被小動物舔一樣,滾燙又酥酥麻麻。
祁衍困意全無。
心髒沸騰躁動起來,血管跟著悸動蘇醒,甚至手背的小絨毛都跟著立起來了,心滿意足。
他睜開黑瞳,定定看著身邊的人。
程晟還沉浸在虔誠的親吻裏。睫毛微垂,被透過的陽光染成金色,微笑的眼中染了一絲分明的認真和苦澀。
這個人,果然。
祁衍恍惚地想著。他就是天然會讓人產生那種感覺——那種正在被他用最小心翼翼、獨一無二的感情珍惜著的感覺。
就連手指在他唇間,都像是稀世珍寶一般被被頂禮膜拜。
誰不希望一輩子,能被一個這樣的人疼愛。
“……”
然後祁衍卻很不應景地問他:“你幹什麽呢?”
一句話程晟臉色驟變。觸電一樣丟開他,灰瞳慌亂無措,隨即漲紅了臉,低頭站著咬牙不敢說一句話。
祁衍是既好笑,又心疼。
他確實是故意開口嚇唬他,可得逞了以後,為什麽胸口卻生理性地酸疼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