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為什麽?
江奉則為什麽會畫這種畫?
就像是親眼看到他從天台墜落一樣。
不, 江奉則是看到了,但親眼看到的是他重生前認識的江奉則。
不該是他重生後,時光倒流, 沒有經曆過悲劇性未來的這個江奉則。
戚無妄一向被父母老師稱讚的優秀頭腦發生故障, 呆呆望著這張畫。
畫裏的人很陌生, 唇角的弧度、微抬的手、擒光的眼角, 每個細節都體現了他想活下去的渴望。
太陌生了,這是他嗎?
他當時……竟然露出了這樣的表情?
重生前, 他租住的蝸居內沒有鏡子,偶爾在洗手間的鏡子裏看到自己, 眼底如同死水。
他總是獨來獨往, 還曾聽到同學開玩笑, 說他以後不會有法令紋, 因為幾乎沒怎麽見他笑過。
鉛筆勾勒出來的人太遙遠了, 遙遠的戚無妄都不認識,對江奉則的依賴讓他下意識撥出電話, 可是遲遲沒人接通, 電話嘟聲後傳來機械性的女聲。
他失控的一次一次的撥打著江奉則的電話, 打不通就給助理打, 助理也打不通再給安世江打,安世江的電話通了。
“江奉則?我們這兒的時間才7點, 他可能還沒睡醒?有什麽急事要找他嗎?”
“……沒什麽事, 他和他助理的電話都打不通,有點擔心,是我忘記有時差了。”
安世江覺得奇怪, 小妄是個心細的, 江奉則出國拍戲這麽久了, 應該不會忘記有時差才對,但想到某件事,他沒有多問。
“誒,也多虧我這個老人家起床早,不然還不一定接的到你的電話,你也放心吧,江奉則整天呆在劇組,有爺爺我幫你盯著他呢!”
安世江活了大半輩子,通過微博上的互動就摸得清兩個小輩的狀態,自然知道他倆是成了。
戚無妄強打精神的聊了幾句,看出他心不在焉的安世江主動結束通話。
戚無妄躺在**,煎熬的等待著,每十分鍾打一通電話,打了六次沒打通。
一個小時太漫長了,想再聯係安世江,又覺得沒有必要,江奉則要是看到手機一定會聯係他。
戚無妄久久凝視著那張畫,每天在公司付出透支的經曆,即便精神緊繃,也抵抗不住席卷而來的困意,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等他再睜開眼睛,腦子未清醒的情況下,第一時間去摸手機。
早上五點半,沒有收到一通未接電話。
戚無妄的心裏沒底,腦子裏冒出種種離譜的猜測,越想越心慌,事情不問清楚他是無法專心其他時間,但江奉則明天就回國了,他也不可能現在坐飛機去找人。
戚無妄又聯係了安世江,這回連安世江的電話都打不通了。
“艸!”
他狠狠把手機仍在地上,手機在地毯上彈了幾圈。
十指插入發間,扯動頭皮的痛感讓他清醒,坐了會兒,他潦草的洗漱完,下樓看到正在用早餐的戚栩。
“爸,我今天有點事,不去公司了。”
“有點事?什麽事兒?今天公司還有重要的會……”
戚栩皺眉,不喜歡兒子懈怠,想知道有什麽事非得把工作拋到一邊,話沒說完就被妻子狠狠掐了一下。
束一雯早就看不慣丈夫想把兒子帶壞成為工作狂,兒子難得請假,必須批假!
戚無妄沒心情吃早餐,在束一雯的叮囑下,勉強塞了一塊麵包,拿上車鑰匙就出門了。
他開車去了舅舅宋文以前的居所。
這輩子有戚家的扶持,戚正山的公司發展很好,宋文就是升天的雞犬,生活滋潤,沒有住過破舊的房子,對這裏留有記憶隻有戚無妄。
重生後,他一直有意識的避開這輩子不曾想交的平行點,隻有一處例外。
戚無妄去了自己的小學、中學,還有跟江奉則一起拍過戲的京揚高中,就讀過的大學門口,他吃了四年的煎餅攤還在。
這會兒沒人排隊,他戴上帽子下車,老奶奶坐在椅子上歇息。
“奶奶,一個煎餅。”
“誒!好嘞,要甜醬還是鹹醬呀?”
“甜醬,請幫我多鋪點醬,再加點辣椒,除了榨菜外其他都要,土豆絲和海帶多一點,再加兩根火腿腸。”
老奶奶的煎餅攤不像流行的煎餅果子,沒有脆餅,煎餅皮就像春卷皮一樣薄軟,甜而不膩的醬汁才是靈魂。
戚無妄從入學吃到畢業,老奶奶總會給他偷偷多加一根火腿腸或是裏脊肉。
“您的煎餅,一共五塊錢。”
如今物價飛漲,老奶奶的煎餅攤還是一樣的實在。
“好的,謝謝,錢我放這兒了。”
老奶奶清理著煎具,頭也沒抬的應了一聲,等人走後,看到攤子上擺著一張紅色的新紙鈔。
戚無妄一口一口的把餅吃完,情緒完全平靜,車子裏彌漫著誘人的煎餅香味,望著老奶奶急切的拿錢張望著,心裏釋然了,開著車緩緩離開。
最後一站是一處舊樓區,現在天色將晚,他仍舊未收到江奉則的回電。
舊樓逼仄,牆壁上用粉筆寫著電話號碼的廣告,還能聽到熟悉的吵架聲,心裏默默倒數,果然響起了孩子的哭聲。
擁擠的小巷裏有人走過,控製不住落在戚無妄身上的目光,清爽貴氣的青年看起來與這裏格格不入,卻又對這裏過於熟悉。
戚無妄拐進一處樓裏,樓道裏的燈昏暗失修,開了跟沒開一樣,每爬一層都得默數著樓階,不然容易摔倒。
六樓左手邊的第三間屋子,他將鑰匙插進鎖孔,門剛開,隔壁傳來了開門聲。
戚無妄回頭望了一眼,是重生前的鄰居、重生後曾在KTV遇到過的女人。
沒有薑寒使用惡心的手段逼她搬走,她對他僅有節目累積的喜愛,至今安穩。
戚無妄笑了笑。
空寂的樓道突然傳來一道關門聲,女人嚇了一跳,循聲望去,是隔壁的屋子。
今天中午之前她還以為隔壁屋沒人呢,也是怪事。
屋子裏一片漆黑,就跟他每天回家的景色一樣。
戚無妄沒有開燈,反正是壞的,他租下這裏比重生前的要早,當時入住的第一天燈就是壞的。
手指點著牆壁,慢慢走進去,依稀能看到家具的輪廓,布局跟記憶裏的樣子大差不差,門板凹陷處的焦黑都……
——等等。
燈……怎麽亮了?
頭頂的燈乍亮,燈光強度能看出剛修不久,戚無妄下意識回頭,門口站著的人讓他心裏咯噔一聲,後又歸為平靜。
可能有那張畫打底,現在出現什麽情況都不會過於震驚了。
“燈,你修的?”
江奉則嗯了一聲,眸光幽深,看不出情緒的抱臂靠牆,絲毫不在意牆壁蹭髒他價值不菲的西裝外套。
戚無妄認出來了,他身上的條紋西裝是《刺芒》電影裏的那一套,配上精彩的打鬥戲,讓江奉則斬獲了“西裝暴徒”的稱呼。
“你看到那張畫了。”江奉則語氣肯定,站直身體,“我就猜你不會太早看到,如果不是伯母提醒,你大概想不起來吧。”
戚無妄皺眉,“畫是你故意夾進去的。”
江奉則不置可否,朝他走近,戚無妄沒有後退,兩人距離極近的對視著。
江奉則垂眸,手跟隨目光握住了他的手,五指不容拒絕的插入指縫,握的很緊,戚無妄有點疼,卻沒有掙開的意思。
他跟江奉則一樣,渴望著雙手交握的疼痛。
可惜,隻握住了空氣。
“這一回,我抓住你的手了。”江奉則繾綣的望著他,帶著不易被察覺到的傷痕。
戚無妄的胸口鈍鈍的疼——不重要了。
那些不明白的事情在這一刻都不重要了,他隻想抱抱眼前的人。
戚無妄也這麽做了,單手握住江奉則的後頸,將他摁向自己,後背纏繞過來的手臂用力更緊,恨不得將自己揉進身體。
即便交頸相擁,十指交握的雙手也沒有分開。
“……癢,你別像土狗一樣蹭我。”戚無妄說。
江奉則沉默,報複性的又用力蹭了一下,“你這時候能別說話嗎?”
戚無妄忍俊不禁,張嘴在他脖子咬下,力道不大,會讓人心生瘙癢的程度,牙齒下的身體果不其然的僵住。
半晌才聽到他悶哼的輕笑,“你好色啊。”
戚無妄反映了會兒,臉蹭的紅了,“分明是你在想寫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臉反過來說我色。”
咬了一口脖子就被解讀為邀請,色的明明是江奉則。
而江奉則不介意誰更色,反正吃肉的都是他,小男朋友咬了他的脖子,咬回去不過分吧?
戚無妄捂住江奉則的嘴,“剛剛就算了,現在別想蒙混過關,你先把事情說清楚。”
江奉則盯著他,看他不打算讓步,妥協的點頭,“坐下說。”
“隻有一張單人沙發,屋子我租下來就沒住過,很髒。”
“我叫人都打掃過了。”
剛剛注意力都被江奉則吸引,戚無妄現在才發現不止是燈被修好了,這間屋子意外的幹淨。
身體突然騰空,戚無妄下意識攀住唯一可以借力的身體,驚訝的看著將他抱起來的江奉則,“你幹嘛?放我下來。”
這裏膈應不好,隻能壓低嗓子。
“一張沙發兩個人不夠坐。”江奉則微微仰視著自家的小男朋友,懶懶道:“把腿纏上來。”
戚無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的一隻腿已經被江奉則握住纏在腰間,差點以為自己要掉下去,另一隻腿自然的纏了上去。
江奉則滿意的保持這個姿勢,坐在了沙發上。
兩人麵對麵擠著一張沙發,戚無妄哪哪兒都不自在,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江奉則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江奉則實在沒有講故事的天分,二十多分鍾,離奇的夢境以及他這些年做過的事情被平鋪直述完了,戚無妄聽完都玄幻了。
他沉默了很久,低頭吻住江奉則,吻得極盡溫柔,結束後忍不住說一句,“辛苦你了。”
江奉則驟然收緊握著他腰的手臂。
這麽多年做著同樣的夢,重複夢到他從天台跌落的場景,就像詛咒一樣夢靨纏身,江奉則卻還能執拗的堅守著對他的感情。
甚至一直無法記住夢境中的臉、不知他是否真實存在的情況下,堅持了這麽多年。
怪不得……
怪不得江奉則的理想型跟他完美貼合;
怪不得十二年後相遇,江奉則看到他的臉那樣失態;
怪不得小時候錄最後一期節目,沒能握住他的手,江奉則暴露出來的情緒激**複雜……
連戚無妄一直以為的江奉則的“初戀”都是他自己。
“真的……辛苦了。”
戚無妄顫著聲,將頭埋進他的肩窩,耳邊響起歎息的一聲。
“還好,幸好,值得了。”
戚無妄讀懂了這七個字。
還好:不辛苦
幸好:我找到你了
值得了:這麽多年的堅持是值得的
就是這樣無悔的江奉則更讓他心疼,原來不隻有他守著不曾在這個世界發生過的記憶。
哪怕現在的江奉則並沒有經曆過那一切,他卻都還記得。
漂泊無依的一角倚靠了一條小船,一停十多年,礁石擋住了它的輪廓,讓岸邊的旅人從未發現過它的存在。
戚無妄也講了自己的重生,憋了這麽多年的事情全部傾倒出來,爆炸的信息量被有了些猜想的江奉則整理歸納,跟他想象的大差不差。
戚無妄心疼他的十多年,他也心疼曾經的小孩的那二十四年。
“戚璟、薑寒。”一字一頓的念出了罪魁禍首的名字,江奉則的眼睛冰冷至極,要是人在這裏,拳頭估計已經貼上去了。
“他們已經為所做的事付出了代價,已經不重要了。”戚無妄勸道。
話是這麽說,江奉則一想到小孩出國十二年是因為薑寒,他是多麽小心眼的一個人,仇一旦記起來不會輕易劃去。
除非能讓他喜歡上,二十八年來隻有曾經的小孩做到了。
江奉則沒有應聲,就是因為重生後事件重置,才讓他更加心疼,戚璟和薑寒對戚無妄造成的傷害遠遠不止他們以為的,他們這輩子贖了罪,但上輩子的呢?找人去報?
這是道無解的題,而戚無妄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跟自己和解了。
緊緊擁住懷裏的人,江奉則想用自己的溫度溫暖他,堅定的說:“我想抱你。”
戚無妄僵住:“這裏沒有準備那些東西。”
江奉則:“我不弄進去。”
戚無妄:“這裏的床鋪沒有收拾。”
江奉則:“沙發就可以。”
戚無妄:“……這裏隔音不好。”
江奉則:“你小點聲就行。”
戚無妄:“…………我覺得我不行。”
江奉則:“沒關係,你要是實在忍不住,我會捂住你的嘴。”
戚無妄:“……”
好家夥,路都被堵死了,今天說什麽都要在這裏做了是吧?
江奉則用眼神告訴他:是的。
今天是難熬的一夜……
戚無妄醒來的時候,雙眼無神,整個人沒得了靈魂。
他今天才明白一件事,比起喉嚨沙啞,想出聲卻不能出聲更難受。
更絕的是江奉則太會玩,把這個都玩成了情趣,太可怕。
耳邊傳來房門打開後又關上的聲音,應該是早上七點半,隔壁的女人出門上班了。
戚無妄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你怎麽找到這間屋子的,被綁的那幾天我沒提過我住哪兒吧。”
說完話,他又反應過來,這是第一次聲音好好的。
江奉則攬著他,語氣慵懶,“確實沒提過,但那天在KTV,你對隔壁那個闖進包廂的女人態度不對,你挺小心的,查不到你就查她,知道她住在這裏就容易多了。”
確實容易,雖然這片住宅區廢舊,但反而是經濟窘迫租戶的首選,這裏有一間屋子租出去多年卻沒有人住進來過,偏生快到租期的時候會按時續約,就很奇怪。
江奉則發現在KTV遇到的女人也住在這裏,還是這間屋子的隔壁,瞬間明白了一切。
“那你怎麽進來的?”還把這間屋子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
“你租了這麽久沒住過,周圍的人又不知道租戶是誰,我隨便找人開個鎖,不會有人關心。”
“……”
畢竟這片地方租金低,環境差,不能指望治安有多好。
兩人昨晚坦誠相見,不止是身體意義上的,還是心理上的,誰都不想起床,繼續溫存了會兒,江奉則收到了幾條信息。
戚無妄看到他皺眉就知道是什麽事,“是劇組吧,收拾收拾趕緊起床吧,你昨天把戲趕完,提前回國就挺離譜了,也不怕安爺爺叫你補戲。”
安世江對自己嚴格,對別人也嚴格,江奉則演的有問題都會被他狠批。
“既然我能回來,安導肯定是確定不用我補戲的。”江奉則起身,提起地上皺巴巴的襯衫,“你男朋友的演技很厲害的。”
“是是是。”戚無妄無奈,“你的襯衫好皺。”
雖然這麽說,也沒衣服給江奉則換,他這裏連個熨鬥都沒有,江奉則不在意,西裝套在外麵也不大看的出來。
戚無妄去浴室衝了個澡,出來的時候江奉則還在。
“伯父剛剛打電話,讓你今天記得去上班。”
戚無妄動作一頓,想到了昨晚,他整個人顫抖到說不出一句話,還是江奉則接了束一雯的電話,告知說晚上不回家了。
他記得束一雯回了一句:“小妄要不要連著明天的假一起請了?”
燒了燒了,臉上又燒起來了!
他記得自己一不好意思,揚聲回了句不請假。
江奉則好笑的看著自己的男朋友,半摟住他,在臉頰落吻,“走吧,我送你去公司。”
坦露秘密後的日子比往常更黏糊了,即便江奉則在劇組拍戲,也會定時發信息、打電話。
不僅是交友圈,工作圈子也已經有人隱隱發現了問題,因為這對“好友”的相處模式太像在談戀愛了,包括他們在微博上的互動都頻繁很多。
隻要是對方的微博必評論,隻要是有趣的“則木而戚”相關的微博必艾特對方。
葉浩軒等人有時候更新微博時,提到江奉則和戚無妄都默認他倆是一口子。
潛移默化之下,則木而戚第一大CP的熱度不容動搖,粉絲常常說江奉則和戚無妄不在一起很難收場。
另一邊,江奉則和安世江合作的電影《刺芒》,不用過多的宣傳已火。
江奉則的小夥伴紛紛轉發,戚無妄也轉了,戚栩和束一雯也轉了,甚至連戚帆集團都轉發了。
[這算什麽?見過家長的待遇嗎?]
[連戚帆集團的官微都轉了,操……我們則哥好大的麵子啊,幫一個演員宣傳電影可是獨一份,連《罪城》都沒享受到]
[是啊,我現在懷疑是不是75w或者戚栩老師登錯賬號了]
[則哥不愧是75w的好基友,四舍五入是被戚帆罩著了]
[江奉則當年參加《請慢長》的錄製賺大發了,養過戚帆的小太子,一日為爸,終身為爸,哈哈哈]
……
時間緩緩淌過,戚無妄跟在戚栩後頭,朝向合格的繼承人發展著,在這期間他仍舊沒有接戲,不是沒有看上的劇本,是因為實在沒什麽時間,隻能偶爾去瞿子凱、葉浩軒的戲裏客串著耍一把。
其餘時間他不僅需要處理公司事務,接手戚栩的人脈後需要花時間維係新的圈子,耗費的心力不比拍戲差。
社畜朝九晚五,而戚無妄有時候是直接住在公司,隻要不下班就不存在上班。
有時候熬狠了,束一雯會直接來公司揪人,把父子倆逮回家前先在辦公室一通訓,不用半個小時,整個戚帆集團的人都知道他們的董事長和小少爺挨訓了。
微博上經常可以看到這樣的熱搜:
#戚栩戚無妄被束一雯在公司教訓#
#戚栩戚無妄又被束一雯在公司教訓#
#戚栩戚無妄又雙叒叕被束一雯在公司教訓#
笑死全網網友!
每到這時候,江奉則就會馬後炮的在微博上排一個熱搜,中心思想就一個——束老師訓的好!
戚無妄:“……”
戚栩:“……”
孫賊,你說什麽呢?
江奉則:“當然,我說‘訓得好’裏不包括伯父您,我挺希望小妄能吃好睡好,順利長到一米八三。”
戚無妄23歲了,還有一年就能長到183了,希望別出什麽岔子。
戚無妄冷笑,非逼他長到183,隻為了讓他每一條都完美貼合曾經說過的理想型,這般巧合會讓粉絲將他倆綁定一生。
說白了,江奉則這男人就是饞他的身高!
“瞎說什麽呢,我明明饞的是你的身子。”視頻電話裏的江奉則說的溫柔。
戚無妄扯了扯嘴角,“你敢再說一遍嗎?”
江奉則挑眉,當然可以,別說一遍了,讓他說一百遍、一千遍都可以。
“當然可以,我說我饞的是你的身……”
話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為在他說了個開頭的時候,戚無妄就挪動鏡頭,對準了吐著舌頭斯哈斯哈的薩摩耶。
江奉則:“……”
戚無妄忍笑,在鏡頭外催道:“怎麽了,怎麽不說了?你不是饞我們家土狗的身子嗎?”
饒是江奉則都不知道怎麽接話,他怎麽可能饞一隻狗的身子!
江奉則那邊傳來中氣十足的催促聲,安世江年紀大了,嗓門倒不小,隔著屏幕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知道江奉則又要上戲了,戚無妄抓緊時間說完剩下的話。
“對了,之前說的《請慢長》第六季,洪岩導演把baby的名單發給我了,我然後捎給你一份。”
“不用捎了,你幫我看就行。”
“你認真點。”戚無妄催他,“洪導是讓你看看有沒有中意的孩子,以你現在的地位,不會給你強塞孩子了。”
江奉則聽到他這話挺不樂意的,“誰說強塞的,明明是我們活該一對,第六季隨便哪個孩子都一樣。”
“反正這輩子我中意的小孩隻有你一個,也隻養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