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上一把打的太憋屈了,第三把,大家的血性都被喚醒,打得格外凶猛。
發揮最出色的當屬AD侯子。
在最後一波團戰中,他不僅斬獲四殺,還拿到了整場比賽的MVP,可以說將AD的價值發揮到了最大。
回去的路上,老金捧著獎牌,激動得雙手都在顫抖。
池暮嗤道:“至於麽,一塊獎牌就把你魂勾走了?”
老金:“怎麽不至於!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是對我們這一個月辛苦付出最好的回報!我回去就買個展台,把獎牌供在網吧最明顯的地方!”
池暮:“……”
別說老金,連大俊現在都有些感慨。
比賽結束後,他第一時間拿出手機給他父母發了短信,告訴他們比賽捷報。
誰沒有年輕過?
曾經他也在某個戰隊做個替補隊員,離夢想一步之遙。
而現在,身邊的人都說他已經過了可以肆意揮灑青春的年紀,但他從來沒有放棄過。
青春無悔,熱血不滅。
他用這次的冠軍向所有人證明,他可以。
“其實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老金道。
本來老金隻打算參加這一次比賽,但拿到冠軍後他才發現,打開這一扇門,後麵還有一條更長的路。
他的夢想不應該在這裏結束,而應該從這裏開始。
大俊發完短信,眼睛有點紅:“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讚成。”
小八附和:“對,我也不走,老板還沒發我工資呢!”
老金哈哈一笑,轉頭問侯子:“侯子,你怎麽說?”
侯玉澤正在發呆,沒聽見老金的話,大俊伸手推了他一下,“怎麽心不在焉的,有心事?”
“沒有,就是有點累了……”侯子道,“我沒意見,都聽你們的。”
池暮抬眸,從後視鏡看了眼他們,沒說什麽。
就在不久前,他看見侯玉澤和一個男人在後台說話,電競圈的人,池暮差不多都認識,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TEL戰隊的經理。
他會找上侯玉澤並不意外,TEL是出了名的人員凋零,隊伍裏的大將這幾年也先後退役了,正是需要人才補充團隊的時候。而從侯玉澤的角度來說,去TEL顯然待遇更好,前途也更廣闊。
不過這件事池暮還沒打算現在就告訴其他人,畢竟侯玉澤最後會做出什麽決定,別人都無法幹涉。
回到餘杭後,老金就開始為戰隊資金奔波忙碌。
雖然大俊幾人說過不用付給他們工資,但老金還是有自己的打算。
畢竟到目前為止,除了一個WTS的冠軍獎金外,他們就隻接到一兩個線下比賽的邀約,而且獎金也非常不可觀。光靠現在網吧的生意,入不敷出,根本難以支撐整個戰隊。
拋開夢想不談,他們現在最缺的東西就是錢。
晚上十一點,剛剛結束一天比賽的幾人回到賓館。
侯子揉著太陽穴,不滿地嘟囔:“以後這些三流比賽就不要接了吧?那些人一個個就喜歡玩陰的,打得累不說,獎金還少……”
“行了,能有比賽打就不錯了。你也別小看那些戰隊,今天差點就被他們打翻車了。”大俊皺眉。
最近侯子的狀態確實不怎麽好,很多不該失誤的地方都有失誤。
侯子本來就有些煩躁,這一說火氣就上來了,道:“那把是我的問題嗎?對麵來人抓了我幾波?讓你幫我反蹲,你就隻管幫中上兩路。怎麽著,下路活該放養給對麵當餌耍?”
小八當和事佬:“侯哥,大俊不是這個意思……”
侯子冷哼:“是不是這個意思我聽不出來?”
眼看他們一言不合就要吵起來,池暮哂笑一聲:“甩鍋大會?那感情好。需要我複盤的時候把你們的失誤一筆一筆都記下來嗎?”
大俊:“……”
眾人一陣沉默。
就在這時,電梯叮的一聲,到達指定樓層。
“算了,不說了,反正你們都覺得是我的問題……”侯子走出電梯,“哦對,明天你們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一起,我有點私事。”
大俊見他離開,歎了口氣:“侯子他……哎,我等下和他好好談談吧。”
老金拍著他的肩,安慰了幾句,說道:“累了一天了,大家都早點休息吧。”
眾人在走廊告別,各自回了房間。
夜深人靜。
池暮洗完澡,套了件寬鬆的T恤在沙發上坐下,拿出手機給季閆發短信:睡了?
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多,其他人大概早就睡下了。
可季閆的短信卻幾乎是秒回:還沒。
池暮擦著頭發的手一停,腦中不可控製地聯想到,對方現在可能也和他一樣,剛剛洗完澡,穿著單薄的睡衣在和他互發信息。
本來沒什麽睡意,現在就更是睡不著了。
長夜漫漫,他總要給自己找點有趣的事情做。
池老流氓嘴角露出一個罪惡的笑容,單手回複:我現在能過去一趟嗎?
手機那頭,季閆看著這條信息紅了大半張臉,他下意識地想掩飾,但又想到池暮現在不在麵前,反正看不見,他怎麽臉紅心跳都沒事。
季閆:過來……為什麽?
池暮:我剛洗完澡。
季閆臉慢慢紅了。
剛洗完澡……
真是奇怪,明明他之前和池暮共處一屋,兩人用一個浴室洗澡都沒事,現在光看見這幾個字,季閆就覺得自己快炸開了。
而就在這個不恰當的時機,季閆又不小心瞥到旅館床頭櫃,那裏有個四四方方的收納盒,裏麵放著空調遙控器和一盒未開裝的杜蕾斯。
季閆:……
他在**僵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去衛生間洗了把冷水臉。
池暮見他不回複,猜到他一定誤會了,好心解釋了一句:我房間的吹風機壞了,可以借你的用嗎?
等了兩分鍾,才收到季閆的回複:哦……那你來吧……
池暮心情大好,他放下毛巾,低頭看了眼身上設計保守的T恤,嘖了一聲,索然無味。
季閆洗完臉,那層浮在表麵的紅暈總算消退下去,正好這時門鈴響起,應該是池暮到了。
季閆趕緊把臉擦幹,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沒發現什麽問題,這才走過去開門。
“抱歉,我沒打擾到你休息吧?”大尾巴狼池暮假惺惺問道。
“沒有……”季閆隻敢在開門時匆匆掃了他一眼。
不知是不是剛洗完澡的關係,池暮隻穿了件貼身的吊帶背心,腹部肌肉隱隱可見,領口也拉得極低,露出深邃清晰的鎖骨。
季閆不是沒有見過池暮的**,第一天在舅舅家的時候他就見了,正是因為如此,他每每看見池暮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象,甚至連晚上也……
池暮站在門外,季閆身材極高,他不動,池暮是無法越過他進屋的。
“我能進去嗎?”池暮道。
季閆反應過來,慌忙側身讓池暮進屋,然後悶頭走進衛生間,拿了吹風機出來。
“上次WTS比賽後,有沒有戰隊私下找過你?”池暮問。
季閆誠實地點頭,怕池暮誤會,又加了一句:“但是我不想去。”
池暮接過吹風機,微笑:“為什麽不想去?”
季閆:“……就是不想去。”
他避開池暮的目光,有些局促地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驀然想到什麽,說道:“我那天……看見侯子了,他和另一個戰隊的經理在說話。”
池暮點點頭,表示自己早就知道:“這件事先不要對別人說,你舅舅那個玻璃心一碎,得黏好幾天。”
他邊說邊連上吹風機的插座,剛舉起手,動作微微一僵。
季閆問:“怎麽了?”
池暮麵色如常,放下手臂:“昨天睡覺落枕了,手臂有點抽筋。”
“那……那我幫你吹吧。”季閆臉紅著走上前,重新拿過吹風機,手指輕輕撫過池暮的頭發。
池暮側過身,任由他動作,心裏別提多美滋滋了。
就在這時,季閆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進來一條短信。
“這是什麽,你買了車票?”
池暮掃了一眼,看見是一條車程確認信息,明天早上六點去往上海的高鐵。
季閆抿唇嗯了一聲。
池暮淡淡質問:“理由?”
季閆本來是想明早偷偷回一趟家,再趕晚上的車回來,但沒想到這麽快被池暮發現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我在上海有一套房子……”
池暮沉默不語。
季閆道:“我想……幫舅舅出一份力……”
他打比賽的獎金和工資全交給了外祖母保管,身上隻留了一點閑錢,在上海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如賣了或者租出去,賺點錢緩解一下舅舅的壓力也好。
池暮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搖了搖頭:“你覺得你舅舅知道後會感謝你嗎?”
季閆道:“我不用他感謝……我也是這個戰隊的一份子。”
真是個又傻又天真的男孩。
但這樣的季閆怎能不討人喜歡呢?
池暮瞬間心軟得一塌糊塗,輕聲說:“老金要是知道他外甥為了支持他搞戰隊把房子都賣了,說不定能去借高利貸再給你買回來。”
季閆:“……”
池暮把手機遞給他,笑道:“聽我的,先把車票退了。現在還沒艱難到需要你們賣房賣車的地步。而且,就算真要賣,車和房都不值錢。”
季閆疑惑地看著他的頭頂,心道那還有什麽比這更值錢的?
池暮見他沒反應,心中暗暗忍笑,就知道這孩子肯定沒聽出他在故意聊騷。
不過沒聽懂也好,反正這些事,以後他都會慢慢教他。
作者有話要說:
池暮:我不圖財,我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