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塔急匆匆走了, 升降梯嘎吱嘎吱地下降, 很快外麵便嘈雜起來。
蕭肅坐在輪椅上, 身體僵直, 雙手發冷, 連嘴唇都有一種觸電般的麻木感。
“嗶——”探測器短促地響了一聲,方卉澤的手停了下來,抬眼,眼睛黑得不見底:“好……你好……”將探測器在他肩部掃了一個來回,尖銳的“嗶”聲過後,頹然將機器往桌上一丟,道,“有時候, 我真討厭自己猜得這麽準,阿肅, 你行的……所以你們一直是在給我演戲嗎?所謂的援軍, 所謂的力戰不支,所謂的孫之聖被俘,都是假的?為了找到我,你居然不惜用這種方法, 拿自己做餌?”
蕭肅額頭滲出冷汗, 有一半是因為發燒,另一半是因為絕望。
“他居然同意你這麽幹。”方卉澤握住他的肩膀,在探測器提示的位置捏了一把, 如願感到他的顫抖之後,表情越發複雜,“榮銳不是口口聲聲很愛你嗎?怎麽到頭來還是把你當成抓捕我的工具?就為這種人,值得嗎?你他媽瘋了嗎?”
蕭肅忍痛道:“你我之間,與他無關,我說值得,就是值得。”
方卉澤深吸一口氣,用力將他拖起來,麵朝下丟在一張木板**。蕭肅猝不及防撞在土牆上,想要爬起來,後背已經被他用膝蓋死死頂住,動彈不得。方卉澤扯開他的襯衫後衣領,手指沿著他消瘦的肩胛骨往下摸,立刻便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傷疤,輕輕一按,裏麵有一個細小的硬物微微滑動。
蕭肅咬牙苦忍,冷汗順著後頸滾落下來,方卉澤將那冰涼的水珠抹幹了,大手順著他修長的脖頸上下摩挲,喃喃道:“真該就這麽掐死你算了……蕭肅,如果那天我沒把你從浴缸裏撈出來,讓你血流幹了死了,也許我們就沒有今天這麽多痛苦了……我們都能解脫了。”
蕭肅記得那個夜晚,記得刀片劃開血管的劇痛,記得他們像天底下最好的兄弟一樣互相依靠……可惜鏡花水月,建築在欺騙和隱瞞之上的親情,坍塌起來比什麽都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