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前。
“少爺回來了!”
陶風澈今天沒坐他那輛標誌性的邁巴赫,而是選了一輛較為低調的車,舒適度自然也有所下降。他滿身疲憊地從車上下來,跟保鏢們道別後略微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緊接著便跟侍立在門口的傭人對上了眼。
後者臉上的表情簡直可以用欣喜若狂來形容,她揚聲喚了一句,聲調有些過於高昂,激動得仿佛即將破音,陶風澈心念一動,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可他今天實在是太累了,腦子鈍鈍的,像是一台運轉過度的機器。他沒心思跟傭人聊天,隨意點了點頭後便站在門廊上開始換拖鞋,琢磨著先跟徐鬆交個底,再一起商量要怎麽把今晚發生的事告訴隨月生。
“徐伯人呢?”他問。
“在客廳裏。”傭人回答完,謹慎地左右看了看後壓低了嗓門,小聲道,“隨總也回來了,現在跟徐管家在一起。”
完了。
陶風澈渾身一僵,死到臨頭的危機感將他籠罩了個嚴嚴實實,甚至讓他產生了幾分撒腿就跑的衝動。
預先做好的計劃全部付之東流,陶風澈的腦子亂得像是被貓抓過的毛線團,完全理不出頭緒,但有一點他還是清楚的——會噴火的人形霸王龍隨先生,估計正虎視眈眈地守在客廳,手裏拿著一把長戒尺,預備著見到他後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先揍上一頓。
陶家曆史悠久,自然也是有家法的。
上好紫檀製成的戒尺傳了幾百年,幾乎都要被陳年血跡包上一層漿,即便是陶知行,年少的時候也沒少被父親用這東西抽。
可陶風澈卻一直都沒有遭受過這種待遇。
用陶知行的話來說,自己被戒尺抽過後就知道它打人有多疼,他一貫溺愛幼子,根本舍不得用它來打陶風澈。自從戒尺傳到他手上後,便一直擺在祠堂裏,即便是最生兒子氣的時候,也不過就是把它從祠堂請出來,握在手上包含威脅地揮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