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廷看著係統給出的兩個選項, 猶豫片刻, 最終選擇了一次性解鎖東北地圖。
搏一搏, 單車變摩托!
一次性開啟東北三省地圖, 也就意味著一個月內要解鎖完三個省份的景點。雖有全場6.6折的加持,但難度依舊不小。
不過其中豪情和爽快勁,著實讓白廷神清氣爽了一把。
但也就一把而已。
白廷想起上次一鍵解西安的代價, 頓時又有些後悔。
不過做都做了,覆水難收, 白廷隻得樂觀的想, 或許節目播出後會帶來新的客流和流量, 現金流方麵應該還算樂觀。
白廷打量著解鎖的東北地圖。
對於大部分南方人, 他們很容易把東北三省混為一談。你讓他們說出東北三省是哪三個省, 大多人還需要思考一陣。
比起東北三省的任何景點,東北似乎是更明顯的一個標簽。
整個中國領土上,從未有哪個區域被結合的如此緊密,或許能夠匹敵的就是互聯網業興起後包郵區的江浙滬吧。
東北,一個天寒地凍之地, 卻偏偏培養了一群爽朗熱情的東北人,和一聽就能讓你發笑的東北話。
穿越前, 白廷大學部門內,就有好幾個東北人。從那時起, 白廷才知道,東北喜劇小品的搞笑是有群眾基礎的。東北人似乎天生就自帶喜感,無論男女都熱情好客, 極愛嘮嗑,話匣子一開再也關不上,自然熟到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
白廷一度懷疑,是否因為東北天寒地凍,無法在外勞作,培養了東北人在屋內侃大山打發時間的能力。
十天後。
《陌生人的浪浪浪浪旅行》進駐華夏星展開錄製。
白廷讓灰布隆咚和節目組對接,準備錄製需要的場地、嘉賓和員工的飲食住宿等問題。他則忙著籌劃其他景區的活動,畢竟一次性解鎖三個省,資金壓力太大。
節目錄製前一天,導演駱島親自來拜訪。
駱島笑得眉不見眼,顯然看了場地和安排後極為滿意:“白老板啊,辛苦你啦。”
白廷:“應該的,駱導演有什麽需求盡管和灰布隆咚提。”
駱島:“明天要錄製了不是,我是希望嘉賓的出場能特別一些,奪人眼球!”
“特別一些?”
“就是每個人的出場交通工具不同。”
白廷點頭,他穿越前也看過些綜藝節目,嘉賓第一次出場往往別具匠心。
常規些的,從豪華轎車或汽車讚助商的品牌車上下來。炫酷點的,從直升飛機上下來的。民國風一點的,從人力車上下來。
駱島:“帝國方麵的嘉賓決定統一用研究院新培養的寵物獸,我個人的想法是我們用具有地域特色些的出行方式,四人各不相同。灰先生說他對這方麵不了解,就麻煩白老板了。”
地域特色的交通工具?華夏的交通工具,相比於這時代都過於落後了。
白廷苦惱,小青卻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格外的積極。
“我我我!這個我最在行,交給我。”小青道。
“這位是?”駱島問。
小青:“我是負責西湖這片區的工作人員,駱導演節目拍完常來玩哦,其實我挺有興趣學習做節目的,如果可以,導演能讓我去節目組打下手嗎?”
“當然可以!”駱島看到漂亮又活潑的姑娘,語氣特別好。
白廷有些狐疑,湊到小青身旁:“你怎麽這麽積極?”
“我努力上進還不行嗎?”小青道。
白廷不放心:“你行嗎?”
小青拍胸脯:“放心,老板,你好好去建設地圖,小事交給我。”
於是,錄製當天。
來自帝國的四位嘉賓統一搭乘雪白色的寵物獸一齊亮相,十分颯爽。
而聯邦這邊。
第一個登場的是白廷,坐著秦始皇陵內的青銅戰車,緩緩從遠處奔來。畢竟在公眾媒體上,白廷知名度最高且被廣泛傳播的照片,就是當初駕駛著銅馬車,和樓景明並肩而戰。
緊隨其後登場的是卡良,搭乘著北京市地圖專屬的交通工具搖搖車。搖搖車是個卡通鴨的外形,十分應景的播放著音樂——“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事前隻知曉自己是銅馬車,而未詢問其他人的白廷瞬間無語。他看向站在黑壓壓編導團隊中,一身青衣格外亮眼的小青,用眼神問道:“這都是啥?”
小青則在華夏星聯絡器上發了個笑臉。“我特地挑選的,本來搖搖車是不能帶出北京地圖的,我棒不?”
您可真棒!白廷心道。
而搭乘者卡良,一邊麵對鏡頭保持風度,一邊在心底歎氣,他就不該為了八卦上這節目。這坐的是啥玩意?開局不利,未來坎坷。
導演畫外音進來:“影帝喜歡這出場方式嗎?”
卡良皮笑肉不笑:“喜歡,很獨具匠心呢。”
第三個登場的是樓景明,他騎著一動物坐騎登場。那坐騎渾身通紅,從遠處奔來形似熊熊焰火。身子大小和形態像馬,偏偏這腦袋很是奇怪,垂著兩隻長長的耳朵,三瓣嘴,倒像個兔頭。
導演畫外音:“元帥為我們介紹下這坐騎吧。”
樓景明笑著摸了摸坐騎鬢毛:“我也第一次騎,工作人員和我說,這叫赤兔馬?”
白廷:……
別欺負他讀書少!這赤兔馬明明隻是以兔喻馬,因古人認為兔是跑得最快的動物。誰他媽在馬身上長一個兔頭!
小青的信息從聯絡器上傳來:棒不?我纏了關二爺好久才借來的。
白廷嗬嗬。
怎麽不幹脆借全套,再從關羽那借一把功效是無痛剃毛的XS版青龍偃月刀?廣告詞都想好了,“坐赤兔,用好刀,真男人!”
白廷不敢吧吐槽發給小青,他很擔心,小青可能會真的去施行。
壓軸登場的是樓開墨。
還未見其人,白廷就聽到了熟悉的音樂。白廷記得當年在河北河南一帶遊玩時,就經常在鄉村送葬的隊伍聽到。
一個女聲哭嚎著:“手捧一柱香啊,啊啊啊,香煙升九天,大門掛歲紙,二門掛白幡那啊,啊啊啊,墨墨歸天去那啊,我們那跪在地平川那啊,跪在地上給墨墨哭七關那啊……””
而後,一群披麻戴孝的男女抬著一副棺材登場了,棺材沒有蓋棺材板,樓開墨就坐在正中間。
白廷:……
淒厲的女聲繼續嚎哭著:“七七關是黃泉關,黃泉路上路漫漫。金童前引路,玉女伴身邊。墨墨您騎馬坐著轎,一路平安到西天……”
白廷隻覺不忍直視,他本擔心兩人再相見,他心底會有千頭萬緒,此刻全部化作三個字——“太損了。”
一旁。
卡良小聲嘀咕:“不公平,這家夥憑什麽陣仗這麽大。”
身邊的樓景明微笑:“要不你們換換。”
卡良:“呃……算了。”雖然對方看起來比較拉風,但他的第六感告訴他,對方這出場方式絕對沒他的好。
白廷終於忍不住,偷偷給小青發信息:“這有點過分了。”
小青很快答複:“這也是華夏星的出行方式啊。”你又沒說活人出行或死人出行。”
白廷沒理會小青的詭辯,也明白她的良苦用心,想為自己出氣。
白廷:下不為例。
小青很憤慨:我還便宜他了呢!這棺材還是檀香木做的!上好的檀香木!老貴呢!老板你就該解鎖個湖南地圖,我就用湘西趕屍那套對付他,架兩根竹棍就能走了,何苦如此大費周章。
白廷:謝了,不過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小青:我就是想提醒你,這錯過的人就是棺材板裏的屍體,安安靜靜躺在棺材裏埋葬掉就好,別心底惦掛著,沒事就想看一眼。你看這詐屍恐怖不?
白廷看著小青的一長串回複,忍不住嘴角上揚。
沒想到小青平日裏瘋瘋癲癲,還有當哲學家的天賦。
白廷:放心,我放下了。不過以後真不要用弄這個了。
畢竟有清明節的前車之鑒,聯邦人民對花圈和紙紮格外推崇,他很擔心聯邦人把這也當做藝術推崇起來,他的小心髒真的接受不了。
另一邊。
樓開墨麵無表情坐在一木製的大盒子中。身旁的女聲哭嚎,浩**的隊伍,似乎都與他無關。
他目視前方。
再遇白廷,樓開墨忽有一種莫名的膽怯。
他說不清他在害怕什麽。
害怕對方對他的態度?
害怕自己又說錯話?
所有這一切,都在看到白廷那一刻煙消雲散,因為這時候,他的腦袋空茫茫一片,根本沒有其他的心思。
所有的風景都變成模糊的背景,所有的聲響都變成細碎的雜音,世間萬物唯有他和那個人。
他看到白廷看了他一眼,而後低頭,似乎一直在沉思什麽。
他的心忽起忽落。
八名嘉賓出場,沒有多餘的主持人。
聯邦方麵,兩個老板一個元帥一個藝人。
帝國方麵,兩個藝人一個導演一個科研學者。
不知是聯邦的出場方式太清奇,還是眾人都比較高冷,場麵一時間冷了下來,沒有誰來開啟話頭。
駱島急忙提示:“自我介紹!”
出乎意料,先開口的人是卡良,他打量著對麵帝國的陣容。
“霍星,霍樹?你們兩是不是親戚?”卡良問。
白廷看著對麵的霍樹和霍星,哪怕不看名字,哪怕近視一萬度,看到這兩張臉也不會認為沒有血緣關係。
霍星和霍樹的五官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隻不過霍星的打扮更加老成持重,霍樹則花裏胡哨,尤其是那一頭大卷搭小卷的棕色頭發。
霍樹:“我們是兄弟!”
霍星補充:“嗯,雙胞胎。”
卡良裝作疑惑狀:“等下,不是說這節目請的嘉賓兩兩都是陌生人嗎?””
霍樹坦然:“對啊,我們關係冷漠!”
霍星完善:“形同陌路。”
白廷:……
卡良一副了然模樣,轉過頭看向身旁的樓家兄弟。“我們樓元帥和樓老板難道也是這情況?”
樓景明似笑非笑,原來這家夥鋪墊這麽久,是想在這裏出招呢。
樓景明:“弟,你覺得我們像陌生人嗎?”
樓開墨:“還行。”
帝國一行人隻覺一陣冷氣撲麵而來。
霍樹湊到霍星身旁:“哥,我忽然覺得我們挺兄友弟恭的!”
霍星:嗬嗬 。
一群人自我介紹完畢。
白廷也對帝國的人有了初步印象。
霍星是位科研學者,不過名氣很響,一來實績夠牛,二來年輕又帥。
霍樹是位青年導演,作品被帝國影評家批得體無完膚,偏偏票房喜人,一部比一部再創新高。
梁佳言是位新晉的流量藝人,也是嘉賓中年紀最小的,據說是帝國這兩年最被看好的年輕藝人。
錢多多則是個老牌的喜劇演員,看誰都是笑眯眯的,很好相處。
節目組搬來一張圓桌,讓眾人坐下聊天。
霍樹從儲物器中掏出一精致的玻璃瓶。“我這人好酒,所以給大家備了一份見麵禮,帝國盛產的‘醉千年’。”
說罷,取了副形似白酒杯的杯子,為每個嘉賓倒上一杯。
梁佳言:“人家不能喝酒呢。”眉眼裏帶著淡淡愁緒,讓人我見猶憐。
霍樹:“你拉倒吧裝什麽大尾巴狼,之前跟神霖集團的老總喝酒不是海量嗎?”
梁佳言瞬間臉色鐵青。
白廷:這麽刺激嗎?
導演組很興奮,挺好,又有第一季見麵就撕逼的橋段了。
隻是他們也擔心氣走嘉賓,急忙畫外音勸慰道:“適度飲酒哈,大家可以熱鬧點。”
白廷也算個東道主,拿起酒杯,習慣性的朝眾人碰杯。
一桌人一頭霧水看著他。
白廷這才想起,聯邦似乎不流行碰杯。
白廷隻好解釋道:“這裏的風俗,習慣喝酒時酒杯交碰。一來是因為照顧耳朵,因為鼻子能嗅到酒香,眼睛能看到酒色,舌頭能辨別酒味,唯有耳朵孤單寂寞。於是人們就在喝酒前碰下杯子,讓耳朵也一起參與。二來是因為古早時期,人們擔心對方在酒杯裏下毒,酒杯用力一碰,酒花四濺,酒液就融合了,讓客人放心飲用。”
霍樹恍然大悟:“難怪前兩天我看這裏人喝酒,老說走一個,這毒酒下去,也不知道哪個先走。”
白廷:……
霍樹爽利的幹杯,兩口下肚,興致勃勃道:“既然說到風俗,不如也說說我們帝國的風俗。我們帝國的風俗是上了酒桌先報名字,然後隨機點人,被點的人要報出那人的名字,說對了就由他繼續點,說錯了就說明對朋友不上心,罰一杯。”
白廷:“這適合人多的場合吧?”
霍樹笑得狡黠:“這可不一定,要不我們也用這規矩走一個?”
無人反對,默認讚同。
白廷覺得無趣,在場就八個人,一半都是老熟人,還能叫錯名字?
霍樹拍了霍星:“哥,你先來。”
霍星神情淡然:“謝爾伊力·侯賽因·貝塔托雅尼·維克·霍星。”
白廷:……
什麽鬼!
霍樹看出了白廷的震驚,笑著解釋道:“帝國人的名字是雙方家族的姓氏,加上師從派係再加上名字,有爵位傳承的還需加上爵位名。”
白廷:……
帝國一幫人說完自己那完勝俄羅斯人的名字後,聯邦幾人簡短的報了自己的名字。
“樓開墨。”
“樓景明。”
“卡良。”
輪到白廷。
“裏奧梅西·奧黛麗赫本·不二周助·趙芸青·白廷·為共產黨而奮鬥!”
聯邦和帝國眾人:……
霍樹齜牙:“你這什麽鬼名字?”
和其他名字放在一起不覺突兀嗎?
白廷淡定道:“我男神,我女神,我二次元的最愛,我小學的班主任,再加上我的信仰!”
白廷:不就是比名字長嗎?以牙還牙誰不會。我已經很客氣了,本來還想在後麵加上黨的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四項基本原則呢。
於是最後,白廷的名字果然成為眾人翻不過的坑。
不過因為這名字太有報複性,白廷也多次被帝國人強攻,於是最後,白廷和帝國四人醉醺醺的趴在大桌上。
“醉千年”這酒酒如其名,後勁極大,偏偏口感若果酒,容易讓人中招。
卡良看著倒了一大半的桌子,問駱島:“導演,今天還錄嗎?”
導演是開心中帶著氣憤。剛才那段效果極好,偏偏這幾人還真醉了。
樓景明:“那我們先把人送回去休息,晚點酒醒再繼續錄製?”
導演同意。
卡良起身,看著身邊匍匐在桌上的白廷,正想問問“還能走不”,卻看到一雙手搶先攙扶起白廷。
抬頭,是樓開墨。
嗯,還挺有隊友情的。
等等?
樓開墨?
卡良像吞了顆雞蛋,仿佛看到宇宙大爆炸一般。
樓開墨什麽時候具有互助友愛的隊友情了?難道是白廷那奇怪名字裏的信仰打動了他?
這兩個人之間,真是越發撲所迷離。
卡良:懷疑人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