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熙然對他笑:“這樣就能隨時來找你啦。”
方默是本地人。若不是有私心放假也想時常同他見麵,許熙然情願坐飛機回家,也懶得整理那套久未打理的空房子。
“不行啊,我覺得不妥,”方默搖了搖頭,又挪著身子與他湊得更近了一些,“那你過年豈不是一個人?我舍不得。”
“那也沒辦法啊,”有他這話,許熙然心裏已經覺得暖,“你到時候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們一起跨年唄。”
方默又挪,兩個人緊緊貼在一塊兒,沒法更近了。方默幹脆伸出手摟住了許熙然,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還有一個別的方案。”他說。
“你要來陪我?”許熙然問。
“不是,”方默搖了搖頭,軟軟的頭發蹭在許熙然的皮膚上,癢癢的,“是你過來陪我。你到我家來過年好不好?我們一起吃年夜飯。”
許熙然驚訝:“你爸媽也在吧,這會不會太奇怪了?”
“不奇怪啊,”方默說,“鄒瞬去年過年就是住在我家的。我爸媽人很好的,你來就是了。他們大魚大肉招待你。”
“鄒瞬?他為什麽過年要住在你家?我記得他也是本地人吧……”許熙然難免在意起來。
“他和家裏吵架,”方默尷尬地笑笑,“他們家知道了他……那個嘛。鬧得雞飛狗跳的。大過年的,他身上沒幾個錢又沒地方可以去去,我跟我爸媽提了他們就主動說讓他住過來。我們就是那次以後感情才變得特別好。”
對大多數普通家庭而言,發現兒子喜歡男人確實是一樁大事。鄒瞬平日裏總是瀟灑坦**的模樣,從不避諱自己的取向,許熙然一度以為他能公開出櫃肯定是已經得到了家人的支持。看來並非如此。
“那後來呢?他父母接受了嗎?”
方默搖頭:“沒呢,還是挺僵的。他爸媽為了逼他‘改邪歸正’斷了他的生活費,他連口頭上服軟都不願意,去年大半年時間一直忙著打工,還借了助學貸款。後來是他姥姥姥爺心疼了,每個月偷偷給他塞錢才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