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聞桓成還是給了他電話號碼, 雖然他不明白周衍川為什麽這麽堅持。
期末的日子過得很快,他一直住在家裏,其實心裏早就不鬱悶了, 但就是沒辦法回去麵對屈一,有些愧疚。
宿舍群裏洪建國和屈一經常說話,和以前一樣, 就是頁麵上隻剩下綠帽子小人屈一和紅帽子小人洪建國。
橙帽子小人聞桓成在小黑屋裏一直搞自我反省。
PGI之後他就知道霸霸等於靳塬了,而除夕夜前一天他又得知靳塬去陪屈一過春節,一蹶不振了好幾天, 感覺十幾年的感情還不如人家一個多月。
紮心。
林鬱都看不下去, 和他聊了一次,他聽完以後腦子裏亂成一團,各種想法搖來晃去。
手機震動打斷了他的思緒。
周衍川每天都給他發一堆消息……
【我垃圾分類被罰款了……】
【導航錯了怎麽辦, 我現在在xxxx,要去xxxx,該怎麽走啊?】
【周凱好煩,我不要吃他訂的飯店了,你給我推薦一下好吃的地方】
【奶茶好喝,我點個外賣給你要不要】
【我在健身房被人摸了, 可以打回去嗎?】
【明天去遊樂場玩嗎】
【隔壁裝修, 好吵, 睡不著。】
【我失眠了】
……
總之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聞桓成隻能一一給他回了,有時候煩的不行直接發一條語音過去把他罵一頓, 再重新開始講。
而周衍川給他的回報也頗為豐厚,除了成功升級成為一個合格的網上衝浪選手,還在除夕夜拚拚湊湊碼出了一篇“除舊歲,慶新年,闔家歡樂福滿園”的祝賀小作文。
簡直就是春節最佳網絡話癆獎獲得者。
聞桓成歎了口氣,將手指從掛斷鍵上挪開,按下接聽鍵,不等周衍川開口,先說道:“行了,我陪你出去玩還不行嗎。”
他倆約在鬆鼠酒吧門口見麵,說好了聞桓成不開車,所以他到的比較晚,找到車牌,扣了扣車窗。
周衍川眼睛星亮地看著他坐進副駕:“你來了。”
“是啊,我來了。”聞桓成覺得自己回答這種問題簡直太弱智了,又補了一句,“歡迎一下吧。”
沒想到周衍傳真說了:“歡迎你。”語氣還怪興奮的。
“……”聞桓成靠在椅背,“你想去哪兒玩,我看看有沒有我去過的,給你當個免費向導。”
周衍川其實去哪兒都行,就是想和聞桓成在一塊兒,他掛檔:“隨便逛逛,不用去景點。”
聞桓成:“那你開吧。”
聞桓成找了個環境優美的咖啡廳。
“……”聞桓成下車,“這就是你說的出來玩?”
周衍川認真地點頭。
聞桓成心說,行吧,這孩子腦回路真的和一般人不太一樣。
他目光無意下掃了一下,停住:“你這鞋……”
周衍川動了動腳:“好巧。”
他倆鞋一樣的。
聞桓成“嗬”了一聲:“是好巧。”
周衍川眉梢幾不可查地輕挑了挑。
那天帶聞桓成回家的時候他就發現他倆是一雙鞋了,今天特意穿來,看能不能湊個情侶鞋。
沒想到真湊成了。
他倆進去的時候裏麵人挺多,聞桓成在服務台說了一句“VIP,林鬱女士。”就直接帶著周衍川上了頂樓的VIP座位。
“你來過這裏嗎?”周衍川問。
“來過吧,應該。”他落座,給自己點了杯美式,然後讓周衍川自己選。
周衍川:“我檸檬水就可以。”
聞桓成:“……”
他倆在等咖啡的時間裏一句話都沒說。
見聞桓成掏出手機開始玩以後,周衍川反複懊惱自己實在太不會聊天了。
“你……寒假在家幹嘛?”
聞桓成抬頭:“睡覺,吃東西,玩遊戲。”
“哦,我也一樣。”周衍川說。
聞桓成:“大部分人都是這樣。”
“……”
行吧,天又給聊死了。
咖啡上了以後,聞桓成就放下手機,周衍川好不容易想到一個話題,趕緊抓住機會:“靳塬和你室友在一塊兒過年。”
聞桓成攪弄咖啡的手頓住:“你又知道了?”
“他們在群裏說的。”周衍川說。
聞桓成沉默了半晌,輕聲問他:“你覺得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啊?”
周衍川有點沒接住他這個話茬,想了一會兒,看著周衍川的唇,認真說:“想親他。”
聞桓成垂眸,想親他……
可他不想親屈一,最多就想撫摸一下他毛茸茸的腦袋。
“我想親你。”周衍川說。
聞桓成還在想,他不想親屈一等同於他不喜歡屈一,順便應了周衍川一句:“哦。”兩秒以後,“嗯?”
“我想親你。”周衍川又說。
聞桓成腦海裏那個等式又出現了。
我想親你等於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周衍川直勾勾盯著他。
聞桓成被他瞧的眼神躲閃:“別鬧了周衍川。”
“我沒鬧。”周衍川說,“我喜歡你,是真的。”
聞桓成吸了口氣:“我和你之前是有一些親密的……那什麽,可這也不是喜歡,你才見過我幾麵,說過幾句話,就喜歡來喜歡去的。”
“可我每天都想你。”周衍川說。
聞桓成被他肉麻出一身雞皮疙瘩:“你就是剛換了生活環境,比較孤獨,其實你多呆一頓時間,就會交到朋友的。”他想了想,“別總這麽冷,主動關心關心別人。”
周衍川看著他,眼睛裏有失望,還有委屈。
“……”聞桓成受不了,“你自己都說你不是gay了,你怎麽會喜歡男的呢,而且我……我也不喜歡男的啊,我才剛確認完。”
周衍川問他:“你不喜歡我是嗎?”
聞桓成張了張嘴:“也不是,你……挺可愛的。”
“你也不討厭我,我之前親你你也沒有特別生氣,”周衍川問,“那我追你行不行?”
聞桓成:“你被我打了三頓,你覺得我沒有特別生氣?”
“還好,你後來下手都不重。”周衍川說,“而且你現在也沒抗拒和我在一起。”
聞桓成對著他的臉說不出拒絕的話,低頭看著咖啡:“不是我抗不抗拒,討不討厭的事情,該是喜不喜歡的事情,我……對你沒什麽感覺。”
“那怎麽樣你會對我有感覺?”周衍川問,“你要不要再親親我?”
“我不。”聞桓成立刻拒絕。
周衍川的悲傷表現在臉上,給聞桓成一種誘拐了純情少年的感覺,天知道他才是一開始被強吻的那個。
他倆最後不歡而散。
周衍川出了咖啡館就沒有再說話,直到開車送聞桓成到樓下,才終於開口:“再見。”
聞桓成回頭,總覺得這兩個字有點悲涼,勉強勾了勾唇:“再見。”
他們沒有再聯係。
周衍川再也沒有一天二十四小時遇到生活裏的小問題,也沒有再跑過來問他。
可能已經淩晨兩三點了,聞桓成在**翻來覆去睡不著,眼前總能掠過周衍川那個受傷的表情,他揉了揉眼睛,打開微博,發現還有幾個人堅持不懈地每天罵他。
不就是說了一次周衍川的壞話嗎。
腦殘粉。
他歎了口氣,打開微信,看到周衍川幾天前給他發的一條消息——
【周凱給我了七八斤生栗子……我準備用微波爐加熱一下,你喜歡吃嗎,要不我做好送點兒給你】
???
之前怎麽沒看到這條。
他趕緊回過去:【不可以!微波爐熱沒開口的栗子會炸的!】
周衍川沒回。
他又看了眼聊天框的時間,消息是他們約了見麵的那天發的,可能周衍川的微波爐早進垃圾桶了。
“……”
周衍川應該不會再和自己說話了。
聞桓成抓了抓頭發,垂下手臂,掌心裏突然就震動了。
他速度極快地曲肘。
周衍川。
他說:【你怎麽還沒睡?】
“……”聞桓成沒說實話,【今天有點忙。】
周衍川:【哦】
“……多打幾個字是會累死你嗎?”聞桓成給他回,【栗子吃了?】
等了一分鍾左右,周衍川說:【爆炸了,炸我手了,然後我住院了。】
!!!
怎麽嚴重到住院了!
聞桓成哢哢打字:【具體炸到哪兒了?】
他替周衍川害怕,職業選手傷了手怎麽辦……周衍川才十八歲,才剛拿到世界冠軍,以後的路還會很長……
手機震動了一下:【炸到好多地方】
聞桓成腦補一堆科幻大片裏電器爆炸閃著火星的動畫,然後周衍川被飛出的碎片和火星擦傷整條手臂。
要是早點告訴周衍川不能用微波爐就好了。
周衍川又說:【我不想和周凱呆在一起,你來看我嗎?】
聞桓成不想答應他。
這很尷尬,他拒絕了周衍川的表白,現在又跑過去照顧他,總有點莫名的曖昧。
他在聊天框裏輸入:【你要是閑就看點兒電影電視劇什麽的吧,我就不過去了,家裏很多事。】
還沒來得及發送出去,周衍川先說話了:【我今天換衣服傷口裂開了。】
“……”
聞桓成刪除輸入框,重新說:【天氣冷,衣服多穿幾天也沒事,就別脫了。】
周衍川:【可我要換**。】
“……”
聞桓成:【說得像我去看你你就不用換**了一樣!】
周衍川:【你來看看我吧,我手疼,不想自己換藥。】
“……”
靠,還撒上嬌了?
周衍川:【我明天在家等你,你不來我就不換藥了。】
聞桓成:“……”
他覺得周衍川和自己在一塊兒的時候,就是個沒長大的小男孩,不知道什麽叫喜歡,所以能理直氣壯說很多撩撥人的話。
第二天他還是去了,在樓下超市給他買了三四袋水果,還買了好幾盒一次性手套,這樣周衍川吃完東西就可以不用洗手了。
他剛站在門口,門就自動開了:“操?”
周衍川穿著淺灰色的厚毛衣和睡褲,手上纏著繃帶,眼睛眯著笑了一點:“你來了。”
“你家門自動感應的啊。”聞桓成進來,見玄關已經擺了一雙拖鞋,就沒客氣。
“沒有,是我一直盯著門口的視頻監控。”周衍川說。
聞桓成抬眼皮看他,半分無奈:“你不是要換藥嗎,換吧。”
周衍川眉梢動了動:“我換過了。”
“是嗎?”聞桓成看了眼他的手臂,“我看看醫生給你開了什麽藥。”
“……”周衍川猶豫了一會兒,“我去拿。”
聞桓成從袋子裏挑了個蘋果,衝了衝水,自己先咬上了。
“就這些。”周衍川拎著袋子出來。
聞桓成單手挑開,把裏麵每一種藥都拿出來:“碘伏,紅黴素,繃帶……喲,還給你開了防水創可貼啊,這醫生可太專業了。”
“畢竟是醫院的醫生。”周衍川說。
“是啊,”聞桓成放下蘋果,坐到他身邊,順著他的袖子把毛衣擼上去,見那胳膊纏的跟木乃伊似的,忍不住笑,從他上臂撕下一塊透明膠,“哪家醫院的護士用透明膠給你黏繃帶?”
“……”
聞桓成把他的繃帶從上麵拆下來:“你還知道演戲演全套,把藥都買了。”
完好無損的胳膊和手出現在眼前,聞桓成索然無味地甩開:“你那個藥,頂天治個切菜的刀傷。”
“……我不騙你的話,你不會來的。”周衍川說。
“然後呢,你見到我了,你想幹嘛?”
周衍川沉默了半晌:“不想幹嘛,就……看看你。”他把桌上的蘋果放在他嘴邊,“吃吧。”
聞桓成被堵住話口,張嘴咬住蘋果,從聞桓成手上奪了回來。
周衍川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聞桓成惡狠狠瞪了一眼:“毛病啊?”
“你挺關心我的。”周衍川說,“我知道有個詞,叫欲擒故縱。”
“噗!咳咳咳咳……”聞桓成被蘋果搶著,周衍川立馬上手,在他背上順了好幾下。
聞桓成緩過氣來:“你他媽是真蠢還是賣萌啊,就你這樣的能在國外生存十八年?”
“還好,也是一樣吃飯睡覺打遊戲。”周衍川說,“你不喜歡我,當時為什麽到比賽後台來找我?”
“我他媽那是……”
“你今天也來了,擔心我的手。”周衍川打斷他。
聞桓成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行行行,你個臭弟弟最有道理。”
“哥哥年紀大,哥哥更有道理。”周衍川對答如流,“我都聽哥哥的。”
???
突然扯年齡是幹什麽?誰是你哥哥?
而且誰要你聽我的?
“你會做栗子嗎?”周衍川說,“那些栗子我沒動,都還在那兒。”
聞桓成將蘋果核扔進垃圾桶:“不會。”
“那你會做別的嗎?”周衍川說,“我有點想我們基地的中國菜。”
“那你找你基地煮飯阿姨去啊,找我幹嘛。”聞桓成站起來,“你既然屁事都沒有,我就先回家了。”
周衍川拉住他的手腕,馬上被聞桓成指著:“再拉一下我打人了。”
他鬆開手:“我餓了。”
“我不是教過你怎麽用外賣軟件了嗎。”聞桓成站在門邊。
周衍川:“偶爾也會想念媽媽的味道。”
“你媽是英國人,別以為我不知道。”
“……”周衍川垂頭,“你別走,我還有別的有意思的東西。”
聞桓成回頭,看著他深邃的五官配合上極力懇求的表情,一對比他平時在鏡頭前那副冷臉,心底又軟成一片。
他推開門走出去。
周衍川在門裏目送他,那眼神仿佛是生離死別。
“走啊,愣著幹嘛?”聞桓成說。
“去……去幹嘛?”周衍川一些沒反應過來。
聞桓成:“不買菜做什麽飯?”
“哦……”他動了動,“等會兒,我換,換衣服。”
聞桓成輕笑:“你還會結巴啊?”
“太高興了可能。”周衍川大步走向臥室,進去之前又確定了一眼聞桓成在門口等他。
聞桓成買東西的時候,周衍川就在旁邊介紹自己的飲食習慣:“茄子不好吃,鯽魚湯不好喝,香菜太臭了……”
“我知道,周凱給你做過的菜都不好吃是吧。”聞桓成覺得周衍川這種性格,應該不會特別厭惡一個什麽人,他把西紅柿和土豆都放進菜籃,開口問,“你為什麽那麽討厭他?”
周衍川把洋蔥也放進去:“他太虛偽了。”
“哦,”聞桓成把周衍川挑的洋蔥拿出去,換成一個更新鮮的,“我也不喜歡這種人。”
周衍川遞給他一個讚賞的眼光。
“……”
簡直像極了分幫派的幼兒園小朋友。
“不過周凱還是把你當弟弟看的,”聞桓成說,“那天你在酒吧門口,我接了電話,他不到十分鍾就趕過來了。”
“哪天?”周衍川說。
“就你……被人下藥的那天。”聞桓成側過身。
周衍川:“哦,我親你那天。”
“你再說話我把這一籃雞蛋都扔在你臉上。”聞桓成瞪他,“拎著,自己去付錢。”
因為聞桓成昨天淩晨四點多才睡,來找周衍川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鬧了一陣,現在也不早了。
聞桓成按照懶人西紅柿飯把配料全下進電飯煲,又飛快做了兩菜一湯。
“你好快。”周衍川說。
“……”聞桓成翻了個白眼,“你他……你確定你是在誇我?”他把菜端到桌上,“你不在旁邊嗡嗡嗡,半個小時就做完了。”
周衍川習慣被聞桓成懟來懟去,自己打開電飯煲:“這個好香。”
聞桓成遞給他一個勺子:“你把中間的西紅柿攪開。”他把湯倒出來,扭頭看,周衍川在邊上攪得極其認真,穩穩捏著勺子,順時針方向,從側麵可以看到他垂下來的纖長睫毛和高挺鼻梁。
混血可真帥啊。
聞桓成望著他入神了,直到周衍川轉頭。
兩人四目相對。
“咳……”聞桓成慌張地挪開目光,低頭看著湯,“差不多了,吃飯吧。”
“你在看我嗎?”周衍川追著他問。
聞桓成:“是啊,你臉上長了顆痘。”
周衍川信了,伸手摸了半天:“沒長痘啊。”
“那我看錯了,”聞桓成說,“吃飯,快點。”
“哦……”
周衍川吃東西很快,看得聞桓成忍不住拿筷子敲他的碗:“能不能養生一點,細嚼慢咽。”
手速肉眼可見地慢下來了。
聞桓成笑出聲,給自己夾了塊雞蛋,吃完都還在笑,周衍川盯著他,嘴角也露出個淡淡的笑容:“你做的比那些飯店的好吃。”
“吃就吃,少做舔狗。”聞桓成笑著說。
碗是周衍川洗的,雖然周衍川強調自己會洗碗,但聞桓成抱臂站在一邊,守著他把碗全給洗完了。
聞桓成看時間也不早,就拍拍手:“我回家了。”
“你明天來嗎?”周衍川問。
“不來。”聞桓成穿鞋,蹬了他一眼,“別賣萌,我說了不來就不來。”
周衍川又問:“那後天呢?”
聞桓成:“你後天不要回基地嗎?”
“沒說後天就開始訓練。”周衍川說,“上午和下午可以出去玩。”
聞桓成嗬了一聲:“又去咖啡廳坐?”
“沒……”周衍川撓了撓柔軟的金發,“你想去哪兒我都可以的。”
周衍川對他的依賴在半天時間裏又回歸到了之前黏乎的狀態,仿佛之前告白被拒的事情沒發生一樣,聞桓成在心裏歎氣,也不知道周衍川到底看上自己哪裏了。
他在門外瞧了他很久,最後開口:“周衍川,你一直這樣,我們到最後可能連朋友都做不了。”
有的時候一段關係就是這麽複雜,當一方心思細膩,一方過於懵懂,就很難進行下去。聞桓成是個喜歡操心的人,看到周衍川總是為他心情起伏,他自身也會感受到壓力。
但周衍川單純簡單,喜歡人很熱烈,不喜歡人也很幹脆,像個小孩子一樣愛憎分明,聞桓成想,他何必一直和自己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等以後反應過來徒增傷感。
門外和門裏仿佛隔了條銀河,聞桓成不想走進去,也不讓周衍川走出來。
聞桓成離開後,周衍川一下午的好心情徹底破碎,他不知道為什麽聞桓成願意來看他,願意給他做飯,卻一點都不願意接受他的喜歡。
周衍川試著給聞桓成發了幾條信息,聞桓成都回了,但總不是之前那種語氣和感覺了。
初六的時候周衍川還是喊他出來玩,沒有收到回複。
拉著行李到基地,周衍川依然沒收到回複,他等了半小時,拿起車鑰匙,開車到聞桓成家樓下等著。
過了今天上午他就不怎麽能出基地了,也不能和聞桓成去玩了,他想見聞桓成一麵,但又不敢逼著聞桓成,擔心他再說出一些不做朋友的話。
一直到下午,聞桓成都沒出門。
他都沒等到聞桓成。
後來聞桓成也沒解釋為什麽初六不回他消息,他們就這樣,突然沒了聯係。
周衍川每天都進聞桓成朋友圈看看自己有沒有被屏蔽,偶爾刷到聞桓成更新的朋友圈,是一天裏最值得高興的事情。
比如今天,聞桓成發了一張自己拍的街景圖,周衍川發現是之前聞桓成給他推薦的一家燒烤店外麵,當即開心地在底下回複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當然,他沒有get到微笑這個表情包含了另一種含義。
聞桓成在收到他的微笑臉以後深覺自己受到了挑釁,畢竟在他心裏,聞桓成已經在自己的“教導”下,成為了一個合格的中國網民,這種微笑表情,簡直就是最低階的入門梗。
於是他不堪示弱地衝聞桓成回了一個微笑臉。
不就是不和你談戀愛嗎,至於嗎?現在還公然過來挑釁,果然是隻幼稚的小學雞。
好歹老子一寒假都在努力幫你融入祖國,不念感情也念恩情吧?
然而周衍川在收到聞桓成的微笑臉以後狂喜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