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織工場?你我相識不過幾天,彼此都不了解,你怎麽就看中我了呢?”
陳飛燕見眼前中年女子好奇問了,她實話實說道:“還不是我從你身上,看出來一些平常人所沒有的特質麽?”
“你看你做的手工活特別的好,你的心思又細膩,性子又善良。我感覺你明明已經知道紡織機是怎麽做的,你完全可以帶著你丈夫一家單幹,可你還願意跟我們合作……”
塵緣聽了,直接笑了。“你倒是看得起我。”
“你別說我了,你現在告訴我,你想開場有什麽章程沒有?”
“章程啊?我昨天就擬定出一個大概。”陳飛燕說著,就拿著一支小木棍,在一個小土盤上比劃。
“你看,我想多做幾台織布機,先是擴大規模。到時候,再擴大人手。我打算把全村零散的勞動力,尤其是女性勞動力都整合起來。”
塵緣其實聽得不大懂,但她隱隱約約感覺到她是個什麽意思。
“……飛燕妹妹,你這樣挺好的。你的事情,我願意幫。”
塵緣出家修行多年,她一直都在思考。都在領悟。
尤其是在她自己的女兒不明不白死後,她一直都在想,為什麽自己這一生會有如此多的苦難。
為什麽這世上的所有男子從一出生開始,就能肆意的活著。娶妻生子,讀書寫字,考取功名,為官做宰,……似乎他們每一個人都能自由的活著。
而像她這樣的女子,從一出生開始,就被這世道逼的大門不出,幾歲大還得為了嫁人被逼著裹小腳,為人妻後也從來沒有真心笑過,她前夫病故後,她帶著孩子出了家,……在尼姑庵裏,她放了腳,開始習武做各種農活。
隻有那個時候,她才感覺自己真正活了一回。
想到這,塵緣又轉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陳飛燕。
她感覺她才是不一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