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誌保。”夏布利有些難為情地爬回沙發上。
夏布利這次傷得實在是太重了,整個身體的背部,密密麻麻的彈片還有玻璃渣鑲嵌在皮肉裏麵,然後帶著幾處槍傷,擦傷,灼燒傷。
而且各處的傷口,到現在還在隱約的往外冒血珠,整個背部顯得極其猙獰恐怖。
但是,誌保皺著眉頭看著眼前心上人,這猙獰傷痕累累的背部,眼裏滿是心疼和擔心。甚至,眼眶已經開始微微泛紅了,卻又害怕被夏布利看到,強忍著自己的情緒。
“怎麽會傷得這麽重啊,趴平一點。”誌保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得嚇人。手裏的動作,卻很輕柔很小心,生怕弄疼了夏布利。
“沒事的,誌保,隻是出了點小意外而已。”夏布利回頭看著誌保,她正在小心翼翼的拿撚子清理著皮肉裏的玻璃渣。
表情非常的認真、專注,不由得讓夏布利走神,腦海裏浮現出上次陪誌保去實驗室的時候,誌保身著白大褂,她那修長的手指拿著手術刀,解剖小白鼠時的場景。
當時誌保的神情,也是如現在一般的認真、專注。想到這裏,夏布利不禁身體起了一個激靈,抖了一下。
“別動,笨蛋。”由於夏布利突然身體抖了一下,誌保夾歪了,夾到了夏布利傷口的血肉上。
“撕,好痛啊。”夏布利不敢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真的好痛啊。痛得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笨蛋。”誌保輕輕的說道。聲音很細微很小,若不是房間很安靜,夏布利差點沒聽到誌保說話。
沒有很大的傷口,但是背部的細碎殘渣太多了,夾雜在一起,使得傷勢顯得非常嚴重,而且極易感染,所以誌保本仔細的在為夏布利清理傷口。
清理起來並不難,隻是手要穩,這對常年泡實驗室的誌保來說,很簡單。
雖然清理起來不算難,但是工程量十分龐大,一個半小時過去了,誌保的手臂已經因為長時間的保持這個動作,開始酸痛。
她的額頭前開始冒出一層薄薄的細汗,看得出來誌保她已經很累了,還好,清理已經到了最後的一點收尾階段。
終於,隨著最後一小枚彈片的取出,誌保放下手中的小刀和撚子。
“好了。”誌保鬆了口氣,然後雙手交叉著的,互相捏著自己兩邊手臂的肌肉,為了能夠緩解剛剛長時間勞動帶來的酸痛感。
稍微休整了片刻,誌保又打開了醫藥箱,準備幫他消毒,因為傷口密集且多,不好好處理,到時候感染發燒,可就麻煩大了。
誌保用棉簽沾著酒精,輕柔的在夏布利傷口上點了點,他隻感覺背部從開始的一陣清涼感,又瞬間轉為一陣刺痛。
“撕,誌保,輕點,痛啊。”夏布利委屈巴巴的小聲說道。
“好了,知道了,你忍著點,酒精消毒是這樣的。”誌保的動作很輕柔,語氣也是,她溫柔的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哄著夏布利。
夏布利很受用,聽著誌保溫柔細膩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疼痛感有所減輕了。
疼痛感慢慢減輕後,一陣疲憊襲來,夏布利的眼皮禁不住開始上下打架了,背部清清涼涼的,偶爾有點刺痛,誌保又及時的吹了吹。
夏布利享受著誌保溫柔體貼地照料,非常的舒服。
沒多久,夏布利緩緩閉上了雙眼,享受著這難得的安靜時刻,就這麽趴在沙發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
叮鈴鈴,叮鈴鈴。
不知過了多久,夏布利被一陣電話聲吵醒。睜開雙眼,望向窗外發現天色已晚。夏布利還是保持著,睡前的姿勢趴著,隻是身上多了一張薄薄的毛毯。
誌保幫夏布利上完藥後,也已經疲憊不堪,起身看到已經熟睡的他,怕他著涼後從**拿了一張毛毯,小心翼翼的蓋上。
隨後,便一直守在夏布利身旁,看著他那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五官,視線再稍稍往下移還有那刀削般的下頜線,這張沉睡中的俊臉,竟一時把誌保給看著迷了。
“誌保,你沒有睡嗎?”夏布利側過頭,看著誌保,發現了她眼眶中有些紅血絲。
“嗯,我想看著你,而且我怕你中途醒來,要幹什麽事情,就不太方便。”誌保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抻了個懶腰,然後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哈欠。
“我這傷得不算重,不影響活動的,不信你看。”夏布利掀開身上的毯子,然後下了沙發,走到誌保麵前,張開雙臂在誌保麵前轉了個圈。
“撕。”結果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扯到傷口了。
“笨蛋,趕緊給我老實坐下。”誌保看夏布利又扯到傷口,怕傷害又裂開出血,有些生氣的抱著手臂,叫我坐下。
“我這不是心疼你嗎。”夏布利有些委屈巴巴的,老實坐回沙發上。
“你如果心疼我,那你就不該受傷。”誌保走到夏布利麵前站定,然後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
“你覺得現在你的生命隻屬於你自己嗎?你有沒有想過你如果出了什麽事,我該怎麽辦?你都沒有好好的愛自己保護好自己,你怎麽愛我?”誌保的聲音很輕,言語間越來越沉重。
“不是這樣的,我愛你,我很愛你。”夏布利著急忙慌的解釋著。
“如果你愛我,你就該保護好自己。”誌保神色認真的看著夏布利。
“這次隻是個意外而已。”夏布利眉宇之間的憂愁之色更濃了,緊皺的雙眉之下,一雙清澈的黑眸,早已不複受傷前的光彩,變得暗淡無光。
“意外?你知道我今天下午,打開房門看到你滿身傷痕的倒在我懷裏時候,我有多害怕嗎?我整個人都控製不住的發抖,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醒不過來了嗎?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誌保的聲音開始逐漸變大,從責備到顫抖最後眼淚止不住的開始往外流。
“誌保。”心裏五味雜陳,夏布利就是害怕讓誌保知道自己受傷,怕她知道了就是現在的這幅模樣。
“我根本不敢想象,沒有你我該怎麽辦,每次你出去執行任務,我的心就是懸在半空的,直到看著你平安無事的回來,我才敢放鬆下來。我每天都在擔心,每天都在害怕。”誌保蹲了下來,用雙手捂著臉,將自己埋在雙膝之間。
放聲大哭,把這麽久以來的壓抑著的情緒都釋放出來,因為她再也不無法控製這擔憂害怕的情緒了。
自己越是愛眼前的少年,就越是害怕失去他,每日每夜隻要他不在自己的身邊,就開始擔憂,自己已經離不開他了。
夏布利看著在自己麵前哭泣的誌保,手足無措,嘴唇蠕動了一下,又沒有說出話。
最後,他緩緩蹲下,輕輕地攬住誌保,將誌保往自己的懷裏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