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場滑稽的大會即將落下帷幕的時候,一名工作人員卻急匆匆的走上了主~席台,然後再到了大會的秘書長梅平思的身邊,並俯下身去,接著神情慌張的說了幾句話。
隨後,梅平思也是臉色大變了起來,然後立即站起身來,跟著這個工作人員走下了主~席台,出了會場,進了樓上的一間小客廳之中。
此時小客廳裏麵已經有日本人正在那裏等著了,不過這個時候日本人的臉色鐵青,好像是誰惹到了他們一樣。
而當他們見到了梅平思之後,影佐機關的幹將犬養健就對著他們直接劈頭蓋臉的發問了起來:“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話音落下之後,犬養健更是將今天大會上發表給代表們,並且再三囑咐他們不準外傳的一份文件——“組織法”拿在手裏麵猛搖,接著又繼續說道:“你們事先的時候信誓旦旦的承認了滿洲國,為何在下發的這份文件中又有東三省一說呢?”
說完之後,這個不穿著軍裝,但是武士道精神十足的日本特務,就好像是彈簧似的,從沙發上立了起來,然後將手上握著的那個上午大會秘書處下發給代表們的“組織法”,直接丟到了梅平思的手裏麵,大有一副我現在有證據在手,要興師問罪的樣子。
梅平思看到對方這個樣子之後,心裏麵其實也是非常詫異的,不過他的反應確實非常敏捷,因此,他直接回答道:“閣下手中的這份“組織法”中的問題是我們秘書處個別人員在操作時因為粗心大意,所以出現了一些疏忽所導致的。”
“不過我們現在已經對它進行了修改。說實話,這次大會我們的準備工作還是不夠充分,而且時間又急,所以說好些法規都是套以往政府的。因此在這份資料中出現了東山省等字樣,不過這並非是我們故意而為的。”
“至於說閣下剛才提到的這個問題,其實我們也已經察覺到了,所以說我們對下發的這些文件也全部都悉數收了回來,而且也正在偵查,怎麽會少了一份呢?”
“可是我們還沒有追到原因,想來少的那一份,正是閣下手上的這一份,那麽我想請問一下,閣下手中的這一份文件到底是誰給你的呢?”
梅平思這急中生智的一說一問,理由看起來也是堂堂正正的,所以說直接就把無理成了有理,這一下反讓犬養健有些尷尬了起來。
“這個事情嘛,哦,原來是這樣的,哈哈。”犬養健隨即也是咧著大嘴一笑,然後又繼續接著說道:“誤會,都是誤會。”
當然了,他也沒有解釋他手中的那份文件的具體出處,隻是順勢下了台階,然後又繼續說道:“既然解釋清楚,那就好了,你們先忙吧,再會。”
隨後也沒有等梅平思說話,犬養健便主動伸出手,同梅平思握了握,然後就直接走人了。
看著日本離開之後,梅平思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隨後梅平思也是直接對著工作人員說道:“我們的堡壘中出現了可怕的叛徒,這個人到底是誰?快回去查一查。”
工作人員此時也不敢遲疑,隨即便回到了回到大會秘書處,讓秘書們將中午收回來的文件按名冊對號索查,不過他們查出來的結果令人後怕。
原來這個沒有將“組織法”歸還大會秘書處,而是直接送給日本人告密邀寵的不是別人,正是七十六號特務頭子、在日本人眼中看漲的李默群!
因此在大會休息時,梅平思將此事直接問及李默群,對此,李默群卻是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隱諱,直接答是。
對此,梅平思也是奈何他不得,隻得苦笑作罷。
不過這件事情,梅平思事後還是跟周阮和汪季新說了,因此周阮和汪季新對李默群的印象也是一下子就有些差了,甚至於在後來,還因為這個事情,出現了一些波折。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
而汪記國黨全國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就這樣走走過場完結了。
當然了,會後報載這次會議卻說開了三天。
雖然大會已經落幕,但是很多事情卻才剛剛開始,七十六號主樓上的一間密室,門窗緊閉;連厚厚的紫色窗簾也都拉上了,氣氛顯得神秘而鬼祟。
此時李默群,丁墨村等人,正在商量著,他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比如說,新聞界。
一直以來,新聞界都是各派爭奪的前哨陣地,大家都是無比的重視,畢竟,掌握了新聞界,那就掌握了輿論。
一旦掌握了輿論,那這個世界上的東西,是黑是白,不就是這些人說了算嗎?
當然了,現在的新聞界,對汪季新等人和李默群等人來說,是一個非常頭疼的問題。
自從汪季新一夥人群聚上海,籌備著召開國民大會到時候,《中美日報》、《大美晚報》以及《文匯報》、《申報》、《新聞報》等報刊,無一不對汪季新破口大罵,盡情的抨擊。
所以說在這十裏洋場內,了“漢奸傀儡”臭不可聞,“弄堂政府”也一時之間傳為笑柄。
雖然說在此之前,李默群和丁墨村就得到了汪季新等人的暗示,希望他們出麵,把這些“雜音”給解決掉。
可是那個時候,七十六號上上下下,剛剛被李維所部弄得風聲鶴唳的,所以最後選擇“先禮後兵”,與此同時,他們也自己辦報,向洋商買下一些知名報刊。
除此之外,汪季新的《中華日報》也在上海複刊。
之所以這麽做,也是想把輿論陣地掌握在他們自己的手裏麵。
可是這段時間以來,那些報刊根本不“買”他們的人情,他們“先禮”,根本就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甚至於一些報刊還變本加厲的罵起了汪季新以及汪季新派係的人。
對此,李默群和丁墨村,在爭的汪季新的同意之後,直接向租界中習慣於謾罵“七十六號”的報紙統一發出了恐嚇信。
信中說:
我等奉令謹慎行動,故未以暴力相加。無識之徒,認為我等無此力量,實屬大謬。自今日始,台端主編之部份,如再發現反汪擁紅反和平之記載,無論是否中~央社之稿件,均認台端甘為紅黨爪牙,希圖顛覆本黨及危害國家,按照國法,斷難容忍,並決不再作任何警告與通知,即派員執行死刑,以昭炯戒。見信與否,均希自裁。如必欲一試我等力量,也願聽尊便也。”
與此同時,李默群和丁墨村又對八十三位新聞界人士發出“通緝令”。
裏麵的意思大概就是,他們隨時隨地可以綁架這些人,但如果甘心落水,反過來就有津貼可拿。
不過要是知道內情的人都明白,在這八十三個人中,非但將一般的普通記者列入於內,甚至連幾個早已落水的也赫然有名。
至於說為什麽自己人要“通緝”自己人呢?當然不是“七十六號”的糊塗,而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來一個“山人自有妙計”。
可是,始終不屈的報紙,也還有不少,像《文匯報》、《大美晚報》、《中美日報》、《導報》、《譯報》等等,雖然政治背景各有不同,但攻擊“七十六號”的步調倒是一致的。
對此,丁墨村和李默群也惱怒不已,既然對方不給麵子,他們也要讓對方知道,馬王爺到底長了幾隻眼。
他們直接就將這件工作交代了下去,命令手下的人,既可殺人,又可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