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這樣,戴立內心還是有些慌張,畢竟生死關頭的事情,誰能不害怕,他戴立又不是神仙,怕死也是正常的。
而且自己此一去,生死可能就不在自己的手中握著了。
所以離開夫人府邸後,戴立也是立即趕到洪公祠一號特務處本部,把自己的那些心腹給召集了起來,開始安排起了“後事”。
在這裏說他安排“後事”也並不為過,因為自己這次是公開與宋氏兄妹進入西安的,即使雙方沒有開火,也難免楊忠祥的哪位部下就會一不小心“擦槍走火”了,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領袖蒙難,是我等失職,我決定到西安隨侍。此去凶多吉少,如果校長能安然返京,我也能隨侍歸來。否則,我死而無憾。古人說: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唯有一死,才能上報領袖,下救工作之危亡。但無論如何,大家要安心工作,忠心耿耿,繼續為革命工作,奮鬥到底,將來盡忠救國的責任,就全在各位肩上了……”
戴立的這番話,讓在場的心腹部屬無不為之動容。肅穆的會場上也逐漸有人在開始啜泣,很快啜泣聲連成一片,就連跟隨在戴立身邊多年的唐亮、王木山等人,也是抑製不住地哭出聲來。
都說患難見真情,在這個生離死別時刻,眾人表現出來的感情,令戴立既感動又欣慰,隻好隨即安慰大家:
“你們哭什麽?成功,成仁,都是革命工作者的抱負。我既以身許國,忠於領袖,就無可懼之事。隻要仰俯無愧,就能內心平安。”
“古人所謂‘泰山崩於前而麵不變’,就是一種無愧於心的修養表現,我自信尚有此修養。大家應為我此行高興才對,我不要大家以眼淚為我送行,我要大家以掌聲壯我行色!”
說完,他自己就率先鼓起掌來。不一會兒,會場裏也逐漸響成了一片掌聲,可那一張張臉上卻分明是閃著淚光,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之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