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雲安漉,薑融愣了下,看著他蒙著麵紗,露出那雙淡靜清澈的眼睛,一副歲月靜好的姿態,嘴角忍不住的上揚。
雲安漉對上她的視線時,神情柔和,目光都軟了幾分。
“醒得這麽早?”薑融收起銀票,走到他身邊,伸手牽住了他的手。
藏在鬥篷下的手溫溫涼涼,沒有以前那麽冰。
係統出品的藥也是絕了,一顆就讓他的身體好了那麽多。
“睡夠了就醒了,水莘剛才跑廚房看早點看到妻主了,我就過來看看你。”雲安漉開口回道。
“妻主是很早來了農莊還是昨晚就待在農莊沒有離開?”
薑融注意到有工人從餐廳出來了,她拉著雲安漉去了廚房。
一邊麵帶微笑地回道:“我早上過來的,醒得早,睡不著了就想早點過來。”
如今雲安漉稱呼她為妻主,喊得已經很自然了。
他聽完她的回答,輕輕應了聲。
薑融找了一個位置讓他坐下,給他拿了一些吃的。
“我已經吃過了,你吃。”她坐在雲安漉對麵的位置上,支臂撐著自己的下巴看著他。
雲安漉眸光含笑,看了她一眼後,低頭吃自己的。
全程他都是優雅自若地吃東西,任由對麵的人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可到最後那道視線逐漸炙熱強勢起來,這讓他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狀態沒有一開始那麽輕鬆了。
他在吃東西,而她……似乎想吃了他。
薑融的眼神太過熱烈直接,讓雲安漉拿著手中那一小口的包子難以下嘴。
看他不吃了,薑融開口催促:“怎麽不吃了?你才吃了五口。”
雲安漉:“……”
不吃的原因還不是她的目光太直接,太有侵略性,讓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居然還好意思問怎麽不吃了。
他抬眸,目光略帶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薑融恍然,隨後會意的從他手中拿過那塊包子,溫柔地送到他的嘴邊。
“是我的不好,來,我喂你。”
雲安漉內心有些崩潰,他是那個意思嘛!
這個女人就是故意的!
可一看此刻她正誠懇又認真地看著自己,等著自己吃她手上的包子,他真的是……
又好氣又忍不住張嘴吃了。
他吃了那口包子後,開口幽幽問道:“妻主以前也這麽和其他男兒相處的?”
薑融:“……”
這是一道送命題。
“開什麽玩笑呢,正兒八經拜過堂的夫郎都摸不到,還能指望其他男人?”她低頭慢悠悠地撕著包子,語氣淡淡地說了一句。
一想到成親之後她獨守空房孤單的樣子,雲安漉內心的愧疚感又上來了。
“以後我會陪著你。”他開口說道。
這種似告白又是承諾的話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語氣很堅定。
薑融目光似有若無地瞥過他手上的戒指,嘴角含笑:“以前你能從雲家假死躲到農莊,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你不可能有東躲西藏的機會了。”
“不管你在哪裏我都能找到你。”
他輕輕點頭,不敢質疑。
因為她已經找到他了,他藏身在農莊被她找到了。
不是雲家或是柴梅那邊走漏風聲被她知道,她就這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麵前和他相遇了。
他的妻主比預料的更加有能力,他也更加相信他們之間的緣分。
是老天爺讓她毫無預兆又蠻橫霸道地出現在他麵前,闖入了他的生活中,駐紮留守再也離開不了。
“趕緊吃,涼了不好吃了。”薑融開口催促了一句。
“你吃你的,我看我的,看到你氣色比以前好了很多,我心裏高興。”
雲安漉這才動手拿食物,一邊說道:“你不要盯得那麽緊,那麽直勾勾的目光讓我不自在。”
薑融無奈地把腦袋扭向了旁邊,生無可戀……
自己的夫郎不能吃也就算了,看也不能看,莫名有點委屈怎麽破?
她無聲地吐了口氣,罷了罷了,自己委屈就委屈吧,夫郎重要。
沒有薑融愛的凝視,雲安漉這才輕鬆地開始吃早點。
填飽肚子後,他說:“妻主,我要去挖野菜了。”
薑融扶額頭疼,但嘴上也沒有拒絕:“那你悠著點,你如今已經不是雲家的大少爺,沒有了雲家的光環籠罩,不需要太過賤養。”
挖個野菜不算什麽賤養。
但對從小錦衣玉食的大少爺而言,這種勞動可以說是大事了。
雲安漉神色平靜的點點頭,目光看著她,隱隱有些期待。
薑融明白他的意思,起身拉起他的手陪他一起去小林子挖野菜。
夫郎挖野菜,她雖認不得很多野菜,但在旁邊拎個籃子完全沒問題。
她不僅能拎籃子,還能把幾種野菜以及每種的數量都數清楚。
在路過住處的時候,雲安漉回屋去拿了一個籃子和挖野菜的小鏟子。
路上,薑融開口說:“以前就聽說過不少小孩子取個什麽狗蛋翠花旺財的賤名這樣好養活,也有些因為八字和家裏的父母犯衝過繼給別人的。”
“你假死沒了雲家的光環,和雲家沒有關係了,其實不需要再挖野菜進行所謂的賤養。”
以雲安漉的身子骨,真要進行正兒八經的賤養,完全熬不過幾天。
在農莊中,他能做並且不會太影響身體健康的活,估計就是挖野菜了。
不然那些喂雞喂豬鋤地的活他那弱不禁風的身子怎麽幹。
雲安漉點點頭,想到自家爹爹他的眼底一閃而過的傷痛。
他說:“其實兒時娘親就想把我過繼給葉家,過繼到姑姑名下。”
“姑姑的意思是我和雲家犯衝得不厲害,破財消災一下沒事。”
“爹爹還在的時候,每個月都會以我的名義行善,大概這種行善積德的事情有效果,我的身子確實有所好轉,哪怕好轉得很緩慢。”
“爹爹走後柳正夫掌管家裏的一切事務,他就不太喜歡我打著自己的名義去行善,說是會壓了雲家的風頭,到時候外人們就會覺得雲家大公子是最心善之人,雲家的其他人不好。”
“之後我也沒有做什麽,如果遇到需要幫助的人,也會低調地給予幫助,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給自己積點德吧。”
“就是家裏的當家主父換了一個人,好像犯衝得更厲害,柳正夫進門後我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變得更加不好了。”
他苦澀地笑了笑:“也有可能是爹爹不在了,我心裏難過,憂心過重身子沒緩過來。”
薑融握緊他的手,心疼得不得了。
她語氣冷了幾分說:“不管是什麽原因,我隻知道柳正夫進門後沒有好好對你。”
這筆賬早晚都得算!
雲安漉愣了下,他能聽出薑融話裏的意思,他相信以後不管是柳正夫還是雲家的其他人要為難他,她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在他身前護著他。
他垂眸微微一笑,心裏說不出的暖心。
“妻主,對不起。”他又一次和她說對不起了。
薑融聽到這三個字頭皮有點發麻。
“又說對不起,這次對不起我什麽?”
雲安漉稍稍握緊了和她相牽的手,更加用力地握著她的手。
他說:“如果我不聽從家裏的安排,成親之後就與你在一起,我們會不會過得更加好?”
“不會。”薑融回答得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