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漉過來在她旁邊的一個木樁子上坐了下來。
“少妻主似乎怨氣很深。”他隨意地理著身上的衣服,開口說了一句。
薑融笑著看著眼前長勢喜人的作物,淡淡說道:“倒也沒有怨氣很深,就是被柴梅煩的,本來我和雲安漉沒什麽關係,她總是讓我安分點,不能這個不能那個。”
他垂眸目光沉了幾分。“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雲家的少妻主,哪怕最初的目的是衝喜,婚禮也是走了最隆重的流程,有些關係不管發生什麽都改變不了。”
薑融沒有吭聲。
雲安漉抬眸看著她的側臉,明明是一張溫和柔情的麵容,卻能清楚地看到她的傲慢和不屑。
這讓他內心很迷茫,薑融不應該是這樣的……
薑融扭過頭,目光對上他複雜的視線,嘴角帶著痞氣的一勾,眸中的打趣和調侃讓他瞬間回神,他臉色微微泛紅,快速移開視線,窘態萬分。
她沒有言語上打趣他,而是開口問道:“那些東西好吃嗎?”
雲安漉輕輕點點頭。
“我下次再做給你吃,你要是喜歡吃什麽可以跟我說,要是我會做的我做給你吃,不會做的我去學。”薑融語氣輕輕帶著幾分哄意。
這讓雲安漉雙手緊緊握著自己的衣服,抿嘴不知該怎麽回答。
薑融看著他的反應,這種有著女尊世界男兒家嬌態的樣子也不像是外邊喜歡了誰的樣子。
他要是外邊真有喜歡的女人,想用假死來撇清關係,這個時候根本不會來找她說話。
剛才她在廚房說的那些話,也是想看看雲安漉的反應,他來找她了,這就表示他並不是想假死來撇清關係,不然才不會理睬她。
“少妻主請慎重,雲大公子屍骨未寒……”
“我書讀得少,不知道人死後屍骨還能溫幾天。”薑融不想聽那些話,直接打斷他的話。
雲安漉詫異地看向她,好看的星眸閃動,透著滿滿的鬱悶。
“不然,我回頭去挖個墳,看看我那位夫郎的屍骨是不是還溫著?”薑融笑容一展,用最和煦的語氣說著這番天理不容的事情。
這話驚得雲安漉直接站起身,起身得有點急,腳踝還痛著,一下子沒站穩身子搖晃了一下。
薑融抬手扶住他,在不小心觸碰到他手時,眉頭緊皺。
昨天把他從地洞拉上來的時候就發現他的手很涼,這會兒手更涼。
看著他身上單薄的衣衫,她說:“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沒事別往外跑。”
雲安漉站穩腳步,輕輕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我自己能回去,不勞煩少妻主了。”
他轉身要走的時候,迎麵對上匆匆跑過來的少女,他臉色一變。
“我聽說……”雲懷跑到他麵前,正要開口詢問就見他目光往旁邊一瞥,她下意識地頓住話,轉眸看去,對上了薑融淡幽幽的打量。
“聽說什麽?雲安漉詐屍了?”薑融嘴毒的問道。
雲懷一臉不爽:“你怎麽說話的?我告訴你,我兄長要是真詐屍了,肯定第一個來找你,把你一起拉走。”
雲安漉:“……”
一個比一個說話離譜,他能怎麽辦?
薑融白了她一眼。
雲懷,今年十六,是雲家的二小姐,就是雲安漉的妹妹。
原主的記憶中,見過雲家所有人的人,就是沒有見過雲安漉,想想也是悲哀。
這也直接說明他們之間沒有緣分。
雲安漉一個假死,原主就掛了,這算什麽狗屁緣分。
跟自己多少是有點緣分在的,直接贅妻係統上線了。
“先不說雲安漉會不會詐屍,你跑來做什麽?你們兩個認識?什麽時候好上的?”一連串的問題從薑融的口中飄出來。
那些問題讓雲安漉變了臉色,讓雲懷懊惱萬分。
“少妻主莫要瞎說,沒有的事情。”雲安漉開口反駁。
雲懷也辯解了一句:“你能不能不要這麽齷齪,本小姐還是個孩子,不許汙蔑我的清白,我聽說你來農莊了,我找不到你,就想問問他知不知道你在哪裏。”。
“我跟你說,今晚醉沉樓可熱鬧了,我來找你一起去玩。”
薑融一頭黑線:“這就是你的清白?”
都逛青樓的人還有什麽清白。
她看了眼臉色沉下來的雲安漉,開口說:“算了吧,我夫郎屍骨未寒,我逛青樓不太好。”
“你們兩個隻是有名無實,不用管這麽多,他也不會詐屍來找你,一起去吧,我沒錢了。”雲懷無所謂地說道。
薑融無語:“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你娘知道嗎?”
雲懷冷哼:“我怕你一個人想不開,帶你找找樂子,我們又不找男人,就逛逛,湊湊熱鬧。”
“算了,我也沒錢。”薑融拒絕了。
“放屁,我兄長的錢財都給你了,你就帶我一次,以後我肯定不找你麻煩。”雲懷語氣哀求起來。
在她們兩個說著去不去的話題時,雲安漉默默地離開了。
女人的樂趣,娶很多的夫郎,逛那些熱鬧的樓。
不都是那樣的……
最後薑融被煩死了,答應了雲懷,醉沉樓現在是她名下的,她也正好去看看。
“那我晚上來接你。”雲懷樂嗬嗬地丟下話,轉身跑了。
薑融無奈。
這個女尊世界,十八都能娶夫嫁妻。
雲安漉二十歲,她和原主同歲,都是二十二歲。
像雲懷這種十五六年紀的女孩子,正是情竇初開最喜歡美男的時候。
雲安漉下邊有四個妹妹,雲懷和雲澄是雙胞胎,長相相似,性格卻是天壤之別。
雲懷貪玩,吊兒郎當的。
雲澄沉穩,功夫了得,據說想進軍營曆練。
在原主的記憶中,雲懷和雲澄的畫麵比較多,對另外兩個妹妹隻有一麵之緣。
因為雲懷這種不安分的性格,之前來找原主的麻煩被雲澄攔下了。
原主也不是一個安分的主,但她喜歡自己閑逛揮霍雲家給的錢。
雲懷的找茬倒也不是有很大的惡意,純粹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
既然和雲懷說好了晚上一起去醉沉樓玩,薑融沒有回青竹村,整天都在農莊待著。
找了個幹草垛,躺在上邊睡覺曬太陽別提多舒服了。
傍晚時分,她睡得正香被雲安漉的聲音拉回意識。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低頭看向草垛下邊站著的雲安漉。
她眉頭下意識地一皺:“田裏的路不好走,你一拐一拐地往這邊走什麽?”
聽著她語氣中的不滿和強勢,雲安漉垂眸沉默起來。
看他一副倔強微漠的樣子,薑融微微偏著腦袋看著他。
身為雲家長子,掌管名下好幾家產業,不管是氣勢還是威嚴都是有的。
但在她的眼裏,明明病態羸弱,卻還要孤傲倔強著,一點氣勢都沒有,反而讓她心裏癢癢的,想去欺負他。
這麽漂亮的人哭起來一定很好看……
下一秒,她為自己變態的想法感到無奈。
“怎麽了?可以吃飯了?”薑融翻身從草垛上下去,開口問了一句。
雲安漉淡淡說道:“快到了,我來找少妻主,是柴管事說讓我跟著你。”
她不解:“跟著我做什麽?”
“跟著你去醉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