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換一個人說出此話,或許還該叫做脅迫。
但當這句話從喬琰口中說出來的時候,這種舍我其誰的說法,還當真不能算是一句誇大的虛言。
各州各郡還停留在內部的治理整頓的時候,並州早已將民生田屯之事發展得如火如荼了。
以至於當蹶張弩的傳聞甚囂塵上之際,卻少有人留意到這些基礎變革的東西。
然而事實上,這才是決定各地發展差異的根本。
麋竺看得到這些。
他長年於各地間門奔走,看得要比誰都清楚。
也或許,自中平四年麋竺第一次來到並州開始,他所見的種種景象,早已經促成他做出了這個決斷。
真正的大商人確實不必做出什麽左右逢源之舉,隻因他們所選定的,便是能讓他們最能牟利的目標。
這也並不隻是因為,他麵前的這位君侯正在索要一個肯定的答複。
麋竺朝著喬琰附身拜道:“君侯敢有此問,我也敢有此答。東海麋氏願為君侯奔走驅策。”
他說的是麋氏而不是麋竺,代表的就並不隻是他一人的立場。
但這話中的篤定讓人毫不懷疑,他有做出這個決斷的資本。
在隨著喬琰走出庫房的時候,麋竺又說道:“此話其實本不該由君侯來說。當年送禮之際,麋氏內部便已對此抉擇有過考慮了。天子若定,君侯作為擁立之人必定升遷,屆時麋氏大可將此作為效忠之禮。但現在得重想一個了。”
麋竺迎著喬琰的目光,露出了個無奈的神情。
送禮很難的。
別看他這人是個送禮好手,但在打磨馬蹄、製作鎖子甲、製作風帆車的人手都已作為禮物送出去後,現在並州又走通了絲路貿易,能拿出大宛寶馬和棉布的情況下,麋竺一時之間門還真想不到還有什麽合適的禮物。
喬琰回他:“可我一向信奉一個道理,任何東西都是要主動爭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