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成化六年,大皇帝陛下令都察院徐有貞出使朝鮮,斥責首陽君李瑈陰謀篡權一事。
在漢城外,徐有貞不留任何麵子的訓斥了一番首陽君李瑈,這讓諸多的官員心思活絡了起來。
朝鮮朝堂之上,大多武人勳貴都跟隨著首陽君李瑈。
洪達孫,洪運成,楊訂等大量身兼要職的武將全都是圍繞在首陽君李瑈的身邊。
也就是因為李瑈對漢城軍隊的絕對把握,才讓他在政變之時處於上風,大獲全勝。
獨掌軍政大權後的李瑈,不軌之心也隱藏不住,隻是時間問題,就會將國主取而代之,可隨著徐有貞等人進駐了漢城後,形勢也變得錯綜複雜起來。
使團下榻在李瑈精心準備的別院中,與朝鮮王宮,首陽君府邸很近,在徐有貞剛剛進入別院後,便發現這李瑈耍了個心眼。
李瑈以保護大明使團為由,在別院周圍布置了數百名士兵,防止朝鮮其他的官員靠近徐有貞等人,也是怕這些官員提供給徐有貞什麽有利的證據。
這是一種變相的囚禁起來。
而徐有貞心中冷哼不斷。
在晚上的時候,李瑈親自到了別院中,邀請徐有貞單獨過府,要好好款待一番徐有貞。
而徐有貞欣然接受,至於詹楊,曹吉祥二人被韓明澮接走款待。
對此詹楊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記下:“初到一日,徐有貞與朝鮮首陽君過府密談,所談之事,不為人知。”
在首陽君府邸之中。
上位擺著兩個宴席小桌,一左一右,徐有貞坐於尊位左邊,而李瑈卻坐在右邊。
而在下麵還坐著幾個宗室,安平大君正在此列。
此時徐有貞正目不轉睛的看著看下首衣著暴露的高麗女子跳舞,其舞姿曼妙,一片白皙,讓徐有貞心中大呼過癮。
這種舞蹈在大明登不上大雅之堂,而徐有貞在這種問題上也是很克製自己,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那麽多妙齡女子跳這種豔舞。
坐在一旁的李瑈時不時的觀察一番徐有貞,心中大定,若真的如此好色,那事情也就好辦了。
“徐都禦史,您看中哪個女子,盡可說來,我給您送過去。”李瑈帶著**的笑容輕聲說道。
徐有貞雖然眼睛沒有離開這些女子,但還是擺了擺手。
“這種美好的東西,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李瑈哈哈笑道:“若是送到徐都禦史那裏不方便,也可在我的府中好好把玩一番。”
李瑈還以為徐有貞是害怕了詹楊與曹吉祥兩人,所以才出口拒絕。
徐有貞動心了嗎?
是個男人看到這麽漂亮年輕的女子都會動心。
徐有貞當然也不會例外。
點點頭就能得到,幾乎很少有男人能夠克製的住。
但徐有貞可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那是有著遠大抱負與理想的男人,豈能天天趴在女人肚皮上。
他猶豫一會兒後卻還是拒絕道:“首陽君,本官在大明是出了名的不好色,不愛財,官聲極佳。”連這些都控製不住的話,還怎麽做陛下身旁的左膀右臂。
“徐都禦史不愛財,不好色人盡皆知,可,可愛美之心,卻是人皆有之啊,在朝鮮,徐都禦史盡可放心,對您的聲名不會有任何影響的。“
這怎麽回事,韓明澮不是說了,徐有貞貪財又好色,怎麽一直拒絕我,難道是怕我以此要挾他,為我辦事,說話,難道大明的小皇帝是鐵了心不願讓我當國主,這徐有貞清楚,才一直拒絕的嗎?
“首陽君,莫要再勸了,本官與發妻情深意重,公差在外,豈能尋花問柳,首陽君對本官的心意吧,本官心中都記下了。”
雖然嘴上說著,但徐有貞的表現還是很真實,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些高麗的佳人。
李瑈聽完之後,隻能點了點頭,不再勸導,而後他擺了擺手,樂曲停止,而這十幾名女子也相繼退出大堂。
“唉,這,這沒跳完的吧。”徐有貞趕忙說道。
“若是徐都禦史想看的話,我將這些舞女全部送給徐都禦史,讓她們專門為徐都禦史表演。”李瑈繼續就這個問題說道。
“罷了罷了,聊聊正事吧。”徐有貞擺了擺手,而後一本正經的說道:“何時讓本官去見見你們的國主啊。”
首陽君輕聲說道:“這兩日國主染病,不方便會見徐都禦史,等到國主身體康健後,下官便立即安排我王麵見徐都禦史。”
徐有貞知道這兩日的時間,也是李瑈留給自己的時間。
他要用這兩日,說通徐有貞,讓徐有貞在回到大明之後,為自己說話,讓大皇帝陛下收回所謂的六不可聖譴。
“四哥,殿下什麽時候染病了,難不成是四哥讓殿下生病了。”坐在下首的安平大軍李瑢忽然開口說道。
首陽君聽完之後,心中大震:“你,你為何會說漢語。”
原來李瑈之所以敢將這些宗室叫來做個陪襯,就是因為宗室之中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人會說漢語。
而徐有貞又不懂朝鮮語,所以也不用害怕有人在宴席上搗亂,可現在聽到了安平大君李瑢的話後,原來他也一直在隱藏。
而徐有貞聽完之後,心中暗道有趣。
這李瑢也是個善隱藏之人啊,果真是,你隻管默默努力,到了緊要的時候,就能亮瞎對手的眼睛。
李瑢輕笑著說道:“沒有四哥說的好,但徐都禦史應該也聽得懂吧。”
李瑈臉色難看之極。
“你是宗室的?”徐有貞看向李瑢開口詢問道
“安平君李瑢。”李瑢淺笑著說道。
“你不是被流放了嗎?”徐有貞的聲音提高了兩分。
“大明上國徐都禦史來了,我便被從流放之地給帶了回來,說起來還是要多謝徐都禦史啊。”
徐有貞聽完之後,看了一眼身旁的李瑈,而李瑈難看的臉色直接轉換成了笑容:“徐都禦史,這是我的六弟,我怎會流放於他呢,他隻是在開玩笑罷了。”
徐有貞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問題上持續下去,這朝鮮現在的話事人還是李瑈,自己若一點希望都不給他,他一定會破釜沉舟的。
“我觀安平君臉色不好,應是首陽君為其尋找一個山清水秀的療養之地吧。”
“徐都禦史果然神機妙算,正是,正是。”
而安平君聽到兩人的對話後,隻是輕笑一聲,他知道現在徐有貞不願打破砂鍋問到底,實際上他心中也已是十分明白,朝鮮的局勢。
不過安平君也不怪徐有貞,現在漢城上下,確實是李瑈掌握大權,又沒有真正的稱王,這種情況下,徐有貞隻能看透不說透。
“首陽君,你在本官做的宅院周圍布置了數百名甲士,是何緣故啊?”
“一切為大明上官的安全考量。”
“這裏是朝鮮的王城,我們又有自己的士兵,將那些人撤去吧。”徐有貞輕描淡寫的說道。
“可在大明京城的時候,我朝鮮使團不也在大明的層層保護之下嗎?”李瑈笑著說道。
徐有貞聽到李瑈的這句話後,心中有些惱怒,這是在點我嗎?
還是在點大明。
他一拍桌子,憤然站起。
“首陽君,你逾越了。”
李瑈臉色突變,這徐有貞怎麽這麽不按套路出牌,剛剛明明是不願意將話說開,不願意得罪自己,現在怎麽又要掀桌子了。
也就是因為徐有貞剛剛的退讓之意,才讓李瑈敢說如此露骨之話,而徐有貞當然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也要用暴怒的事情告訴李瑈,本官隻是不願意摻和你們宗室的爭鬥,可不是怕了你,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桌子掀了,立馬調頭返回京師。
我一回到京師,大明神兵王師就會開赴朝鮮,替朝鮮國主解決禍國的首陽逆臣。
李瑈反應很快,驚愕的情緒趕忙收起,而後站起身輕笑著說道:”徐都禦史,是我喝多了,全是醉話,徐都禦史,可萬萬莫要生氣……”
安平君在一旁卻開始添柴了。
“據我所知,四哥酒量極好,剛剛也隻不過喝了兩杯,怎能多到胡言亂語呢……“說完之後,安平君又朗聲笑了笑。
看著李瑈吃癟,李瑢的心中就高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