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禦書房內。
禦書房是女帝用來召見大臣的場所,裏麵擺滿了書架,因為女帝有練書法的習慣,這裏可以算是她的私人書房。
“雪鳶,你說朕這身打扮好看嗎?”
在一堆書架的背麵,一名身著龍袍的女孩對著鏡中的自己來回打量。
女孩頭戴冕旒,身著金色刺繡的華服,一頭烏黑的長發整齊梳到身後,給人以一種肅穆的莊重感。
與這身打扮與之不符的,是女孩略顯稚嫩的精致麵容,以及那雙清澈靈動的藍色眼眸。
她比姐姐要小兩歲,直到一個月前才剛剛成年的。
名為雪鳶的心腹站在雁巧鈴的身後,如今也脫下一身黑衣,換上一件青色襦裙,頭戴金鳶裝飾,是個絕美的女子。
身為女帝的心腹,雪鳶自小便陪伴在女帝姐妹的身邊,護其周全。
武功方麵自不必說,玉京坊出身,能擔任女帝的侍衛,她的武功放眼整個皇宮都鮮有敵手。
“陛下天生皇容,無論穿什麽都合適,自然是好看極了。”
雪鳶淡淡說道,二公主和女帝同父同母,無論氣質還是容貌方麵都十分相似,二公主要更年輕一些。
“就是這身衣服有點大了。”
雁巧鈴有些抱怨道,明明她看姐姐穿著正好合適的。
“陛下,人與人的體質是不一樣的。”
“好了好了,我不要聽了。”
雁巧鈴連忙打斷了她,又盯著鏡子打扮了一番,頭發有沒有亂,頭上的大帽子有點歪,再調整一下。
雪鳶輕歎一聲,看著對鏡子前的陛下,那模樣像極了那些要去見心上人時必須要好好打扮的女孩。
“咳咳,陛下,您今天的奏折還沒批閱呢。”
雪鳶輕咳一聲,提醒道。
在陛下的麵前有一個書桌,上麵堆滿了昨天的奏折,今天的也快到了。
平時這個時候,如果沒有上朝的話,陛下已經在批閱奏折了。
“懶得看了,肯定都是一堆廢話,隨便叫幾個人拿著朕的印章在上麵蓋一下就行了。”
雁巧鈴此時正在修理自己的手指甲,對於麵前的奏章看都懶得看一眼。
“這應該是陛下的分內之事……”
雪鳶說道,有些奏折的內容十分重要,很多時候都需要陛下親自作主。
“你是陛下還是我是?”
“陛下說了算。”
“那不就行了,昨天讓你辦的事辦好了嗎?”
“已經辦好了。”
雪鳶點了點頭,指著桌上另一堆如小山般的奏折說道:
“這些奏折都是關於相國公的,屬下已經讓人分類好了。”
陛下突然讓她將有關相國公的奏折分類出來,想必陛下自有用意。
想到昨天被斬首抄家的柳安公,陛下收集相國公的證據,難道下一個目標是相國公?
但相國公可不比其他王公,相國公乃是先皇欽定的輔佐大臣,權傾朝野,手握大權,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但隻要是陛下想做的,她都會全力支持。
“雪鳶,把這些奏折丟到火盆離燒了。”
“是……什麽?”
雪鳶還以為她聽錯了,這些奏折她派人整理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收集到這麽多相國公的罪證,大多都是其他大臣舉報的。
“燒了。”
雁巧鈴再次說道,這麽多關於她徐郎的罪證,還不得趕緊燒了。
“是。”
雪鳶雖然一頭霧水,但她隻要聽從陛下的命令就行。
陛下這麽做,一定有她的深意。
畢竟就在昨天,陛下就搜出了柳安公想要謀反的罪證,解決掉了一個奸臣。
“陛下,已經燒完了。”
過了許久,雪鳶回到禦書房中。
至於那些重要的罪證,全都被她拿去燒了。
“燒幹淨了嗎?不要留下任何證據。”
雁巧鈴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放心,屬下已經燒得一幹二淨,保證隻剩灰了。”
“那就好。”
雁巧鈴不由鬆了口氣,這樣子,就沒人能對徐郎不利了。
至於那些舉報徐郎的大臣名字,也全都被雁巧鈴記在了小本本上。
哼,一個都別想跑掉。
“雪鳶,他什麽時候才到?”
雁巧鈴開口問道,她已經有點等不及了。
“陛下,屬下已經派使臣去了,相國公他應該馬上到了。”
雪鳶回道,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如今的相國公應該已經換人了。
說曹操,曹操到。
此時,門外傳來了一個侍女的聲音。
“相國公到。”
禦書房外,徐成令心裏不安的來回踱步。
正所謂見君如見虎,他多少能體會到當年劉邦參加鴻門宴的感覺了。
要不他待會也來個尿遁,直接潤了。
瞳心跟在他的身後,一言不發。
她對朝廷並沒有啥好感,當年她被朝廷追殺,若不是被主君所救,現在也就沒有她了。
“進來。”
屋內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得到女帝的允許,門外的侍女做出了請的手勢。
“瞳兒。你就留在外麵,沒有我的允許,不要到處走動。”
“是。”
囑咐了瞳心一番,徐成令走進書房。
在一排書架的背後,他見到了聲音的主人。
隻見一名身著龍袍的女子以手托腮,側臥在梨花木的炕上,隔著一層紅色的簾帳,他並不能看清對方的長相。
不愧是當今聖上,一股莊嚴之感當即撲麵而來。
不過,徐成令總感覺簾帳背後的女子,有點像他的娘子。
可能隻是兩人長得有點像,他也就沒有太在意了。
“徐……卿你來了,坐下吧。”
“多謝陛下。”
徐成令拍了拍衣袖,行了個禮,在木炕前的毛毯上坐下。
一般臣子見到皇帝需行跪拜之禮,但他身為相國,文官之首,自然不需要遵守這麽多繁瑣的禮節。
“陛下召臣過來,所為何事?”
徐成令故作鎮定,拱了拱手問道。
“卿前日與朕妹妹結婚,朕有要事,無法參加婚宴,一切可好?”
“啟稟陛下,一切都安好。”
徐成令不由鬆了口氣,原來陛下召他進宮,隻是想談論一下娘家的事情。
要是讓陛下知道自己妹妹被人欺負了,那他可就完蛋了。
於是,他又趕忙說道:
“請陛下放心,臣定不會辜負陛下的妹妹,更不會讓她受委屈。”
“卿能有這份心,朕就放心了。”
聽到他的這一番話,雁巧鈴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為了大雁的國體,她現在還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一切都亂套了。
但有一件事情,她必須要弄清楚,不然她徹夜難安。
“愛卿,朕問你個問題。”
“陛下請問。”
雁巧鈴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問道:
“洞房那晚,你們到底搞了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