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中。
許玥朝天子行了禮。
“免禮。”帝王隨意指了一個位子讓人坐下,謝恩坐下後,許玥不著痕跡的望了眼頂頭上司。
不同於正式的場合,他穿的是普通的衣袍,沒什麽珠玉裝飾,如同平常富家翁,但舉手投足之間,貴氣和威嚴隱現。
“許修撰,你可知今日朕為何要喚你來?”
“微臣不知。”
許玥恭謹回道,她確實沒想到原因。
天子掩飾性清咳了兩聲,望著下首令人見了便心生好感的年輕官員心中感歎,生子如此,夫複何求。
自家的孩子,怎麽沒有一個省心的,想起長女那句怨言他就火冒三丈。
來生不入帝王家。
這是南北朝時皇族子弟,劉子鸞臨死之時對左右所言。
作為一個皇帝,天子生氣於竟然有人將本朝和亂世比較,作為一個父親,自己的女兒怨恨自己,恨不得不是他的女兒。
叫人如何能不氣?
皇帝當時什麽都沒說,隱而不發,隻冷眼看著,總有一日,要成倍的給回去。
許玥敏銳的感覺到,上首天子的態度有一瞬間的冷然,她心中一驚,正想發生了什麽時。
就聽見上首帝王之言:
“朕前日和貴妃閑聊,說起了你這個少年狀元,才從貴妃口中得知,宮中也有一個姓許的女官,籍貫也是丹陽的。”
“如此巧合,朕心中好奇,查了查。”
天子已經恢複如常,含笑道:
“原來,許修撰有一個姐姐前幾年便入宮,當了女官。”
“你們倒不愧是一家人,俱是鍾靈毓秀,許女官入宮不到六年,行事平和得體,言辭恭謹有德,不到六年就升了從七品……”
心娘!
許玥反應過來之後,聽著聽著頭皮發麻,生怕下一句就是告訴自己,心娘被納入了後宮之中。
她在前朝走自己的路,難道心娘沒有嗎,在後宮這樣的地方,越過年資升到從七品豈是易與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