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後第四日,燕王入宮代母請罪,長跪不起,淚如雨下。
直到午後,父皇也不見。
大太監出來勸人,勸了幾句,見燕王倔強的就一句“我來向父皇請罪”,也有點不耐煩了,腰更往下彎了一點,恭敬的道:
“……這裏人來人往的,您這樣跪著,讓人見了對陛下如何作想呢。”
“殿下,豈不是以子逼父?”
聞言,燕王渾身一僵。
隻覺苦澀從舌尖彌漫到整個口腔,他想解釋,想哭訴,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在母妃被申飭的前一日心裏想的還是向約神父請教的西洋畫法。
一日後,天翻地覆。
什麽奪嫡,燕王若說從來沒有登上那個位置的念頭是假的,畢竟身為皇室子弟,誰沒幻想過。
可這絲幻想就像淩晨的露水,太陽一出來就沒了。
“勞你告訴父皇,兒臣知罪了。”咽下口中苦澀,燕王磕了三個響頭,艱澀的道,跪久了踉蹌起身,拂開攙扶的小太監頭也不回的走了。
背影蕭索。
大太監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這無妄之災,殿下你受到也得受,不受也得受,誰讓李妃是你生母呢。
再說了,明知自己是個香餑餑,卻對身邊人和事放任自流。
嗬嗬,在皇室這就是罪。
又過了一日。
燕王上書自言其罪,狂悖無禮、不孝不悌、結黨營私,反正什麽罪名大就把什麽罪名往自己身上攬。
——他在賭氣,心裏還是不服。
不久,天子回複的很強硬,罪人自稱有罪,便該將罪證一一擺出來……
朝臣們都麻了,你們這對父子一來一往的賭氣。
讓我們怎麽辦。
是直接加入其中,對燕王口誅筆伐,把人弄死了,好,陛下你回過神來又心疼起兒子,把我們當出氣筒是吧。
為燕王開脫說情吧,可燕王自己都氣在頭上發瘋要弄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