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名臣係統,我在古代女扮男裝

第456章 土地兼並,田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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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骨事開頭轟轟烈烈,到了後麵也平靜了下來,無他,真正鑽研這些難懂的上古文字需要的時間以年為計。

加上民間大半龍骨有了歸屬,炒價的人也消停了下來。

有事做,時間過的很快。

盛元十年,注定要在史書上留下重重的一筆,被史學家、文學家大肆記載——因為不少詩人、詞人寫詩賦讚揚龍骨。

許玥甚至可以想象,後世學子背到這一年相關時抱怨知識點的難記,

相比之下。

第二年,也就是盛元十一年似乎是平靜無波的,好像沒有發生什麽大事,比起前麵時不時鬧出大新聞的十年。

這一年好像太平淡了些。

但隻有在官場上打滾的人,才能察覺到底下的暗潮洶湧,

無一人不戰戰兢兢。

因承恩公一事,延伸出的大周官場貪腐清查越演越烈,根本沒有停歇的意思……許玥想,不論何時聰明人永遠都是少數。

所以,因而死的人和家族如天上繁星。

星落雨墜,自是盛景,卻令同殿之人骨頭裏都冒出了寒氣——多年安寧下來,他們都忘了,當今陛下是從邊疆一路殺到京城來的。

他真的敢殺人!

這些血腥被掩蓋在了發現上古文字的歡呼聲之下,也被大家不約而同的遮掩。

隻激起了一點漣漪。

不過事情變的這麽大,起初是誰也沒想到的……

…………

七月十五,中元節。

這一日傳說是開鬼門的日子,加上昨夜不知為何下了一場大暴雨,衝刷了積蓄已久的暑氣。

空氣中難得帶上一絲涼意。

殿中常放的冰山隻留了一處,上麵擺著些瓜果,風吹過,涼氣夾雜著瓜果香,隻是此時無人有心思去欣賞這些——

“山東又是一場大旱,七個月未曾下雨了,田地無人耕種,百姓流離失所……”

“諸位愛卿有何要說?”

天子的聲音疲倦中帶著隱忍的怒火。

殿中一時寂靜無比,從崔首輔到許玥心中都明白,陛下到底為何而怒。

旱災隻是其次,內中另有原因。

且不說朝廷賑災已經是熟手,各類物資調派得宜,隻說上個月山東已經下了一場大雨,天子就不該生氣。

此非天災,而是人禍。

山東地界為何良田無人耕種,旱災已經結束百姓也不回原籍,而是寧願在外麵遊**乞食呢?

因為那些田已經不是他們的了!

自古以來,王朝毀滅的一大原因就是土地兼並,豪強官僚用盡各種手段從小民手中占據大量田地牟利。

偏偏他們還不用交稅。

朝廷收不上來稅就沒錢,養不起兵,養不起官員,隻能將負擔再加給小民,一重重逼迫。

百姓活不下去了,自然要重開一局。

所以,無論是什麽朝代,都盡量緩解土地兼並帶來的上下矛盾,大周如今還在繁盛時期,這種情況還不太嚴重,但已初見端倪。

人一旦賺了點錢,就想著買田。

可有句古話說得好——

馬無夜草不肥。

對於有權的人來說乖乖用市價去買田太虧了。

等到荒年災年,老百姓吃不上飯要餓死了,隻能選擇賣田求活,到時候價格還不是他們說多少就是多少。

如此一來,山東旱災就成了某些人眼中發財的絕好機會。

什麽,你告訴我朝廷有救濟糧?

根本不是個事。

這些人不貪汙糧食,隻不過“稍微”動了點手腳,讓糧食慢一些到山東,災民本就餓的隻剩下半口氣了,糧食一慢就要死人。

他們還剩下的資本,就是那些一代代辛苦耕種的田地。

想活,就要賣田!

三鬥米一畝上好的良田……這就是價格。

難怪陛下怒極了。

許玥冷眼將此事抽絲剝繭的看了個明白,環視眾位同僚,心中的怒火也是停止不下來的。

又垂下眼。

至於為何會被發現,是被壓到極致的山東災民,一不做二不休衝擊官府,殺了助紂為虐的山東巡撫。

才讓朝廷注意到了此事。

簡直……可笑無比。

想必此時在場的君臣也是感覺臉上無光吧,

見無人回應,天子不耐煩的直接點人:

“崔愛卿,你來說。”

被第一個點到了名字,崔首輔絲毫不慌站了出來,手舉笏板,老成持重的提出建議。

第一當然是要殺人的。

犯下此等大罪的人,無論有什麽關係都要從重處罰。

其次,厘清賑災各個關節上存在的問題,防止日後還有人插手賑災之事。

然後是安撫山東災民……

有人第一個開口,等崔首輔退下後,不用天子點名就有人自動站了出來,提出自己的建議和想法。

殿上一改剛才的寂靜。

許玥微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在心中點評——都是可行的“良策”,可也都治標不治本。

…………

過了小半個時辰。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差不多了,天子滿意的頷首,隨意看到不遠處的許卿,發覺她一直沒有說話。

不由再次點名:

“許卿,其他人的建議你都聽到了,覺得如何?”

大臣們一默:陛下,偏心不要表現得那麽厲害,我們就隻配當“其餘人”嗎!

好歹背後再這樣說。

心酸歸心酸,眾臣也不太關心許玥接下來要說什麽,左不過讚美之詞。

然後——

“各位前輩說的話都極有見地,不過臣有些不一樣的想法。”

此言一出,人人側目。

許玥不閃不避:“如大夫看病不能隻治表證,而忽視病灶一般,諸位前輩將最重要的一點忘了。”

“微臣以為,關鍵在於田稅!”

“為何豪強官吏都愛囤積田地呢?”

“因為他們不需要交稅,也不需要為此承擔徭役,久而久之,富者越富,貧者恒貧。”

“長此以往,百姓貧無立錐之地,隻能賣與豪族為奴,朝廷就像一棵大樹,被這些蛀蟲蛀空了根基後轟然倒塌。”

越往下說,許玥的語氣越發激烈。

連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可無人注意這一點,眾臣已經完全被驚呆了。

一個個都像見了鬼一樣看著許玥:

你怎麽敢,怎麽敢說這些!

“許卿為人穩妥,既然說出此事想必心中有了法子,不必著急,詳細一點說。”

天子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轉頭吩咐人給她上茶潤喉。

碧綠的茶湯擺在麵前,甚至還配了兩碟子點心。

“微臣謝陛下聖恩。”

許玥冷靜的行禮謝恩,眾臣就見她好像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緩緩說出了極其可怕的話:

“厘田清地,無論權貴、小民俱視同一體,一起繳納田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