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戴維斯神父和枯木兩人隻是第一次見麵,可詭異的是,此刻的兩人卻是如同多年未見的老友般,直接聚集到了一起。
而其中的緣由,自然就是不遠處的一人一狗。
某位遛狗人士給他們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了讓他們下意識開始抱團起來。
即使是明知第一輪真實副本的難度是因為蘇銘的存在,被無限製的強行拔高難度,他們又能夠怎麽樣?
難不成真的要跟蘇銘翻臉?
不要逗了!
他倆加一塊,估計都還沒有蘇銘一隻手打的!
而且,接下來的集體副本還需要蘇銘這個主戰力頂在前麵呢!
盡管此刻的兩人內心深處都快氣的罵娘了,可此刻臉上還得保持風輕雲淡的表情。
聽聽,你們聽聽,什麽叫做,西方大型魔幻類真實副本:《上帝之殤》。
這個怪談副本的名稱一聽就很嚇人好不好!!!
上來就是深淵難度開局,怕不是要送他們上路?!
也就是眼前的人是蘇銘,不然這倆早罵街了。
可即便是如此,還能夠怎麽說?
兩人十分默契的對視一眼,默默的開始挑選一顆屬於自己的“星辰”,準備先離某人遠一點再說。
要是可以的話,最好能夠申請單獨進行怪談副本,要是一直跟在某人身邊,怕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啊!
可就在倆人默契的挑選著心儀的“星辰”,準備跑路的時候,接下來怪談空間的聲音卻是將他們打入了穀底深淵,隻覺得冰寒刺骨。
在這一刻,他們深刻體會到了何為雙標,何為強者的特權!
【天選者蘇銘,由於你之前的表現遠超其他天選者,你將成為怪談空間的重點培養對象,並得到更多的空間特權,你獲得了殺戮豁免權(唯一),可以在每一個真實副本,得到一次豁免殺戮天選者的懲罰。
每隔一個月的時間,你將得到一次返回曾經經曆過的怪談副本機會。
你可以挑選一顆大型“星辰”作為你的居住之地。
每隔三個真實副本,你可以向怪談空間申請回歸現實世界一個月的時間。
……】
一連串的豐厚待遇和條件瞬間讓正在挑選“星辰”的兩人再次破防。
他們的待遇與之相比,就跟後娘養的似的,不帶這樣子玩的啊!
還特麽的殺戮豁免權?!
這他娘還可以這樣子玩?!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詭異的笑聲和自言自語的聲音卻是將怪談空間的冰冷聲音打斷。
“終於找到你了!”
“倒是沒想到你這家夥居然藏得這麽深,還那麽苟,搞的我一直沒辦法確定你的真實位置。”
“之前的那張車票應該是你最後的試探吧,想要試圖以那一家三口來作為我的軟肋,成功拿捏?你是懂軟肋的,倒也不妨我陪你玩了這麽久的遊戲…”
“這些所謂的條件裏麵,大多都是想要用所謂的親情和牽絆來將我捆綁住,你也算是費盡心機了…”
“要是還沒有進來這裏之前,我看你還會跟你再玩一段時間的過家家遊戲,不過,一切都該結束…”
此刻的蘇銘就像是卸下了偽裝般,臉上露出了一抹邪異的笑容,身上彌漫出一股詭異的神性光芒,直視眼前的怪談空間。
霎時間,全場寂靜無聲,所有的目光都呆滯的看著眼前眼前的“蘇銘”…
不,亦或者說,他並不是蘇銘…
戴維斯神父和枯木在這一刻都感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懼和顫抖……
跟在蘇銘旁邊的傻狗此刻也是一臉的“驚恐”表情,好似明白了什麽,悄摸摸的後退了半步…
【你不是蘇銘?是獸?】
怪談空間冰冷的聲音在這一刻多了幾分古怪。
很顯然,此刻的祂也是看出了眼前“蘇銘”的真實身份。
那就是許久未曾出場的【獸】。
【原來如此,上一輪副本最後的時候,一直都是你,就連後來的回歸,以及使用車票,都是你,真正的蘇銘隻怕是被你困在內心深處…】
還未等祂的話說完,蘇銘卻是再次打斷了祂,目光掃視周圍的一切,嘴角勾起弧度,仿佛自言自語般,戲謔道:
“為什麽你們總喜歡將蘇銘和獸分割開來,當做倆個人來看待?為什麽我不能既是蘇銘,也是獸呢?”
“亦或者說,從始至終,所謂的蘇銘都是並不存在的,一直都是我在陪你們玩所謂的過家家遊戲。”
“人總喜歡盲目相信自己看到的以及聽到的,可卻總喜歡忽略那隱藏在真相背後的真相,這何嚐不是一種畸形的傲慢……”
!!!
從始至終,都沒有蘇銘?!
一直都是獸在陪著他們演戲?!
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偽裝?
什麽精神病,什麽孤兒,什麽瘋子…
通通都是假的?!
他瞞過了所有人,其目的就是想要進入怪談空間?!
戴維斯神父和枯木隻覺得一陣寒意從脊椎骨湧起,直衝天靈蓋,身軀一顫。
退半步的傻狗呆滯的看著眼前變得陌生的“主人”,瞬間僵在原地。
不要說其他人了,就連此刻的祂都繃不住了!
【這不可能,蘇銘的所有痕跡都是真實存在的,早在他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他了…】
“真是蠢的無可救藥,到了這個時候還這麽自以為是,你所看到的,不過是我想讓你看到的罷了,猜猜看所謂的【穿越】是誰幹的?”
“看在你之前勉強給了我一些樂趣的份上,倒是可以讓你在入口之前,知曉一些所謂的“真相”…”
蘇銘貪婪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不僅僅是整個怪談空間,還有著周圍無窮無盡,數不清的“星辰”…
這些可都是上好的“食材”,堪稱饕餮盛宴。
倒是不枉他耗費了這麽多的時間!
隻見,蘇銘的身軀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猛的拔高,銀白色的長發,眼眸深處一直壓抑的紅光在這一刻被徹底釋放,一股堪稱恐怖的詭異神性瞬間將整個怪談空間覆蓋,無邊無際的禁忌黑霧如同黑洞般瘋狂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在這一刻的“獸”終於能夠釋放出真正的實力了。
刹那間,超過數十萬顆“星辰”被禁忌黑霧吞噬殆盡,化為了養料,
整個怪談空間也是開始被黑霧覆蓋,裂開一道道清晰可見的裂痕。
在這一刻,怪談空間才意識到自己引狼入室,居然將一頭比起自己還要強大的恐怖存在放了進來!!!
對方擺明了,早就盯上祂了,可卻是一直沒有確定其位置,於是乎早早的就給祂設下了一個局…
【不…】
即使是此刻的祂瘋狂反抗,最多也隻是無謂的掙紮罷了,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那頭貪婪的【獸】一點點的吃掉。
就在【獸】和【怪談空間】正麵碰撞的時候,其產生的餘波輕易的就將戴維斯神父和枯木兩人以及無數隱藏在“星辰”之中的天選者泯滅。
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絲毫的反抗餘地…
相比較於此刻交鋒的雙方而言,他們的體量太過於渺小,就像是螻蟻般,被輕易的碾壓。
當然,也不是沒有例外。
也許是【獸】覺得某條忠心耿耿的狗還不錯,禁忌黑霧刻意的避開了它,算是給它留了一條活路……
伴隨著【怪談空間】的節節敗退,勝負的太平仿佛已經開始傾斜…
就在【獸】露出了邪魅笑容,打算品嚐“主食”的時候,
一聲怒吼忽的在耳邊出現。
旋即便是右手被什麽東西咬住,出現了一絲絲的疼痛。
【獸】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目光看向了眼前的一幕。
隻見,曾經忠心耿耿的大黃狗,此刻就像是瘋了一樣,撕咬著他的右手不放,一臉凶神惡煞,那鋒利的犬牙深深的鑲嵌在血肉之中,絲絲血液開始流出…
【獸】看著手中流出的絲絲血液,眼中的紅光更盛,就連怪談空間都沒有傷到祂,結果卻是讓一條養了這麽久的狗給咬傷了…
那雙泛著紅光的邪惡眼眸直勾勾的盯著眼前既有恐懼,又有瘋狂,渾身瘋狂顫抖,仿佛瀕臨崩潰的大黃狗,一字一頓的說道:
“養了你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發現你有反骨啊,好好的當狗難道不好嗎?鬆開!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把…主…人…還…給…我…”
傻狗口吐人言,幼嫩的聲音如同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可此刻的它卻是沒有小孩子般的單純和天真,反倒是充斥著絕望和迷茫…
狗子無法接受蘇銘從未存在過的事情…
它無法接受那個總喜歡拿著拖鞋抽它,拿著棍子追殺它,一有事總是擋在它麵前的主人是假的……
主人曾經跟它在一起,發生的一幕幕都是真的,絕不可能是假的…
它寧死都不相信眼前這個壞主人的話…
“還…給…我…”
“冥頑不靈!”
【獸】臉色冷了下來,抬起左手,幽暗的禁忌黑霧瞬間凝固成一柄冰冷長刀,高高舉起,準備斬落。
傻狗被嚇得瑟瑟發抖,閉上了眼睛,可口中的動作卻是沒有絲毫停下,死死的咬住,不肯鬆開。
又慫又怕的它在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副傻乎乎的模樣。
可那不肯鬆開的犬牙利齒卻是預示著最後的倔強!
唰——
冰冷長刀在狗子的頭顱停住。
那雙泛著紅光的邪惡眼眸好似掀起了一絲漣漪。
“滾!”
隻見他右臂一甩,磅礴的力量瞬間將傻狗甩飛了出去,
實力懸殊的狗子幾乎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發出了一聲慘嚎,直接被甩進了怪談空間破碎的漆黑通道裏麵。
那雙泛著紅光的邪惡眼眸沒有理會狗子的死活,直勾勾的看著眼前“主食”,準備大快朵頤。
隻不過,此刻的【獸】卻是沒有了之前那般戲謔玩味,變得冷淡下來。
……
夜,青山市,垃圾場。
虛空突兀的裂開一個口子,一條大黃狗從裏麵跌落了出來,重重的摔在垃圾堆裏麵。
當狼狽不堪的大黃狗一瘸一拐的從垃圾堆裏麵爬出來的時候,它的眼中仿佛失去了光,蒙上了一層灰霧,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沒有了賤兮兮的表情,就像是一條被主人拋棄的野狗似的…
充滿活力的狗尾巴仿佛失去了動力,垂落了下來…
這一刻的它仿佛失去了方向,失去了一切,如同行屍走肉般,行走著街麵,即使是半夜出來獵食的野貓都會引得它瑟瑟發抖,發了瘋的亂竄。
在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行屍走肉的狗子停下了腳步,看向了眼前的建築,眼中好似泛起了一絲光…
青山精神病院。
這是它跟主人曾經的家。
它熟練的繞過了保安的巡邏,向著位於最後方的重症區走去…
很快,它來到了一間半掩著的房門麵前,正當它準備推開的時候,卻是聽到了一陣低沉的咳嗽聲,熟悉的氣味也是突然湧入了它的鼻子。
一臉失魂落魄,渾身髒兮兮的傻狗瞬間呆愣住了。
哢嚓——
房門忽然被風一吹,打開了。
隻見房間裏麵的**,一道熟悉的人影正依靠在牆麵,麵色略顯蒼白,正不斷的咳嗽,也許是他聽到了什麽,抬頭看到了門口愣住原地,渾身髒兮兮的狗子。
“愣著幹什麽?不認識我了?”
聽著那熟悉的聲音,以及那近乎魂牽夢繞的身影,狼狽不堪的大黃狗身軀一顫,眼中好似重新點燃了光明的火焰,發了瘋的朝著**的蘇銘哭嚎著撲去。
“嗷嗚嗚,嗷嗚嗚…”
此刻的它就像是一條流離失所的野狗重新找回了曾經的主人一樣,激動的哭嚎起來,發了瘋的往主人懷中鑽,連話都說不清楚,就知道亂嚎。
它死死的抱住眼前的主人,生怕這隻是一場夢…
“好了,沒事了,我不會不要你的,那個家夥的鬼話你也信?祂的惡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嘴裏說的話,沒一句真的!”
蘇銘麵色蒼白,眼眸深處似有紅光閃過,看著懷中嚎得身子一抽一抽,鼻涕眼淚粘連在一起,渾身髒兮兮,散發著濃鬱惡臭的狗子,臉上沒有一絲嫌棄,而是用手輕輕拍了拍,安慰著。
很快,嚎了一會,精疲力盡的大黃狗就在他的懷中睡了過去,蜷縮在主人懷中的它即使是在睡夢中依舊抓著衣角不放,生怕被獨自丟下。
蘇銘拍了拍它的腦袋,眼中好似回想起彼此最初見麵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傻狗一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