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汁在紙上成型,許振寫上一段就會停一下,嘴咬筆頭思索片刻後又繼續開始。
時辰在一點點的變化,許振的思緒一直在翻飛,他要將記憶中最好的點子全部羅列,然後摘選,再結合實際細化,將一些幻想的扔掉,再加進自己的看法。
天光漸漸明亮,冬陽透過窗戶紙照射在桌上,許振終於停止。
一口濁氣如長龍般吐出,許振活動下胳膊,站起身看著自己麵前十數張密密麻麻的大宣,布滿血絲的眼重新看了一遍,然後,全部被送進了火盆。
“太稚嫩,太武斷,臆斷太多,眼界太窄。”
這是許振對自己一夜辛勞的評價,對,就是這樣,他不是天才,即便他自詡是這個時代最具長遠眼光的人,但他卻無法觀看到時代全貌,一輩子在底層生活,為官不過一年餘。
他對許許多多的國政和國情還無法做到洞察,這些寫出來的策略乍一看是良策,可仔細一想,幾乎沒有一項是有基礎的,比如他改變稅務的策略,寫了一大堆。
結果他自己連現在大燕有哪些稅種都不清楚,怎麽能提出好的意見呢,再比如關於商貿的策略。
嗬嗬,他就沒接觸過什麽正經商人,也沒有管理過商戶,要是自己寫的東西被拿出來,估計會被貽笑大方。
“難啊!咳咳咳!”許振被紙張焚燒的煙灰嗆得咳嗽了幾下,然後逃離屋內,而剛剛起床的許母則急匆匆的進入,打開窗戶後又跑了出來。
“你燒什麽呢?”許母問道。
“沒啥,燒紙取暖呢”許振擺擺手說道。
“祖宗,你伸伸手門外就有柴!”
許母一遍數落著,又見濃煙開始往屋內彌漫,又趕緊將堂屋大門打開,這時候隻見九爺站在門口,指著窗戶飄出的煙說道:“老夫人,你們家,著火了?”
“請問您是?”許母沒見過九爺,所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