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通訊手段極不發達的時代,要真正掌握一個王國的情況都是非常困難的,何況是世界性的局勢。如果不是身處高位或者位於教廷這樣龐大的組織中,大多數人隻有在切身危機來到之時才能得到一些信息——就像這些被迫遷移的部族。更不論憑借對形勢的了解進行推斷,乃至於自主決定未來的走向。
因為雲深說的是將“涉入”,不是被動語態。
本來以他的情況,最多能夠得到這個世界上一些主要國家和勢力的基本信息,要更進一步的話,也就是對他們現在依附的獸人帝國再熟悉一些,隻憑這些完全不夠雲深作出判斷。他製定目標如此之高的五年計劃,同時認定五年之內他們就會涉入戰爭的憑據的不隻是他的理想,更多的是因為他得到的信息。
即使不是現代人,也會知道政治情報的可貴。雲深在這個世界得到的最珍貴的東西不是棲身之處,也不是已經從屬於他的數千人力資源,而是一個可靠的情報源,從初來乍到的步步忐忑到如今的從容以對,並不擅長算計人心的雲深能夠到處都是破綻卻又安然無恙地走到今天,範天瀾可以說是他最大的依仗。
雖然從未宣之於口,但雲深一直信任著這位境遇坎坷的青年,後者也從未辜負過他的信賴,雲深就是根據範天瀾為他提供的極盡詳細的情報,在學習遺族曆史的同時也大致上了解了目前對他來說最為關鍵的遺族目前的情況。
如果將才20歲的範天瀾從12歲至今的生活經曆列出來,足以成為一部精彩的跨大陸傳奇,即使傭兵工會中的金牌傭兵也未必像他一樣經曆過如此多的地域,因為前者的冒險是為了生存或者生活,範天瀾卻是從16歲開始就身負使命。
因為他是“信使”。
遺族是大陸戰爭的失敗者,在教皇格裏高利四世頒布免罪詔之後,遺族的同盟軍被進一步分化,勢力更為孤弱,麵對步步進逼的帝國聯盟軍和法師協會,當時無有退地的遺族領導者在破釜沉舟,慨然一戰的悲壯之外,也必須為這個民族留下未來的火種。除了留下來進行最後戰鬥的兵士和將領,其餘不願成為奴隸和五等人的遺族放棄剩下的全部領土,數十萬人分撥向帝國勢力難以控製的蠻荒之地退卻,既然祖先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到,從更為艱險的境地中積累起曾經那個帝國的基礎,後世子孫不能守衛基業,喪國失地,至少也要守住命脈,蟄伏求存,以待他日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