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部族聯盟遷移到薩德原地的第十六天,也就是雲深說出某句斷言的第十五天夜晚,自北而下的寒潮終於席卷而至。
風聲持續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的清晨來到的時候,彤雲已經密布了天空,幹冷的大風從土地的這一頭吹過那一頭,凜冽如刀。有經驗的老人裹著柔軟厚實的珊瑚絨袍子,對準備開始這一天的各種勞動的族人念叨著初雪恐怕就是這兩天了。
“這是當然的,術師不是已經說過了麽?”有人說。
雖然氣壓計的表現已經提前預告了冷空氣的來到,但天氣的變化居然和雲深當初的“預言”一致,連他本人都感到有些意外。私心來說,他是希望這場雪來得再遲一點的,初雪如約而至讓他在整個群體中的威信再度提高,不過這種效果他已經完全不需要了。
驟降至0-3°的氣溫對普通人來說是很難捱的,雲深從地球那邊調運過來的大批珊瑚絨布料經過塔山族婦女的裁剪,在短時間內完成的無袖短打作為工作服很受歡迎。不過當身邊環繞著毫不在意地把手臂和半個肩膀坦露在外的遺族男性,已經扛不住而穿上棉衣的雲深行走在各個工地間的時候,原本就引人注目的他變得醒目。察覺到人們關心的視線,在很多地方大而化之的雲深在最初的時候也感到有些窘迫,不過被看多了他也就習慣了,畢竟體質這類差距確實是技術也無法改變的。
同時進行的數個工程中,除了煉鐵熔爐的建設尤其受到雲深關注之外,集體宿舍的進展也很快。
土木工程在規劃的時候看起來是很複雜,一疊圖紙拿出來,能讓人看到眼睛疼。但隻要分工明確,統籌恰當,即使是沒有學習過相關技能的普通人,也能通過合作達到很高的效率。而在有些單純人力難以應對的地方,機械可以取代工匠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