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好消息?”
裴九安看向籠罩在光影之中的謝蘊寧,想了想,她這邊好像應該也沒有什麽好消息。
“難道是蘇白露被抓了?”
在裴九安看來,若是蘇白露被抓,那可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不是,是我這邊的工作告一段落,春季可以以教授的身份暫時在京城教書。”
裴九安一聽,是又喜又驚。
因為謝蘊寧工作的原因,他們夫妻二人一向是聚少離多。
如果謝蘊寧能在京城當教授,那她可算是真的輕鬆了不少。
“這的確算是一個好消息。”裴九安又補充了一句,“若是能夠把蘇白露等人一網打盡,那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安興那邊聽說有點眉目了,應該快了吧!”
今晚是除夕夜,大家都熬到很晚。
小桂圓和小花生也是玩了一會兒後,才洗漱上床。
裴九安原本就是孕婦,不太願意熬夜,這會更是困得不行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正月初一一大清早,鴛鴦池林場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聲。
每個人都是一臉笑意地向對方說著恭喜。
恭喜,新年快樂!
恭喜發財!
新春快樂!
小花生和小桂圓起床後,依例給裴雪鬆和佟夏至拜年。
“爺爺、奶奶,恭喜發財!新春快樂!”
裴雪鬆和佟夏至各給了一個厚厚的新年紅包。
裴九安和謝蘊寧也同樣給佟夏至和裴雪鬆拜了年,哪怕他們這麽大的年紀,在父母的眼中還是孩子,該有的紅包,也都不會少。
保鏢們因為工作關係,留在鴛鴦池林場,不能和家人團聚。
裴雪鬆、佟夏至也把他們當成晚輩,包了一個紅包。
作為雇主的裴九安,也同樣給他們包了一個新春開工紅包。
鴛鴦池林場的春節,年味很足。
孩子們成群結隊地玩耍,平時舍不得吃的糖果,今天可以敞開隨便吃。
鴛鴦池林場這裏也沒有特別的消遣,人們湊在一起打撲克。
朱場長作為林場場長,還特意邀請了一個戲班來學校的禮堂唱戲。
小孩子們則是湊在一起玩沙包、滾鐵環、打陀螺。
平時孩子們還要寫作業,今天是過年,孩子也不用寫作業,玩得都很開心!
整個鴛鴦池林場,都沉浸在新年的氛圍中。
因著謝蘊寧工作原因,裴九安一行人也不能在鴛鴦池林場呆太久,來的時候帶了太多東西,離開的時候,也同樣需要收拾有妥當。
一些帶不走的,肯定是要送人。
送鄰居大嬸,送胖嬸。
能帶走的,卻也很少,像小桂圓和小花生的舊衣服,也會送給鴛鴦池林場家裏條件相對比較困難的人家。
正月初一熱鬧了一天,閑不住的人們則是從正月初二就開始忙活了起來。
裴雪鬆說,七不出門,八不歸家。
考慮到他們人多,還得坐火車,便將回京城的時間定在正月初四。
胖嬸和朱場長是最早知道裴九安要離開的消息。
兩人也沒有說什麽,他們其實心裏都很清楚,裴九安一行人回鴛鴦池林場,也不可能一直呆在鴛鴦池林場,遲早有一天他們會離開。
胖嬸就開始收拾一些山野幹貨,讓裴九安帶回京城送人。
同時,裴雪鬆也將自己一行人要離開鴛鴦池林場的事,告訴給了孫英美夫妻二人。
孫英美夫妻二人得知裴雪鬆一行人要離開鴛鴦池林場回京城時,二人也是滿眼錯愕。
雖說,伍俊鋒治療的這幾次,並沒有看見特別明顯的效果。
這卻也讓孫英美的心裏,充滿了無盡的希望。
眼下裴九安一行人如果離開鴛鴦池林場,他們怎麽辦?
伍國仁當機立斷道:“我們繼續治。”
孫英美錯愕問道:“怎麽治?”
“我們帶著鋒鋒去京城!”
伍國仁清楚地知道,現在好些地方都可以開放個體經營了。
他可以帶著老婆孩子去京城,到時候在京城租個房子,做個小生意。
“那可是京城啊!”孫英美有些不敢相信。
伍國仁點頭,“我知道是京城,可為了孩子,我還是想盡力一試。”
伍國仁還需要從鴛鴦池林場辭職,但辭職也需要等林場正式上班。
於是,他們夫妻二人決定等鴛鴦池林場這邊的手續辦好之後,再去京城。
要離開鴛鴦池林場一事,裴九安也沒有隱瞞小桂圓和小花生。
小桂圓在鴛鴦池林場玩得特別瘋、特別野,一聽說要離開了,還真有點舍不得。
但小花生則是沒有一丁點的困擾,可能對於愛學習的他來說,無論在哪裏,隻要有書,都可以打發光陰。
一轉眼,就到了出發的那一天,保鏢們將行李一樣一樣往卡車上放。
鴛鴦池林場的其他人見狀,紛紛圍了過來。
“裴老師,你們要離開鴛鴦池林場了嗎?”
裴雪鬆輕輕點頭,“對,孩子們要上學了。”
沈一鳴因為回去和家人一起過春節了,自然是不能親自告別,但裴九安把鑰匙留給了胖嬸,把需要給沈一鳴的東西,都放在屋裏,到時候請胖嬸幫忙轉交一下。
離開鴛鴦池的這一天,依舊是晴空萬裏。
冬日的陽光,頗為奢侈。
金燦燦的陽光,照耀在皚皚白雪之上,帶著一股聖潔的微光。
裴九安最後看了一眼這間小院,她想,可能這輩子她再也不會來這裏了。
鴛鴦池林場,是她與謝蘊寧感情開始的地方,也算是定情之地。
她想,她剛來鴛鴦池林場時,想得是利用一下謝蘊寧,或許什麽時候就與謝蘊寧一刀兩斷。
可不知不覺間,她的一顆芳心,就已經落到了謝蘊寧的身上。
她後來在想,原來,她前世並不是有病,而是她前世一顆心,也遺落在謝蘊寧的身上。
那時可能不是愛情,可她卻是實打實地用了謝蘊寧每月以撫恤金為名寄來的工資。
在她與兒子相依為命的那些年裏,謝蘊寧便成為了她世界裏一個模糊的影子。
那個模糊的存在,成為了她的信仰。
成為了她一輩子都向往、都仰慕的人。
“九安,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