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姚帶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希望桃妖是他的孫女,所以在它修養了半個月後,帶著它去找自己兒子的老領導。
聽到崗哨通傳,姚正平的老領導趕快跑出來迎接。
“姚叔叔,你過來了?怎麽帶這麽多東西呢?太見外了。”老領導趕緊讓人接過老姚手裏的東西,然後拉著他說,“來來了,快進來坐。”
老姚帶著桃妖走到老領導的辦公室裏,老領導這才注意到桃妖的存在,問:“這位是……”
“這是我前段時間收養的孩子,”老姚說,“這孩子腦袋受過傷,失憶了,隻記得自己的名字,找不到親人,但派出所那邊查出她跟我們家有點血緣關係,所以我想過來問問,我們家正平以前有沒有談過對象,這孩子會不會是正平的。”
“這個嘛……”老領導蹙眉道,“據我所知,正平並沒有對象,不過這孩子幾歲了?”
老姚說:“因為孩子失憶了,她幾歲我們也不清楚,醫院那邊給測了骨齡,說骨齡大概十二三歲,但他們又檢測到孩子營養不良,所以說檢測出來的結果會偏小,因此猜測孩子的年齡在十四五六歲或者再往上,我琢磨著我們家正平如果當初有對象,是不是能生出一個這麽大的孩子來。”
老領導說:“這……正平都犧牲二十多年了,就算有個孩子,如今也該二十多歲,二十多歲的孩子,骨齡怎麽都不可能檢測成十二三歲吧,我眼瞧著這孩子年紀太小,除非正平的對象懷胎好幾年,才可能生出一個這麽小的孩子,但您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是這樣嗎?”老姚雖然早有心裏準備,但還是有些失望。
“是呀。”老領導說。
老姚歎息道:“是我想多了。”
見過兒子的老領導也沒找到頭緒,老姚跟桃妖在消防隊裏參觀了一圈,又跟消防員們吃了餐飯,然後打道回府。
看到老姚回來了,街坊們關切道:“怎麽樣?是你家正平的小孩不?”
老姚搖搖頭說:“不是,正平的領導說就算正平有對象,這孩子的年紀也對不上。”
“哎呦,那可惜了。”街坊們說,然後又開始嘀咕桃妖到底是哪裏來的。
雖然沒找到孩子跟自己兒子有關係的線索,但老姚還是很盡心盡力地養孩子,每天給桃妖買好吃的,又給它添置了很多生活用品。
桃妖在姚家生活了半個月時間,姚家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過來這邊串門的老鄰居都感慨道:“老姚啊,你家可算有點人氣了,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嘛。”
老姚笑嗬嗬地說:“那可不,現在日子有盼頭了,我隻想把思嘉這孩子培養成才。”
說到培養孩子,鄰居們說:“哎,那你要送這孩子去上學麽?話說她失憶了,是不是得從小學重新學起,這麽大年紀再讀小學一年級,會被同學們欺負吧?”
這時桃妖插話到:“我要讀高中。”
眾人立刻將視線轉到桃妖身上。
“什麽?你要讀高中?”
“這孩子竟然知道高中,你是不是恢複記憶了?”
老姚也興奮地看著它說:“思嘉,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事了?”
桃妖搖搖頭說:“沒有,不過我看得懂這個。”
說著桃妖舉起手裏的書本,大家一看那書是姚家兩兄弟的課本,頓時高興道:“這感情好,她看得懂書,估計記得以前學的東西。”
“哎,既然她讀過書,那咱們是不是可以從教育係統裏找她的資料。”
“之前警察應該找過了吧?好像也在戶籍係統找過,資料都沒匹配上。”
眾人又開始猜測起來說:“難道這孩子是外國人,或者什麽有錢人的孩子,跟著家庭老師學習,沒進入學校?”
如果不是這樣,大家都想不通這孩子如何學得知識的。
老姚便說:“那等會兒我再帶著她去警察局問問,看看能不能找到入境記錄。”
他雖然很喜歡這孩子,想把她留下來陪伴自己,但隻要一想到人家的父母可能在瘋狂尋找孩子,老姚便覺得需要把孩子還回去。
等鄰居們都散了之後,老姚便帶著桃妖去警察局,跟警察說今天的新發現。
警察聽說桃妖看得懂姚家兄弟以前上學的課本,突然說起她應該去讀高中,便讓人去教育係統裏查詢資料,可惜一無所獲。
因為老姚的鄰居們猜測孩子是國外來的,他們又去查詢入境記錄,同樣沒有什麽收獲。
老姚隻能失望地帶著孩子離開派出所,走到半道時,桃妖說:“我們去買菜種子吧,我覺得我會種菜,想在家裏種點菜。”
“種菜?”老姚不知這孩子怎麽想一出是一出,但它提出的要求不過分,老姚便沒想著阻止,於是他們二人改道去買蔬菜種子跟種植箱。
等回到家的時候,鄰居們都吃完飯在外麵坐著,一邊納涼一邊談天說地,看到老姚和桃妖用小拉車拉著東西回來,稀奇道:“你們買了什麽東西回來?”
老姚將小拉車上的東西搬下來說:“思嘉這孩子說想在家裏種菜,我就跟她去買了一些菜種子跟箱子。”
“哎呦,這孩子還會種菜呢?”
街坊們覺得桃妖的身份越來越撲朔迷離,他們之前還以為它是有錢人的孩子,這會兒它又說會種菜,難道它是從什麽山溝溝裏跑出來的?要知道現在很多農村人都已經不種地了。
老姚笑著回道:“我也不清楚,剛剛從派出所出來,她就說感覺自己會種菜,我想著讓她在院子裏種種菜,說不定能找到記憶呢。”
“你們剛剛去派出所也沒找到新線索?”
“沒有,教育係統裏找過了,雖然也有叫桃思嘉的學生,但都匹配不上,也沒有找到入境記錄。”老姚說。
“哎,”老鄰居們說,“老姚呀,你說這孩子會不會是從山裏出來的?所以資料才那麽難找。”
老姚說:“我也不清楚,就先暫時這樣過著吧。”
買回了種子跟種植箱,桃妖又用老姚給它買的手機在網上買來營養土跟蚯蚓,讓快遞加急送過來。
老姚看著它使用電子產品的技術這麽熟練,一點都不像從山溝溝裏的地方出來的。
東西送過來之後,桃妖將老姚買的普通種子替換掉,用自己的進化種子。
鄰居們過來串門時看它幹活利索的樣子,都直搖頭歎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小孩了,完全找不到它規律,他們實在做不出推斷。
桃妖在老姚家住了一個月,回去醫院複查,醫生對它的記憶恢複情況嘖嘖稱奇,但依舊沒辦法解決它的問題,因為它頭部的傷口已經痊愈,內部也拍過片子,找不到造成失憶的原因,所以他們開始猜測病人會否是心因性遺忘,可能之前受到什麽刺激,所以把很多事給忘了。
醫生將診斷結果告訴老姚,讓他好好照顧孩子,讓孩子感受到親人的溫暖,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恢複記憶,當然也有可能永遠恢複不了,這些都不太好說。
老姚對這個結果沒有氣餒,做完複查拿了藥離開醫院。
在等車的時候,老姚突然說:“思嘉,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桃妖說:“去哪裏?”
老姚說:“現在不告訴你,等你去了就知道。”
桃妖點頭說:“哦,那走吧。”
於是他們坐上了去烈士陵園的車。
老姚帶著它找到自己的兩個兒子,指著姚正平墓碑上的照片說:“這是我大兒子,你看著他的照片,有沒有想起什麽?”
桃妖點頭說:“嗯,這是我大侄子。”
老姚:“……你要叫他伯伯才是。”
桃妖堅持道:“就是大侄子。”
接著它跑到姚正勳的墓碑前說:“這是小侄子。”
然後它又指著老姚說:“你是大哥,我是妹妹。”
老姚頭疼,這孩子剛剛在醫院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他糾正了好幾次,桃妖都堅持自己是老姚的妹妹,老姚怕刺激它,隻能認下哥哥的身份。
看過姚家兩兄弟,老姚又帶著桃妖去公墓看望自己的妻子。
桃妖對著墓碑就喊嫂子,老姚想等會兒他得回醫院跟醫生探討一下這個情況,是不是這孩子要恢複記憶了,所以認知產生錯亂。
離開公墓後老姚繞回醫院找醫生,將剛才墓園裏的情況複述一遍。
醫生說:“你的猜測很有可能,也許她家中有個哥哥跟兩個侄子,和你的情況有點像,讓她的認知產生混亂,你回去之後多觀察一段時間,如果這個行為對她的正常生活沒產生不好的影響就不用製止她,若有不好的情況你再打電話給我。”
醫生將電話號碼給老姚,老姚這才帶著桃妖回家。
桃妖回去後除了堅持喊老姚哥哥之外,並沒有做出什麽奇怪的事情,那些街坊鄰居們知道桃妖把自己當成老姚的妹妹都樂了,說老姚占便宜了,被這麽一喊,他的輩分年輕了。
老姚也不再擔憂被桃妖喊哥哥一事,接下來準備送它去上學,因為暑假馬上就要結束了。
不過桃妖的情況有點特殊,因為她沒有學籍,也沒有成績,想直接上高中有點麻煩,隻能求助警察,能不能幫忙將桃妖的學籍給補上。
警察知道老姚要送孩子去上學都很熱心,忙著跑前跑後聯係人,還幫忙找了一所高中的校長,跟校長說明情況,看看能不能在開學前給桃妖一次入學考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