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遥正在看菜单。
上面的菜让她眼皮狂跳。
“小鬼炒肉是什么？”她开口问老板。
进来的四人刚好听到这话，又是一个激灵。
这是直接不装了是吗？
“这是冷冻肉。”老板手里拿着扇子，轻轻摇着，“客人要尝尝吗？”
“不是噱头吧？”封遥又问。
“哦？”老板没想到她这么淡定，“当然不是。”
“那这个鬼爪抛心又是什么？”封遥点着头，之后又问。
“你…你不觉得这菜有问题吗？”新人妹子张次瑄小声询问，“这个…不太像人吃的。”
“那正好。”封遥嘴角扬着，笑吟吟，“昨天去看望榜一大哥，空手而去我很惭愧。”
“你…”繁玉清眼皮跳着。
老板也没想到这人是一点都不怕，“还有什么需要吗？”
“再加一份脑浆爆汁的凉饮。”封遥说。
老板记下，随后去后面。
“这…朋友你真是胆大。”繁玉清坐在她对面，发现她还在选菜，顿时肃然起敬。
“你们也是来吃饭的吗？”封遥询问。
“这周围安静的有些过分。”她摇头，我们本来是出来找线索，但是什么也没发现。
“确实安静。”封遥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况，随后开口，“昨夜我走了很远，路上连个鬼影都没，这很不正常。”
四人神色复杂，这话说的，百鬼夜行才是对的是吧。
很快老板端着三份餐过来。
封遥看着生肉上面冒着绿烟，靠近就给人寒冬腊月的既视感。
她牙齿都忍不住打颤，“这是阴气具体化？”
旁边四人也在搓胳膊。
“是的。”繁玉清作为有经验的老玩家，不过几眼就认了出来，“阴气对于鬼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加这么多在菜里也太奢侈了。”
她有些疑惑不解。
封遥又去看下一道菜，心脏还在盘子里跳动，似乎是人的心脏。
她拿起筷子戳了戳，还蛮有弹性。
“你…”张次瑄捂着口鼻，扭头，她有些反胃。
不只是她，其他三人表情都不好。
封遥却是玩的开心，还拿着勺子搅拌起那浓稠混杂了其他物质的脑浆。
“这杯冷饮不够纯粹。”她给出评价。
“客人这话可不要乱说，我这店开了几十年，主打的就是物美价廉。”老板有些生气。
“这些打包吧。”封遥放下勺子，对老板说。
“送哪去？”老板询问，不过语气不是特别好。
“未来有限媒体公司。”封遥想着昨天出来瞥的一眼公司门。
听到这话，老板手一顿，随后看着他们，“你们是那公司新来的主播？”
“你怎么看出来的？”一青年好奇询问。
“这公司天天都在招主播。”老板道：“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就没见公司停止招人。”
说着，他又吐槽，“肯定是给的工资太少，留不住人。”
听到这话，他们对视一眼。
可算是得到了一个有点用的信息。
封遥把餐打包好之后，并没有离开，她还在挑菜。
看到几道像人吃的菜，封遥询问了几个细节，随后放心下来。
“这个确定能吃？”几人其实也饿了，昨天没有吃饭，今天又出去找线索走了很久的路。
“只要我不知道我就能吃。”封遥眨巴着眼睛。
四人犹豫起来。
很快几道菜上来，看起来卖相不错。
“你们都直播什么？”老板询问。
“什么都直播。”封遥说：“我看你这店就不错，改天我直播探店，给你店推广一下。”
老板一听这话，嘴角裂到了后耳根，“这感情好呀。”
看到封遥吃饭吃的香，其他人忍不住也叫了几个菜。
用过之后，封遥不忘给万觉打包一份，“老板，之前的那些晚上八点之前送到我公司可以吗？”
“哦？”老板一顿，“你这是？”
“给观众直播你们家的菜。”封遥说：“我看味道非常不错，这等美味值得分享。”
“今天的饭菜全部免单！”老板欣喜，脸上挂着笑容送他们出门。
不过他没踏出台阶，站在屋檐下冲他们挥手。
“你回去吧，外面热，别热化了。”封遥体贴。
老板嘴角一抽，“你有心了。”
其他人一顿，“他是？”
“反正不是人。”封遥拎着打包盒，步伐轻快。
几人呆了下，才跟上去。
走进小区，见她回住处，四人只好各自回房间。
万觉已经醒了，额前碎发沾染着水珠，看样子已经洗漱过。
他正弯着腰整理下面床铺。
青年穿了件黑色衬衫，下摆掖进西装长裤里，随着弯腰，身体线条勾勒出来。
封遥靠近门框，盯着他看了几眼。
“回来了？”万觉没回头，轻声问着。
“嗯嗯，给你带了饭菜。”封遥说着，走进去把打包盒放在桌子上，“今天遇见了好心人。”
听她这么说，万觉直起身子，扭头，“哦？说来听听。”
他手里已经忙活完，又洗了把手，在桌子旁坐下。
“小区对面的老板。”封遥简单说了一下。
“确实是好人。”万觉吃了口菜，点着头。
等他用过饭菜，时间已经不早。
两人准备准备就去了公司。
在门口正好遇到了其他人，包括苗闪闪。
他一只眼睛缠着绷带，整体却没什么大事。
封遥很是失望。
很快公司门打开，经理示意他们进来，
一路到了三楼，经理示意他们站好开会。
喊着积极向上口号，打着鸡血。
不少人觉得羞耻，封遥是喊的声音最大最响亮的。
经理看到她，眼里带着满意的笑，“昨天小封直播热量再创新高，你们要向她学习。”
说着，经理话锋一转，“相信你们昨天已经找到了心仪的搭档。”
这话一出，有人表情难看起来。
因为没人愿意和苗闪闪一起直播。
“经理，我没有搭档。”他一点也不尴尬，伸手询问经理。
“你叫什么名字？”经理拿着昨天业绩排行表，开始查找。
“苗闪闪。”对于自己的名字没被经理记住，苗闪闪面部扭曲了一瞬。
现实里他籍籍无名，怎么到了这里还是一样？
不行，他必须要让所有人记住他！
“哦。”经理从上往下看，“第三名还不错，你可以在业绩不如你的员工里选择搭档。”
这话一出，许多人面色凝重起来。
而苗闪闪则是露出一抹恶意十足的笑容，“让我看看选择谁呢？”
女玩家们纷纷后退，显然并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封遥见到这一幕，突然嘴角上扬，“是不是排在前面的主播，都拥有选人的权利？”
“当然。”经理点头。
“你们都不想和他成为搭档吗？”封遥同情的看着苗闪闪，“真是可怜啊，这么让人讨厌。”
那高高在上的模样，让苗闪闪觉得扎眼，他又想到从前那个平凡无人在意的自己。
“我可以给你道具！”有知道苗闪闪过往事迹的玩家，站出来对着封遥道：“我能和你做搭档吗？”
一人如此说，接连有人出声。
张次瑄是新人，她皱着眉头，“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情。”
她向繁玉清打听了不少关于游戏的事情，当然包括需要注意的一些玩家。
这个副本的新人都很有觉悟，早早抱上了老玩家的大腿，少走了许多弯路。
苗闪闪见众人都嫌弃他，面色阴沉。
他没说话，封遥又不可能全部选完。
“你们都有什么道具？”封遥问着，但是兴趣不大。
本来内定的搭档万觉看到这一幕，倒是没什么表情。
他已经知道女生要做什么。
各自拿出道具表明自己的态度，封遥摸着下巴，之后挑选。
“你…”
看她每个人的道具都收了，众玩家也想到了什么，惊讶不已。
“嗯，我和他搭档。”封遥指着苗闪闪，笑容无辜灿烂。
万觉拍着她的肩膀，嘱咐，“注意分寸。”
“我知道。”封遥点着头。
苗闪闪没想到她会自己送上门，顿时心情大好。
特别是封遥原本的搭档可是万觉。
他以前没听过封遥的名号，这个副本也没见女生显现出什么实力，所以有恃无恐。
“你小心点。”繁玉清感觉封遥并没有在意到那个矮小男人的危险性。
封遥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担心。
经理对此并不干预，只是冷眼旁观。
这时二楼门被敲响，有员工提着打包盒，“谁是封遥，你的外卖到了。”
封遥举手，“我。”
说着，她快步上前拎过。
一些人很不理解，她怎么还有心情点外卖。
你怎么吃的下？
八点一到，他们和搭档进了直播间。
关上门之后，苗闪闪反锁，开始肆无忌惮的盯着封遥看。
“朋友，你的另外一只眼睛不想要，我不介意帮你戳爆。”封遥笑吟吟的开口。
“等会有你哭的。”苗闪闪搓搓手，却一点也不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他在怎么矮小，也不可能打不过一个女人。
更何况，他有很厉害的道具。
直播间亮起，昨天说好的观众一拥而进。
封遥调着镜头，指着桌子上的菜，“这是我准备带给榜一大哥的菜。”
[哇塞！进来就听到主播关心大哥，呜呜呜好羡慕。]
[天哪！是‘鬼手掏心’！这道很好吃，最好是趁新鲜的吃。]
[今天主播要来找我，咱们说好的。]
昨天那位住在豪华墓园的观众很不乐意。
直播间非常欢乐。
苗闪闪慢慢走到封遥身边，看着坐着像是毫无防备的女人，他伸手就要搭在她肩膀上。
不曾想封遥轻松躲过，并用饭馆老板送的筷子插/进了苗闪闪的眼睛里。
噗呲——
一声响，有粘稠的**喷出。
好在封遥早有准备，起身躲了过去。
看着凳子上的痕迹，她蹙眉，“你怎么把椅子弄脏了？”
苗闪闪没想到她会突然下死手，封遥松开手，筷子还在他眼窝里。
男人身体颤抖着，喉咙发出粘稠恶心的惨叫。
他跪在地上，想捂眼睛，却碰到了筷子。
伤口又重了几分，苗闪闪痛的身体哆嗦。
他深呼吸倒吸凉气，缓了一会儿之后，开始对封遥破口大骂。
污言秽语充斥整个直播间。
不过观众们的注意力都在封遥刚刚那一下。
显然这个表演取得了他们的欢心。
弹幕飞快刷屏，礼物挡住了镜头，又有一批新观众进入直播间。
[主播身手了不得！]
[哇！他的眼球被戳爆了，看起来真过瘾。]
[主播他在骂你，要不要把他的舌头也割下来？]
[主播要不要表现人体解刨？]
[主播挑了他的筋吧，听说人还能活着。]
[你点的脑浆爆汁不够新鲜，要不要直播重新做一份？]
[墓园六排送出：棺材x666]
[墓园六排送出：花圈x33]
[听说你给我点了外卖？]
看到大哥上线，不少人的注意力回到了他身上。
“我的一点心意，等直播结束就立马送过去。”封遥道。
[不用。]
不曾想大哥却不稀罕。
[主播送给我吧！来井里玩吧！]
[你住的那么偏僻，主播怎么找的到？]
[不要歧视井里人好吗？]
[主播，来我墓园，豪华大棺材包你满意。]
“哦？”封遥看着榜二，这是有成为大哥潜力的观众，她当然不会忽略，“这位朋友，留个地址啊。”
[今天又有户外直播吗？好耶好耶！]
[哇塞，今天和榜二大哥面基吗？主播真是花心。]
[二哥不得多送点礼物？超过大哥。]
[就是就是。]
[豪华大棺材送出：红色绣花鞋x1314]
[豪华大棺材送出：花圈x1314]
[豪华大棺材送出：棺材x1314]
[豪华大棺材送出：纸人x555]
……
看着“豪华大棺材”送的礼物，封遥真的信了这鬼真有钱。
[二哥牛啊！]
[二哥已经超过大哥了！好厉害！]
[大哥你行不行啊？]
地上的苗闪闪已经被观众给遗忘。
他的咆哮谩骂无人在意。
等他缓过疼劲之后，从地上爬起来，他哆哆嗦嗦掏出一个瓶子，随后倒出药喂到嘴里。
之后苗闪闪拆开纱布，那模糊不清的眼睛终于看清楚了东西。
他忍着疼，把筷子拔下来，把眼睛遮住，之后用怨念毒辣的目光，紧盯着封遥。
正这时房间被打开，npc员工抱着一个箱子进来，“封姐，该带货了。”
这员工毕恭毕敬，末了还嘱咐，“经理说你可以提前下班。”
他完全忽略了苗闪闪，这让后者心里又腾腾升起熊熊烈火。
“好。”封遥点头。
npc很快出门，门再次紧紧关闭。
“你那只眼睛没事吗？”封遥遗憾。
“你成功惹怒我了。”苗闪闪道。
封遥把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挑眉。
这能有人买吗？
她并没有在意苗闪闪的话。
这无视和轻蔑又戳中了男人的自尊心。
“我会让你哭着求我！”
他说着，拿出道具。
那是一个小型喷雾，苗闪闪捂着鼻子，之后对着房间喷了几下。
封遥感觉到一股香味。
这劣质的香味，让她有一瞬间的眩晕，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你说你活着不好吗？”
她大致猜出来这人是想干什么，唉声叹气的摇头。
苗闪闪看她没有任何反应，心里“咯噔”一下，不过面上却逞强，“你别嘴硬。”
他又喷了几下。
封遥看着直播屏幕，有些观众不太满意。
[主播，你怎么光和身边人说话，都不理我们了？]
[就是就是主播，你这态度可不行。]
[主播主播，他真烦人，弄死他吧。]
[主播，你怎么和别的男人说话？]
“他是我搭档，我也没办法呀。”封遥叹气，随后露出恶劣的笑容，“不知道哪位朋友能帮我解决麻烦呢？”
[主播你要雇凶杀人吗？]
[哇塞！主播你真大胆，我好喜欢！]
[主播你自己就可以。]
“不要胡说，我怎么可能让搭档死了？”封遥一脸真挚，“虽然有点小摩擦，但都是朋友，打打闹闹很正常，还上升不到死亡。”
[名字。]
好一会儿没说过的大哥简短意赅打字。
[哇塞！不愧是大哥！]
[威武啊大哥！]
[什么大哥，他现在是二哥了！]
[喂，我现在是榜一好吗？]
[墓园六排送出：棺材x999]
[墓园六排送出：红嫁衣x9997]
……
很快榜一大哥又杀了回来。
封遥都有些惊讶，这大哥到底哪抢的这么冥币。
“他的名字吗？”她问。
[嗯。]
“苗闪闪。”封遥也想看看这个世界的鬼实力如何。
[你晚上来找我，一个人。]
大哥特意吩咐。
[带一个纸人。]
封遥点点头，仔细分析这是为什么。
苗闪闪没有凑到镜头前，他讨厌别人讨论他的长相，所以也没看到弹幕在讨论他的一百种死法。
[哇！大哥看来很喜欢主播耶！]
[我们也喜欢主播！]
[主播什么直播杀人啊？]
[多来点今天这种刺激的。]
[今天和大哥面基还直播吗？]
[喂，我二哥怎么就没人讨论？]
“豪华大棺材”非常不满。
“大哥不是社恐吗？今天当然是不直播。”封遥道：“差点忘了正事，我公司安排了业务。”
说着，她从箱子拿起一个普普通通的破碗，“这是上了年纪的古董，有观众要吗？”
她这箱子都是破了豁口的碗，封遥都很无语了，这谁没事买啊？
不曾想她链接放上去，一堆人争着下单，很快第一波就没了。
苗闪闪在研究自己的喷雾，他不懂为什么对女生没有用。
明明以前都是这么轻而易举拿下了别人。
他为了这个道具可是付出了半条命。
不等他多想，苗闪闪就感觉房间温度上升，他就像踩在热锅上一样，鞋底都烫穿了。
然而他去看旁边的封遥，对方没事人一样，脸都没红一下。
“怎么会这样？”他嘟囔着，朝着那边走去。
其他房间的玩家也发现了这点。
“即使是搭档，也都要业绩。”繁玉清在感觉到温度上升，而搭档张次瑄没有感觉时，开始做出推断。
作为新人张次瑄的悟性非常不错，她主动揽下直播带货的活，让繁玉清歇息，不曾想会发生这种事情。
“玉清姐，你来。”张次瑄听到这话，立马移开位子。
繁玉清开始带货，因她下单的观众慢慢多了起来之后，她就感觉周边温度慢慢下降。
“果然是这样。”她挑眉。
苗闪闪走到封遥身边，他的半张脸出现在镜头前。
[这个主播怎么还没死？]
[他怎么出来了？我不想看他，只想看粉头发的主播。]
[这个男人好碍眼，能不能不出现在镜头里？]
弹幕发言一向很恶劣，总是想让主播死或者去作死。
封遥已经习惯了。
但是苗闪闪却没有，他很在乎别人的评价，看到这些言语，他忍不住后退一步，自卑感和自尊心让他备受煎熬。
他是老玩家也发现了带货出去才能让温度降低，然而这些评论让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子都没了。
他咬着嘴唇。
热！热！热死了！
他感觉自己快融化了。
不！不能就这么死！
苗闪闪还想做一个万众瞩目的存在。
“封遥，该我带货了。”他说。
封遥看他满头大汗，所到之处的地面“滋滋”作响，就猜出来了原因。
此时听他毫不客气地话，眼珠子一转，封遥退出镜头，“我歇歇。”
她这话是对弹幕说的。
苗闪闪出现在镜头前，他拿出箱子里的碗，刚要说话，却看到弹幕都是骂他的话。
[你能不能去死，别来碍眼！]
[我要看那位主播，不想看你！]
[到一边去！]
[主播你快回来啊，快点来宰了他！]
[主播把他解刨了吧！]
[主播你要不要表演个自杀？]
[主播跳河吗？]
[主播…]
苗闪闪动动唇，别说带货，他连看弹幕的勇气都没了。
为什么都让他去死？
他捂着脸，“肤浅！您这群只看脸的人都是肤浅！”
说着，他又转身去骂封遥，不外乎是靠着脸去讨好观众等等言语。
封遥正在看之前其他玩家上交的道具，拿着一张纸剪着纸人，突然躺枪，她望过去，“我觉得观众说的绞断你的舌头这个提议很不错。”
她把纸人揣进兜里，拿着迷你剪刀，朝着苗闪闪走过去。
然而她还没出手，手机屏幕里突然伸手一只手抓住了苗闪闪的脖子。
他自从拿到几个高级道具后，一路顺畅，靠着道具的威力在副本里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可能太顺，这也让苗闪闪忘了副本里的鬼怪都不是什么善茬。
被掐住脖子，苗闪闪露出来的眼睛眼球凸现，他伸手扒拉那鬼手，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话。
鬼的指甲很长，直接插进了他的肉里，然而苗闪闪依旧没死。
封遥看着这一幕，大概猜出一些规则，鬼惩罚了出言不逊的苗闪闪，但是他的行为没有达到死亡的条件，所以鬼的指甲没有戳破大动脉。
她也不觉得遗憾，这种人当然是慢慢折磨才有趣不是吗？
封遥看着他挣扎，从开始眼里露出凶光，嘴里吐出难听的字，到现在泪水鼻涕模糊了脸，喉咙里挤出求饶的话。
真是有趣。
封遥忍不住笑了出来，双手开始鼓掌。
这画面在观众眼里是苗闪闪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掐住脖子，开始垂死挣扎。
这一幕取悦了一些观众，还有人下了一些单。
封遥为了近距离观赏，已经到了镜头前。
她站在坐着的苗闪闪左后方，微笑着鼓掌，“我的这位搭档表演的真是不错。”
看主播和自己拥有同样的审美，观众对于封遥好感倍升。
在苗闪闪窒息到尿了裤子时，那鬼手才松开。
不等他松了口气，鬼的指甲伸进他嘴巴里，硬生生把苗闪闪的舌头拔了出来。
[哇，这舌头拔的也太整齐了！]
[谁替主播出头了？他真的，我哭死！]
[我！]
二哥骄傲发言。
[小小的主播也敢对观众老爷出言不逊，哼！]
[二哥威武！]
一群人开始追捧二哥。
二哥心情好，又刷了一波礼物。
封遥乐的不行，“感谢二哥的礼物。”
房间味道真的难闻，她还后退了两步，算算时间差不多要下班了。
“这吃的，送给二哥。”说着，她忍着气味，把吃的挂在鬼的手上。
二哥拎着外卖收回了手。
对于主播的上道他心情不错，又是一波礼物刷屏。
等直播时间到了之后，镜头自动关闭。
封遥没看嘴巴冒血，一脸要死不活，舌头还躺在地上的苗闪闪。
她推开门出去。
不曾想其他人都在门口等着。
“你的业绩好好。”繁玉清说着，往里面看，“没事吧？”
她有些担忧。
其他人也都在打量封遥。
以前就有过不是新玩家的女生遭过苗闪闪的毒手。
“没死吧？”只有万觉关心这个。
“当然没有。”封遥道。
有人离门近，立马推开门，随后就闻到什么香味加尿骚还有血腥味道，立马捂住口鼻后退。
这一推门，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里面的状态。
“这…”
有人指着里面，也终于懂了为什么万觉会这么问。
他们看着封遥，这女生总是笑吟吟，人畜无害的，没想到这么狠。
“这可不是我干的。”封遥撇清关系，“是他出言不逊，冒犯了直播间的二哥。”
众人惊愕不已。
经理过来喜笑颜开，“小封你真是带货的一把手！”
众玩家立马去看经理。
后者的眼里只有封遥，“你的业务能力，相信不久就能涨工资。”
这饼又香又甜，封遥很是心动，立马保证，“我会继续加油！”
“好好好。”经理连连点头，之后看向其他人，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你们都学着点。”
众人点头。
“苗闪闪呢？”经理扫视一圈没看到人，生气的拍着旁边桌子，“才卖出去几件东西！”
正这时，苗闪闪从房间狼狈的走出来，他体力不支，身子歪歪扭扭。
经理看到他，脸色沉了沉，“带货能力不行，开会还迟到，公司怎么养了你这样的废物？！”
苗闪闪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
“和小封做搭档，我还以为你能向她学习，没想到你一直在偷懒给她拖后腿？”经理越说看他越不顺眼。
“苗闪闪看着像不舒服的样子，所以我就一个人直播了。”封遥装着善解人意的开口，“你不要怪他。”
“不舒服？怎么一工作就不舒服？”经理越听越火大，“明摆着偷懒罢了，好吃懒做的废物！”
苗闪闪盯着经理，双眼泛着寒光。
然而对方又不是吃素的，“你还敢这么看我？”
说着，经理伸出厚重的手掌，朝着他脸上就是“啪”一巴掌。
被封遥戳了眼睛，被鬼拔了舌头，现在又挨了npc一巴掌，而且旁边众玩家还看着。
苗闪闪愤怒，他的自尊被狠狠的践踏，这些人不可饶恕！
有知道他恶性的玩家，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里顺畅。
封遥还在温和的火上加油。
万觉无奈的笑了笑，无意间就看到新人张次瑄露出痛快的表情。
他抬抬眼皮，默默记下这个异常。
经理太生气了，还让其他员工过来把苗闪闪写进反面教材，贴在公司大门口。
他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我不管你们身体不舒服还是什么，业绩没有达标，都给我滚蛋！”他说着，剜了苗闪闪一眼，“看在小封替你求情的份上，下次直播好好表现，如果成绩还这么差，我就解雇你！听到没有！”
苗闪闪憋屈的点头，他用那只独眼瞥过所有人，双手握拳，今天的屈辱他一定会报复回去。
经理走之后，玩家三三两两结伴出去，并没有人搭理苗闪闪。
“他也有今天！哈哈哈哈！”下到一楼，迈出电梯，有玩家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有你的。”有人朝着封遥竖起大拇指。
封遥一脸无辜，“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他自己业绩不行才挨骂的。”
“呃…”那人一噎，仔细想想，似乎确实如此。
出了公司大门，看着外面墨染的天，封遥朝饭点走去。
万觉跟在她后面，“饿了？”
“准备打包去看看我那好大哥。”封遥说。
万觉听到这话，眉眼含笑，“这还聊出感情了？”
“我重情重义。”封遥拍着胸脯。
“张次瑄应该不是新人。”万觉把发现告诉她。
“嗯？”封遥看他。
“她或者她认识的人和苗闪闪有仇。”万觉有道：“我偏向后面那点。”
“那她今天会不会动手？”封遥好奇。
“应该不会。”万觉摇头，“毕竟，苗闪闪手里有几张好用的道具。”
封遥点点头。
他们人已经到了饭馆。
看到里面还亮着，她开始敲门。
很快老板来开门，“哟，你来了，想吃点什么？”
“打包几道菜去看一个朋友。”封遥自来熟的往里面走，之后念了菜名。
看着其他桌上放着没有撤走的盘子和碗，封遥好奇，“有其他客人吗？”
“不就坐在哪里了吗？”老板往那边指。
封遥两人对视一眼，这里明明没有任何人。
“可能是社恐。”老板看他们茫然，于是缓和气氛。
封遥眼皮跳跳，这个词还真是好用。
打包之后，两人出门。
“大哥说让我自己去。”封遥又道。
“我在外面守着。”万觉说。
封遥点头。
到达那片荒草，万觉拿出罗盘放在她手里，“有情况记得叫我。”
封遥虽然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出事，但还是收下了他的好意。
提着外卖，她走进草里。
一路顺畅的看到那两棵大槐树。
封遥就见远方的坟地黑影白影交叠，随后开始嚎叫。
今天没有月亮，周围黑漆漆的，但是封遥视力好。
她清楚看到那些鬼的长相，还有整体状态。
正坟头蹦迪的众飘，突然看到有人过来，吓的尖叫起来。
但有人看过直播，认出了封遥，“是你啊，主播！”
“你认识我？”封遥看着那白影，好奇询问。
这影子的一只胳膊透明的几乎看不到了。
“我看过你的直播，我很喜欢。”他像是见到偶像一样，激动的滔滔不绝，“今天的表演很不错，只是没能看到你解刨他，实属遗憾。”
“有的是机会。”封遥画大饼，“只要礼物到位。”
“我会一直支持你！”白影道。
其他黑白影子早就钻回了坟里，只有白影跟着封遥。
但是看到她靠近大哥的坟，立马停住脚步，然后转身回家。
本来热闹的坟地，一瞬间冷清下来。
周边卷过凉风，封遥走到榜一大哥的坟前，把外卖放在地上，“大哥，今天只有我一个人，你开门呀。”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只歪歪扭扭的纸人。
都怪苗闪闪，让她剪的这么仓促。
一阵风刮过，她手掌上的纸人慢慢动了起来。
好一会儿，纸人站直身体，“腿不和谐。”
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大哥的声音给人生锈的钝感，“这是最新的潮流。”
“你既然来见我了。”说着，纸人扭头看着封遥，“那么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封遥一头雾水，她是来要好处的，不是来干活的。
“请帮我寻找四十年前‘未来有限媒体公司’八月份进公司的那批主播下落。”纸人一字一顿交代。
“四十年前啊，可能已经死了。”封遥道。
大哥没说话，一阵冷风袭来，显然对于她的答案不能接受。
“按照套路肯定死了，而且是不得好死。”封遥忍着牙齿打颤，继续分析。
“那就找到尸体。”大哥的声音有些哑，他的语气带着迷茫和低落。
“大哥心情不好吗？”封遥看着垂着脑袋的纸人，“要不嗦粉？”
她指着自己带来的外卖。
大哥从她手中跳到地上，之后爬进外卖袋子。
小小的纸人，大大的力量。
它轻松打开了盖子，整张纸钻进了里面。
眨眼功夫，所有饭菜全部消灭不见。
“不愧是大哥，胃口就是大。”封遥吹捧。
“你只要帮我完成任务，我会给你丰厚的奖励。”大哥从包装袋里探出头，语气十分认真。
“让我考虑一下。”这个应该是隐藏任务，但没有系统提示音，可能只是个人能够触发。
“奖励很丰厚。”大哥强调这句话。
“冒昧的问一句，大哥怎么称呼？”封遥问，看起来对奖励并不感兴趣。
大哥叹气，“你不是很喜欢礼物吗？丰厚奖励吸引不了你吗？”
“你没有说具体奖励是什么啊。”封遥道。
“你很激灵。”大哥看她不好骗，微微吐出一口气，“不过奖励现在不能说，需要你找到那些尸体。”
“尸体里面有你对吗？”封遥问。
“………”
纸人佝偻着身子，小手想捂脸，但是因为胳膊不和谐，一只手碰不到头。
“你不会连自己名字都记不得了吧？”封遥又道。
看了很多电视剧的她，基本上能猜到所有套路。
大哥不说话，看起来默认了。
“你以前是那家公司的员工？”封遥又道。
“好像吧。”大哥语气茫然，“总之，这个任务我交给你了。”
封遥来的时候拎着外卖，走的时候，双手捧着一个小纸人。
万觉看到她那虔诚的样子，有些好奇，“你这是在干什么？”
“把大哥捧在掌心上。”封遥说。
万觉的目光落在她掌心中，看着金鸡独立的纸人低着头，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
“这是直播间的榜一？”
“对。”封遥点头，之后说了自己接到的任务。
“我只给你一个人发了任务，别人完成也没奖励。”看她这么快把自己卖了，大哥不高兴。
“没关系，这是我朋友。”封遥道：“他不在乎这点。”
见她如此信自己，万觉愉悦的“嗯”了声。
“那你们一定要找到那些主播。”大哥交代。
“明天去公司转转。”万觉说。
封遥赞同。
走了段路见她依旧捧着，万觉想笑，“你这样很累吧，我来吧。”
“那你一定要虔诚。”封遥交代。
万觉眼睛弯着，伸出手掌，“百分百真心真意。”
纸人快把自己缩成一团球，显然这个行为让社恐的榜一大哥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