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静了下来。
“你们不要这么严肃。”陈玉鹤看因为自己，两人都不吭声，他连忙又道：“路怀远没回来，他好像去了公司。”
“主公司的老板们来了。”万觉说。
“嗯，就是冲着他们去的。”陈玉鹤道。
“大哥不是厉鬼吗？他很厉害呀，你担心什么。”封遥听出他语气的担忧，有些不解。
“有鬼存在就会有镇压鬼的东西存在。”陈玉鹤道：“我本来想去找他，但是刚刚靠近门就有一股灼烧感。”
“啊？”封遥看向万觉，“你感觉到了吗？”
“这个需要好好观察。”万觉摇头。
“总之，你们一定要去找他。”陈玉鹤嘱咐，“我怕他会魂飞魄散。”
“你说的有道理。”封遥小脸认真起来，“不过，现在吃饭要紧。”
她坐在桌子旁边。
二哥一愣，“都什么时候了！”
他说着，身体却很老实的爬上桌，钻进那粉里。
吃过饭，封遥拿着干净衣服去小区淋浴房间洗澡。
踩着拖鞋，散着一头粉发，她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正看到木乃伊在门口。
从姿势看，刚刚是扒在门上，企图往里面看。
封遥眼皮跳跳，“你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他摆着手。
“哦？”封遥慢慢走近他，后者连连后退，目露害怕。
“我知道你的秘密。”
本以为会被打一顿，谁知道女生幽幽来了这么一句。
木乃伊瞳孔一缩，他身体僵硬，“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企图继续装无辜。
“你是人是鬼？”封遥看着大太阳，虽然木乃伊不是很喜欢，但是被太阳照着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当然是人。”他语气激动起来。
“哦。”封遥点点头，“其实，我是鬼。”
她咧嘴冲男人发出“咯吱咯吱”的笑。
“你…”他背后一个激灵，“这个玩笑不好笑。”
“演技真是不错。”看他还在装，封遥感慨，“期待你接下来表演。”
她说完，端着衣服离开。
木乃伊紧盯着她的背影，眼里闪过无数情绪。
封遥晾好衣服，回房休息。
二哥急，“你大哥快要死了。”
“他死不了。”封遥道。
毕竟那可是副本boss，哪有这么容易挂的。
“你这么相信他的实力？”陈玉鹤一愣。
“当然。”封遥盖着被子，“睡了睡了，别烦我。”
这小区的淋浴房是男女分开，男士的有些远。
万觉进来看到睡熟的女生，不由得放轻脚步。
二哥又道：“你也不管大哥的死活吗？”
“他不会死。”万觉说。
陈玉鹤一噎，这些人怎么这么相信路怀远的实力啊。
醒来是下午五六点。
封遥起床梳头发，打着哈欠整理衣服。
他们去吃饭并没有带二哥。
“早点回来呀。”二哥爬到窗户旁，巴巴冲两人挥手。
封遥摆手。
万觉两人下楼去那家店，不想却碰到了另外三人。
走进去就看到木乃伊朋友和繁玉清眼前放着的脑浆爆汁。
瞧见她进来，木乃伊朋友有些慌，欲盖弥彰的把吃的推到繁玉清眼前。
“你们也来吃饭？”她挑眉，说着人坐在旁边桌旁。
张次瑄点头，“嗯。”
她没什么味道，特别是看到同桌两个人点的食物后。
封遥和老板很熟，开口让对方来几样常吃的。
“我之前去了趟公司，听说公司的创始人也来了。”张次瑄说到这里，紧皱着眉头。
“创始人？”封遥眼皮一跳，“年龄多大？”
“反正不年轻。”她说，“这种人为什么能活这么久，而且为什么鬼没去把他弄死？”
张次瑄本就因为朋友的事情对这方面非常敏感，在知道这个公司幕后做的一些事情后，更是不能好好的控制情绪。
“可能是身上带了什么东西，鬼不能近身。”昨天开始就恍惚的繁玉清开口。
这话，让几人都看向她。
她赶紧又低下头，“我只是猜测。”
“你应该没猜错。”万觉道。
很快两人的饭上来，他们没聊天而是填饱肚子。
老板这次都给他们免费，并祝主播们晚上直播能取得好成绩。
显然，他这是卖众人人情。
夜幕降临。
封遥等人到了公司门口。
她仔细看了两个非人同事，然后发现他们虽然表情不太好看，但没有像二哥说的那样靠近就难受的烧起来。
经理出来迎接他们。
“恭喜你们走到了这一步。”他欣慰的打量几人，“今天你们要好好表现，大老板也来了。”
说到“大老板”，他语气激动起来，“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创始人，如果能入了他的眼，你们就能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我会好好加油的。”封遥非常配合的露出憧憬表情。
而其他人的表现却很淡。
经理不太高兴，“也是，你们很难想象大老板到达的高度，我原谅你们的无知。”
说完之后，他带几人上了三楼。
三楼办公区域被收拾收拾成了会客厅。
头发苍白，精气神十足的慈祥老人坐在皮质沙发上，双手撑在面前的手杖上。
旁边几个年轻的下属，都在讨好着他。
他一直保持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和蔼，但下属可不敢怠慢这位大老板。
众人进去就看到这一幕。
经理小跑上前，恭恭敬敬开口，“大老板，这就是最后五位非常优秀的主播。”
几人按照排名一一走进去。
之后在老板们面前站成一排。
大老板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眼镜盒，打开之后，他取出老花镜戴上。
“这就是这批主播？”像是打量着货物，他看了好一会儿，点点头，“还成。”
经理松了口气。
他们在打量主播，主播也在打量老板们。
中间的大老板脖子上挂着红绳，随着动作，底端的佛露了半个身子。
他手腕还带着佛珠，说话的时候，手摆弄着珠子。
这东西在一个作恶多端的人身上，实在是很违和。
“你们都做一下自我介绍吧。”大老板又道。
排第一的木乃伊没了之前的拘谨，非常淡定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而神情恍惚的繁玉清更是笑吟吟的，就像是被雨水洗漱过后的娇艳蔷薇。
这两个都在极力的表现自己。
封遥三人都是一愣。
这人或者说俯身人体的鬼，这是想干什么？
张次瑄没其他任务，也不想当出头鸟，所以并没有表现自己。
万觉看了眼封遥，也没刻意去争风。
最后一位是封遥，她上前一步，端着乖巧的笑容，开始介绍自己。
她的话很多，有用的没用的，总之要让老板们记住她。
本来头发颜色就很显眼，再加上这小嘴不停巴拉巴拉，老板们果然都望向了她。
经理却很急，从后面绕到封遥那边，示意她别说了。
然而被拉扯着胳膊的封遥，没有半分眼力劲，继续胡言乱语。
这碎言碎语让大老板眉头紧锁，其他老板们也开始露出厌烦表情。
繁玉清两人一看风头被抢，也耐不住性子，加入了自我介绍的环节。
从对未来的畅想规划，到对公司的崇拜，从个人的爱好到小时候的经历。
老板们揉着太阳穴，只觉得脑子要炸。
封遥一看，竞争选手来了，她鼓了鼓腮帮，手捏着大腿，眨巴眼睛想挤出眼泪。
“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我三岁那年八十岁的爷爷给我开家长会，却在冬天雪地里被冻死了。”
“我的前桌撕碎我的作业本。”
“我的后桌嫉妒我的成绩。”
“我的老师歧视我的发色。”
“十八岁那年，我被车撞，全身粉碎性骨折…”
封遥开始卖惨，内容前言不搭后语。
唯二正常的两个没说话玩家，差点笑出声。
听她这么说，老板又忍不住去观察她。
木乃伊立马加入比惨环节，“我八岁那年从楼上摔下来，我十岁那年全家被灭。”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气氛烘托到了顶点。
大老板只觉得脑子嗡嗡响，他抬起手示意他们不要说了。
然而，三人此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谁会管他。
经理额头冒虚汗，心里大叫：完蛋。
这动静吸引了办公室里的主持人。
她打开门静静听着，一直站到现在。
“你再说就淘汰你。”经理最后出声威胁。
封遥秒闭嘴，另外两人也及时刹车。
房间一瞬间安静下来。
啪啪啪——
办公室那边传来鼓掌声。
老板和玩家都看向那边。
祸女依靠着门框，“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祸小姐看好谁呢？”大老板突然询问。
他拄着拐杖站起身，身边的老板们立马跟着起来。
众人齐齐望着祸女。
封遥眨巴着眼睛，抬抬头。
心里想说必须是她。
“能走到这里的主播，都十分优秀。”祸女笑着道。
大老板点头，“祸小姐，那我们继续。”
“嗯。”后者又回到了房间。
封遥失望，之前明明说好的看好她，怎么现在却变了。
“你们的表达能力都很不错。”大老板坐回去之后，眼眸一一打量他们，“下面是正式考核，如何抓住我们几人的眼球。”
之后几人被分别带到了直播小房间。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手机，不过房间里多了一些道具。
见到那些奇形怪状的小玩意，封遥好奇打量着。
而繁玉清和张次瑄两人，则是一脸愤怒。
前者垂下的头，眼里还有恐惧和怒火，后者满满厌恶。
木乃伊眼里充斥着杀意，他面部都扭曲了一瞬。
万觉表情非常淡定，他拿椅子放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客厅里摆上了大屏幕，几个老板能看到五个直播间里的情况。
他们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昨天已经有了经历，今天还装什么纯情？”有人看他们迟迟没动作，有些不乐意。
“经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问经理。
“这个…我…”经理擦汗，小跑过去一一敲门催促他们快点行动。
封遥盯着那些东西看了几眼，就没了兴趣，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头继续开始卖惨。
老板们的脑子顿时又大了起来。
“这是搞什么？”有老板不满。
“我要给她打0分。”
“长得不错，但是这嘴碎的，而且不知道表演吗？这是真傻还是假傻？”
“经理，这批人是怎么挤进前五名的？”
“太差了。”
他们没看到想看的画面，很不高兴。
“既然他们不会，那你们去教教这些新人主播吧。”大老板道。
其他人一愣，随后笑了起来，“我们一定会让大老板满意。”
之后，他们起身，商量着一人选择一个房间，然后推开门。
封遥还在絮絮叨叨，听到开门声，微微挑眉，“干什么？”
“当然是教你直播效果。”说着，男人搓着双手，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之后朝着封遥走过去。
“你教我？”封遥站起身，“怎么你比我更会卖惨？”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的？”见她眼神黑白分明，老板更是兴奋。
他就是喜欢这种入世不深，没什么经历的小姑娘。
男人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呼吸都粗重几分。
封遥觉得他笑容让人倒胃口，在人靠近的时候，抬腿就是一脚。
男人一点防备都没有，坐在地上脑袋嗑到地板，这才反应过来。
“你敢打我！”他破口大骂。
“直播效果这不就来了吗？”封遥挽着袖子，靠近他，“有什么比出人命更吸引人的？”
“啊——”
房间传来杀猪般的叫声。
经理头上的冷汗狂流，完蛋了完蛋了，自己绝对要被开除。
他看着大老板，却看对方依旧是和蔼的盯着屏幕。
但就是他这个表情，却让经理更怕。
不怕上司发火，就怕上司情绪不外露，让人揣摩不透。
万觉那边在人进门之后，就偷袭把人捶倒在地。
他倒是没一直殴打，只在对方要爬起来的时候才会出手。
张次瑄把人绑了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而木乃伊和繁玉清都挂着笑容，用那些道具好好招待了老板。
一时间，惨叫声起此彼伏。
“大…大老板？”十五分钟过去，经理忍不住开口询问。
“你觉得我已经老了吗？”大老板突然问。
“啊？”经理茫然，不懂他为什么提这个，反应过来，连忙吹捧，“大老板精神十足。”
“是啊，我这么有精神，可挡了一些人上位的心。”他眼里闪过狠辣，“敲打敲打他们也不错。”
经理干笑着，伸手抚去额头的汗，不过他松了口气。
直播间突然成了这样，但是意外的取悦了大老板。
半小时之后，主播们从直播间出来，都没管老板们的死活。
“你们都很不错。”
除了封遥肯定自己效果做的好，其他人都没抱希望，所以当听到大老板夸奖的时候，众人皆是一愣。
房间里鼻青脸肿的老板们出来就要向大老板告状，结果就听到大老板夸奖着主播们。
他们身体一僵，话到嘴边打住。
几人对视一眼，有些心虚。
“今天的直播你们满意吗？”大老板问他们。
他们哪敢说不，纷纷点着头。
“那说说各位主播的优势。”大老板继续道。
这可就是在为难他们了。
几人心里恼怒，这是让他们把难堪说出来。
这个老不死的果然狡猾。
“1号主播…”一人开始睁眼说瞎话。
另外几人也没落后，说着一些夸奖的话。
“既然这样，那么这些主播都录取了。”他道。
这消息让主播和经理都很意外。
但是自己选择的人入了大老板眼里，经理非常高兴。
而老板们却面色扭曲。
这不就是在打他们的脸吗？
虽然他们此时的脸肿的像猪头。
“时间不早了。”大老板露出疲惫状态，“我还要在这里呆几天在离开，这样吧，主播们随我回住处。”
繁玉清两人听到这话，手拽着衣服才忍住动手的冲动。
老板们听到这话，心里一动。
他们狠狠看了主播们一眼，随后先一步跟着大老板下楼。
经理落后一步，他看着五位主播，“你们都很优秀。”
他很是欣慰，“你们未来一定会发光发亮。”
“好了，快点跟上大老板吧。”他说：“大老板的住处可不是一般豪华，去了之后，记得不要太丢人。”
几人敷衍点头。
封遥依旧是落在最后，刚要出门的时候，余光却瞥到一道黑影。
她脚步一顿，回头去追。
终于在一个直播间里，她看到了虚弱的大哥。
“你怎么搞成了这样？”封遥靠近他，随后拿出纸人，“先进来。”
“你…你都知道了？”路怀远声音干涩。
“嗯。”封遥点头。
“我真是没用。”他语气带着深深内疚和自责，“做人的时候救不了妹妹，现在做鬼却靠近不了仇人半步。”
“他脖子上挂的玉佩应该开过光。”封遥道：“你先等等，我把玉佩抢走，你就能行动了。”
“没这么容易。”路怀远说。
“哦？”封遥看着他，“你都知道些什么？”
“昨天拥有那些记忆之后，我就先赶来了公司，开始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甚至觉得公司阴气浓郁舒服。”
他道：“我也是因为这个，想进来一探究竟。”
“又有厉鬼？”封遥一愣。
“不，那是…”路怀路突然语气沉重起来。
“那是？”封遥望着他。
“我自己。”他道。
“啊？”封遥懵了。
“只是匆匆一面，但是我确定那是我的尸体。”路怀远咬着唇，“你知道僵尸吧，行尸走肉能被驱使。”
他的仇人，炼化了他的尸体，为对方做一些坏事。
路怀远心里涌上一股无力和怒火。
“不用担心。”封遥出声，打破他的沉思，“我能解决。”
“不用了。”路怀远摇摇头，“之前拜托你的事情，不用做了。”
“什么意思？隐藏任务也能取消吗？”封遥非常不乐意。
“危险系数太高。”他说：“你都叫我一声大哥，我当然要对你的安全负责。”
封遥一愣，“先离开这里吧。”
大哥“嗯”了声，进入纸人。
他必须趁着大老板在这里杀掉他，还有自己的尸体留着也是祸害。
封遥沉默的推开门，下楼前还和祸女打了招呼。
“嗯？”祸女抱着手机，又拍了她几张照片。
“刚刚为什么不夸我？”封遥还惦记这事。
“主持人绝对公平。”祸女说。
“你拍我照片，给钱。”封遥伸手。
“咦？”祸女放下手机，突然靠近她，嗅了嗅，“你身上的厉鬼，怎么虚弱成了这样？”
她惊讶，“这可不行。”
“啊？”封遥看出了大哥受了伤，但主持人这么大反应，看来伤比自己想的还严重。
“莽不是好计谋。”主持人不赞同的摇头，随后她摇着手机。
封遥见她从手机里取出一只小白船，人都呆住了，“隔空取物？”
“魔术。”主持人道。
“作为拍照的费用。”祸女把纸船送给她，“这船凝聚的阴气能快速修补那只厉鬼的亏损，不过…”
“不过什么？”封遥摊开掌心接过询问。
“凡事没有捷径，捷径必然会被反噬。”主持人笑吟吟的摆手，“我期待你们的选择。”
很显然她这个行为不是因为好心肠，只是想看戏。
封遥收下，随后听到门口传来经理声音，“小封，你怎么搞的？”
“来了。”封遥摆手和祸女告别，“有空一起喝下午茶。”
“好呀，如果你能活着。”祸女道。
跟着经理下来，她带着大哥上了豪车的后座。
大哥进入纸人后，就没开过口，像是沉睡了一样。
“阴气好重。”万觉看向她。
“这个。”封遥把纸船拿出来，“你能看出什么？”
“上面有阵法。”万觉接过，“能暂时让鬼实力大增，但是…”
“但是？”封遥示意他继续。
“但是只是短时间，能不能稳住魂魄都难说。”万觉皱着眉，“你哪来的。”
“祸小姐送的。”封遥三言两语说了大哥情况，和刚刚的经历。
“主持人希望看到他选择，而路怀远一定会那么选择。”万觉叹气，“就算没有纸船，他只怕也做好了魂飞魄散的准备。”
“大哥真的和厉鬼一点都不搭。”封遥揪着头发。
“对于那只僵尸，等去了大老板住处，我去看看。”万觉说：“既然你接了这个任务，我们就要完成。”
“好。”封遥打起了精神。
但是车子行驶了好长时间，她逐渐来了困意。
封遥脑袋歪着歪着落到万觉肩头。
青年伸手护着，眼眸看着窗外。
车子窜过那条街，晚上本来是百鬼的聚会，但是今天却一个影都没有。
车子驶向更豪华的地段，这里和公司那边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车子进入别墅大门。
车鸣声让封遥清醒过来，“到了？”
“嗯。”万觉点头。
司机打开车，示意他们下去。
主播们都下来，随后就见别墅前院灯火通明，大厅里还传来欢声笑语。
“进去吧。”
之前的老板们整理着衣着，示意他们进去。
他们对视一眼，随后跟上。
大厅像是豪华舞厅，灯光闪烁，乌烟瘴气。
男人暧昧的笑，女人娇俏的笑，让这里的气氛格外缠绵。
看到大老板进来，里面人都停止了活动，恭恭敬敬的向他问好。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大老板说完，往楼上走。
后面的老板没跟上去，而是看向主播们，“大老板喜欢清净，没事不要打扰他。”
他们说完，加入了刚刚的聚会。
那边有不少人打量着这批主播。
“这是新货？”有人直接就毫不掩饰。
“你去试试，非常带劲。”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老板和一男人说。
这让他们心里痒痒。
一穿着浮夸，长得人模狗样的花西装男人走过去，“我带你们去住处吧。”
看着他行动，其他人只是发出意味深长的笑。
男人调笑着，眼神在女生之间来回打量。
他在挑选目标。
几人跟着他去了四楼。
他特意把两个男生安排的远远的，之后亲自送繁玉清回房间。
封遥打开自己房间门，走进去关上，之后取出纸人和纸船。
她坐在沙发上，把两纸放在桌子上，开始观察。
很快敲门声响起。
“进。”她道。
万觉打开门进来。
“这住处很有讲究。”万觉走到她对面沙发坐下，随后把掌心罗盘放在桌子上。
“你看。”他道：“一面阴一面阳，简直是两个极端。”
封遥抿着唇。
“阴面阴气浓郁，的确养了很厉害的阴物。”他道：“应该是那僵尸。”
“对了。”封遥拿出之前在楼里找到的东西，“这里面的证据我还没看。”
万觉接过，拿出一个小型的机器，像是镜子但是智能机，后面又帖着符，非常奇怪。
封遥根本看不懂他是怎么摆弄的，但很快镜子里浮现了一些画面。
他们看了几分钟之后就关闭了。
“这个证据应该要等故事落幕，才能上交。”万觉道。
“一般套路都是这样。”封遥点头，摸着下巴紧盯着桌面上的纸人。
“你有什么想法？”他问。
“我的血能让怪物强大，主持人都喜欢。”她嘀咕，“也许能大哥不魂飞魄散。”
“可能。”万觉道。
封遥有想法就尝试。
她从兜里摸出小刀，眼睛不眨划破手指。
那血滴到纸人上。
一般情况下，血液会顺着往下流动，然后落到桌面上。
但是此时纸人上的血，却是顺着人体轮廓从头到四肢。
“有点用。”封遥道。
房间窗户突然“啪啪啪”被什么东西敲打着。
门外也响起“咚咚咚”的声音。
“哦，这是招来了其他东西。”说着，封遥眼眸一亮，“对僵尸应该也有用吧。”
楼上卧室正休息的大老板突然睁开眼睛，他皱着眉头，拽着手腕的佛珠。
房子里有什么跑动，大老板倒是不怕，只是觉得奇怪。
但是很快，他房间的柜子动了。
里面传来“砰砰砰”的捶打声音。
很快有指甲抓木质衣柜壁的声响，大老板神色凝重起来。
他伸手握住脖子的玉佩，嘴里念了几道佛经。
楼下的众人听到楼上的脚步声也是一愣。
“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跑去？”
“去看看是不是新来的，让他们安分点。”一人对旁边的佣人道。
木乃伊本来在自己房间，闻到一股香味，忍不住打开门直勾勾往远处房间去。
而走廊上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都朝着一个方向去。
繁玉清房间，她正在啃噬男人的脑袋，突然闻到什么味道，顿时丢下头，垂涎着打开门。
然而，在他们到达封遥门口时，那股香味突然消失不见。
被吸引的怪物鬼魂们立马清醒。
木乃伊和繁玉清对视，两人一愣，之后尴尬的别过脸，当没见过对方，各自往房间走。
其他生物则是立马跑了，平时它们可不敢来这边。
大老板听到柜子里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没动静，他微微松了口气。
只是，是什么东西把它惊动了呢？
他按响房间的铃声。
门口的保镖很快进来，“大老板。”
“去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他道。
“是。”保镖点头，回头关上门。
那边，封遥看着血液完全融合进纸人，外面声音全部消失。
她起身走到窗户边。
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往院子里看，“没看到僵尸。”
“失血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吗？”万觉从之前就在观察她，但是并没有看出什么，所以只能询问。
“不会。”封遥摇头。
她关好窗户，“哎，大哥的尸体不好吸引。”
封遥看着手指头，“我血液的魅力这么低了吗？”
明明那时候主持人都很垂涎。
“可能还没赶过来？”万觉给出听起来很荒诞的回答。
“我觉得是。”封遥却很信服。
毕竟，她深信自己是“万人迷”体质。
保镖出来自然没发现什么异常，大老板虽然疑惑，但也没在追究。
可能是去了哪个地方，所以才突然这么活跃吧。
望着柜子的方向，他想。
时间已经很晚了。
除了下面狂欢醉生梦死的众人，主播们都休息了。
次日，他们被喊起来。
下楼到了客厅，他们差点没认出来。
昨天的舞厅已经被拆掉，客厅宽敞干净。
佣人示意他们用饭。
饭桌上没有其他人，五人都是疑惑不解。
“大老板起的晚，其他老板昨夜没睡。”佣人道。
他们点头。
饭菜很快上来，异常丰盛的饭菜，并没有任何异常，香味飘飘，让人胃口大开。
封遥吞咽着口水，已经迫不及待。
看到她伸手拿鸡腿，繁玉清开口，“别吃。”
这话让行动的三位玩家动作停住，也吸引了旁边的佣人视线。
“是饭菜不符合胃口吗？”佣人笑着询问。
“吃这么多肉，容易发胖。”繁玉清道：“我们女主播，要保持身材。”
“可是，好香。”封遥眼巴巴的望着鸡腿，有些舍不得。
“生为主播要克服这些障碍。”繁玉清一脸认真，“这都是‘魔鬼’故意引诱我们的。”
说到“魔鬼”和“引诱”两个字，她刻意加重声音。
在听不出这话别有深意，那就是傻子了。
“我最近长胖了，早上还是不吃了。”张次瑄放下筷子。
“我也是，腹肌都要没了。”木乃伊道。
万觉没说话，只是露出恹恹表情。
而封遥也放下了鸡腿，她脸上闪过挣扎，“这就是当主播需要付出的代价。”
佣人看他们都没吃这些东西，有些着急，“你们已经很瘦了，吃点也没关系，早上怎么能不吃饭？”
“这菜真的不会让人长胖吗？”封遥看着她。
佣人重重点头，“不会。”
“那你先尝尝，确定不会胖，我再吃。”封遥一脸期待的望着她。
佣人表情一僵，眼里闪过慌张，“我…不…”
“客人都这么说了，你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
楼上下来昨天的老板之一，打着哈欠开口。
“我…我…”佣人一脸抗拒，双手摆着，“我怎么能吃客人的东西？”
她企图打消老板的主意。
“没关系，我的那份让你一半。”封遥非常大度的冲她笑。
然而佣人一点都不感动，不但如此，她慌张的嘴唇哆嗦，面色苍白。
“怎么了？这菜里有毒吗？”张次瑄不解的开口。
“惹客人不开心是要被开除的。”那边老板又道。
佣人身体一震，她咬着唇，硬着头皮上前。
佣人拿起筷子，颤颤巍巍的夹起一道菜，随后往嘴里送。
僵硬的咀嚼完，她挤出难看的笑容，“味道很不错。”
“客人们，这下放心了吧。”老板说着，紧盯着繁玉清，“不会因为一口菜而长胖的。”
繁玉清低着头，双手握成拳头。
“老板，我有直播方面的事情请教你。”封遥没打算继续用餐，她找到了新的乐子。
站起身，她眼神热切。
“你…你想干什么？”老板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别这么紧张。”封遥一脸无害，“我其实是想询问一些关于大老板的爱好，好巴结他。”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你的胃口倒是不小。”老板上下打量她，嘲讽，“那跟我来吧。”
老板想着昨天主播们故作矜持果然是为了吸引大老板的注意。
越想他心里越不平衡，一群眼高手低的东西，踩着他们讨好大老板。
一边骂主播们拜金，一边骂大老板怎么还不放手公司的权利。
都老不死的了，不知道退位去享受几天清福。
封遥跟着老板上楼，逐渐看不到身影。
佣人捂着嘴，狂奔出门。
“繁姐，这菜里？”张次瑄询问。
“有让人上/瘾的东西。”繁玉清眼里闪过恐惧。
“你…你怎么知道？”张次瑄又问。
“我…”繁玉清动动唇，却没说出个所以然。
他们没有继续追求，纷纷起身，没在客厅停留，而是在别墅闲逛起来。
二楼，封遥被老板带进一个房间里。
“你们都住在这里吗？”封遥跟着他后面，觉得好奇怪。
公司下属和老板住？什么爱好。
“我们是大老板的半个儿子。”老板看着她，用浑浊的眼神打量，“以后大老板的位子会由我们接管，你与其讨好他，不如讨好我。”
“哦？”封遥语气随意。
“毕竟他这身子骨，没准哪天就散架了。”老板说着，解开西装扣子。
“你就这么肯定他会把位子让给你？”封遥扭头，看着他一脸怀疑。
“我…”老板一噎，刚刚的邪念瞬间没了。
“看来你不一定是最后的赢家。”封遥嫌弃。
“大老板还没宣布，我们都有机会。”老板梗着脖子道。
“我只巴结大老板，你还不配。”封遥道。
“你！”老板愤怒，“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主播罢了，还嫌弃我？”
“现在是小主播，以后可说不定。”封遥胡言乱语，“大老板没有孩子吧？好像也没老婆。”
“你还打起这个主意了。”老板气愤突然没了，而是盯着她打量，“你的长相，的确是他喜欢的。”
“所以我们合作吧。”封遥道。
看她突然话锋一转，老板愣住，“哦？”
“你不是说我是他喜欢的吗？”封遥眨巴着眼睛，“我们可以里应外合。”
“说说看。”老板来了兴趣。
“你多说说他的兴趣爱好，和一些难忘的事情，我好去碰瓷。”封遥道：“等我接近他之后，我每天给他下药，争取让他早点死。”
她比划着“抹脖子”的手势。
“他非常谨慎。”老板摇摇头。
“所以需要我们共同配合啊。”封遥道：“我说的那些经历都是真的，我穷怕了，想当有钱人。”
“万一，你真的傍上他反悔怎么办？”老板又道。
“他身居高位，肯定多疑，你只要说出今天的计划，他肯定会怀疑我。”封遥笃定，“不用你动手，我就会被处理。”
老板回忆着大老板的谨慎，点点头，“他确实是这种人。”
“我们开始计划吧。”封遥有些迫不及待，“有没有纸和笔？”
老板去拿。
“这别墅你很熟悉吧？能不能画下来？”她问。
“你要这个干什么？”老板不解。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封遥道。
老板开始画地图。
“对了，还有他的生活习惯都列出来，我们要有针对性的拿下他。”封遥握紧拳头，“未来的大老板，荣华富贵正在冲我们招手。”
老板被她说的心里舒服极了，美滋滋的幻想起未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