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晏然微微一笑,倒也不曾強求。
返回西雍宮的路上,溫晏然忽然喊了池儀一聲:“今日再多送兩道菜給太傅。”
雖然袁言時已經慘遭降職,但其他人出於習慣,在非正式場合還會習慣性地沿用往日稱呼。
池儀柔和地應了一聲。
從天子對待對方與往常別無二致的態度中,許多近臣都有所猜測,昔日的太傅袁言時的降職多半隻是臨時性的,說不定哪日就要官複原職。
坐在步輦上的溫晏然也在想袁言時的事情,但她的猜測倒跟大部分人不一樣。
如今自己的收權之勢已經很明顯,對方是經驗豐富的老臣,不至於一無所覺,正常來說,袁言時會憑借輔政大臣的身份,會成為皇帝親政前的臨時性朝政核心,然而由於溫晏然本人不按常理出牌,已經把禁軍少府牢牢掌控在手中,也有了對她心服口服的重要臣子,對方成為事實核心的時間太過短暫,而且作為以忠君聞名的士大夫,他無法也沒有立場表示出對天子收權的抗拒。
袁言時年紀已經不小了,需要謀求一個退路,在意識到這一點後,多半會主動向皇帝表示謙讓。
不過對於這類位高權重之人來說,謙讓並不代表對方會就此放棄自己的政治理想。
溫晏然伸手扣了扣車輦邊沿,喚池儀過來,含笑囑咐道:“這些日子若太傅那邊有薦書上陳,不論何時遞入宮中,都速速拿來給朕。”
池儀應了下來,同時又有些不解,不知袁太傅那邊是不是有什麽要事。
溫晏然看出對方的疑惑,忍不住笑了一下:“阿儀莫憂,這也算好事——太傅有意與朕君臣相得,那朕自然要與太傅君臣相得。”
……
就在溫晏然與蕭西馳單方麵十分愉快地共進晚膳的時候,袁府中的晚輩們也在侍奉袁言時用餐。
天子一向禮重這位輔政大臣,幾乎每天都會從宮中送點東西出來,有時是菜肴,有時是衣物,價值倒不算高,但也表明了那名前太傅的重要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