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晏然看了池儀一眼,後者再一次把地上的陶駕給攙回了座位上頭。
陶駕第一次就坐時姿態恭敬,等第二回 就坐,就很有點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他幾乎是癱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看著天子,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
光看對方的狀態,溫晏然就覺得自己今日的表現頗有幾分昏君的風采——在這一點上,沉寂已久的係統跟她保持了一致的想法,倘若溫晏然能看到log日誌的話,就會發現,上頭總算出現了一條“預備充能”的語句。
溫晏然也曉得,陶駕會如此表現,自然是因為對方意識到了,如果作為皇帝的自己決意要前往上興關的話,光憑他一人之力,根本無法阻攔。
——早在她有意興兵的時候,遊戲麵板上出現了一個[禦駕親征]的新功能,後頭還標注了一行小字“僅在個人威信高於80時可強製開啟”。
威信意味著掌控力,溫晏然當然知曉,以朝臣們持重的性情,根本不會有多少人同意自己離開建平,但她握有中部軍權,剛除了泉陵侯,又收了南邊諸郡,威勢赫赫,大臣們根本無力抗拒,換做剛登基那會,就算她有著天子名分,也絕對會被大臣給按死在建平。
溫晏然笑了一笑:“朕想請陶卿隨行,自然是有用到陶卿的地方。”接著又狀似隨意地問了問陶駕府中晚輩的情況。
陶駕聞言麵色有些發白——忠直如宋氏,在覺得天子無德的情況下,都不會想要小輩出仕,何況陶氏已經遊離在官場邊緣十多年了,哪怕他自己確實願意不計生死,也會想要保全子女,免得對方因為戰事而喪命。
然而陶駕又不能不答。
天子今天既然過來,就不會真的對陶氏的情況一無所知,之所以開口詢問,隻怕僅僅為後頭的話做鋪墊。
因為家道中落的關係,陶氏下一輩中的孩子其實不多,算得上有勇有謀的也隻有陶駕本人的兩個侄子而已,不過在這個年頭,人們聚族而居,侄子跟親子的差距不大,叔侄之間也完全可以稱一句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