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偉大航路從稱王開始

第110章 基建模式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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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的精力總是旺盛的。

晚飯一結束,烏塔就又纏上十年來見到的唯二活人聊天。

她對外麵世界的一切都充滿好奇,從稀奇古怪的動物一直問到最近流行的元素、出名的人、有趣的小島。

有些艾米還能解答,但有些……

她和烏塔一樣,算半個家裏蹲,很少會給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分些精力。不過艾米很會轉移話題,遇到回答不上來的問題,便不著痕跡地引出更有趣的人或事。

看得出這個曾在海賊船上生活過很久的少女,多多少少也沾了某一類‘海賊’的特性,那就是對冒險很感興趣。

冒險故事,艾米自身沒有。

但介於之前有一個總在自己身邊滔滔不絕說著自己冒險故事的人,這部分自然也不難。

“誒!居然還有騙子島?”在聽到艾米說了艾斯最初出海時被一個島騙去所有糧食的故事時,烏塔麵露驚訝。

“嗯,聽說那個島上的人雖骨瘦嶙峋,但那其實就是他們本身的樣子。別看營養不良、麵瘦肌黃、衣著襤褸,其實身體素質比一般人都要好。他們會靠著帶有欺騙性的外表騙取路過之人的錢財。”

“好過分誒。”

艾米聽了不置與否,轉而說起另一個島:“還有飛鳥島。聽說那島上生活的人都會有一隻伴生的鳥,簽訂契約做一輩子的伴生夥伴……”

“這個和一個水上城市的某種動物好像!我忘了那個叫什麽名字。大概就是一種水上交通工具,喜歡吃……嗯,喜歡吃什麽來著?”

大概時間門隔得太遠,烏塔隻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七水之都的布魯,喜歡吃水水肉。”

“對!”她當時還專門嚐過,唔……也不是說不好吃,但她確實不喜歡。

喜歡吃這種軟乎乎的肉的,隻有香克斯他們那群笨——

當某個名字再次毫無征兆地蹦進腦子裏,烏塔晃動的腳一頓,停了下來。

眼下她們正待在庭院的廊道上,烏塔坐在橫欄之上背對著庭院,而艾米則站著雙手搭在橫欄上,所以以艾米的角度能將對方的情緒盡收眼底。

但這一回,無需艾米轉移話題來分散

她的情緒,她就像是早就習慣了時不時想起某些人某些事般,很快神色就恢複如常,把自己從莫名的情緒裏拉了回來。

“還有呢還有呢?”烏塔問起了別的,“比如之前提到過的,由食物組成的國家真的存在嗎?”

“嗯,叫托特蘭王國。不過統治者是一個海賊。”

聽到‘海賊’這個詞,烏塔本能的蹙了蹙眉。

艾米有發現,盡管之前提及海賊的次數很少,但每次涉及到這個字眼時,對方總會露出憎惡表情……

不,也不是純粹的憎惡,更像是怨恨。

艾米覺得自己離這個愛麗吉亞王國滅國真相很近了。

但她沒表現出來,也沒就海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轉而說起其他事情。

“截止到現在和你說的,基本還算這個世界美好的一麵。”

“什麽?”聽艾米突然這麽一說,烏塔一時間門難以反應過來。

“這個世界很大,我隻說了一部分……嗯,算是以冒險家的視角和經曆描繪的小世界。”

無論是原來的故事劇情,還是後來遊戲玩家之間門的海上爭霸,所描繪的基本上都是宏偉的、充滿冒險與刺激的、屬於‘自由’者的故事。

就好像部分西歐史般,雖展現的是人民與暴/政與封建之間門的不屈鬥爭。究其根本,或許隻是利益分配不均。

占百分之三十主體地位的群體為了‘自由’向掌權的百分之一二的群體發起抗爭,捍衛自己的權利。

這個世界也差不多,其曆史描繪的無非是就這百分之三十左右的人之間門的故事。

有百分之七十、真正占主體的人被驅逐出這個權利的遊戲之外。

無論是玩家身份還是以艾米現在所得到的權利和地位來看,她知道、也不反駁自己屬於的群體是那百分之三十。

隻是在偶爾招募人物、查看那些難民的信息時,在和非加盟國國家建交時,偶爾路過某片荒蕪之島時……能窺探一二那百分之七十的世界罷了。

她自詡不是什麽偉大之人。

不會在路過看見一個國家的人受苦就開倉濟民、捐獻物資亦或是打倒那個國家暴/政惰/政的統治者。

不過……

艾米看著那帶著不解之色的少女,補充道:“大部分世界還是殘酷的。比如有些地方要無休止的上交‘天上金’,為此已經餓死了一大半的人。有些地方被海賊統治,上交的金錢改成另一種聽起來好聽的名字,叫保護費。還有的地方是三不管地帶,每天都會有人餓死、發動□□、起衝突、變賣自己的兒女,販賣奴隸……”

眼看少女臉色越來越差,艾米也就適時止住後麵的話,隻道:“這也是世界的一部分。”

烏塔沉默了很久才從橫欄上跳下來,做和艾米的姿勢一樣側靠在圍欄上。

“這我知道,粉絲們和我說過。”

距離她得到SSG攝像電話蟲不過半個多月。

她每天都在欣喜自己能通過這電話蟲接觸到外麵的世界,更加欣喜連同視頻的觀眾、粉絲們向自己表達愛意之情。

因此,她仿佛每天都生活在蜜糖罐裏,那些曾經不停困擾自己的人以及畫麵也漸漸消失在夢裏而日常的發呆裏。

但很快她發現了,那些人的生活並不美好。

奈奈小女孩說她每天都要做三份工作,不然莊園主就會把她趕出去,或是像餓死她的弟弟那樣把她也餓死。

斷腿的山姆大叔說,他因為他趕時間門沒注意看路,不小心撞到了貴族,於是被打斷了腿。

巫雅小姐姐說,她父母已經開始籌劃將她賣給地主當情人,換取能生活下去的費用,她不知道逃還是不逃……

……

烏塔如實將這些都告訴了艾米,而後補充道:“不過他們說,我的歌聲能治愈他們,讓他們感覺重獲新生了!”

說到這裏時,烏塔的眼睛亮得驚人,連月色都被襯托的有幾分暗淡。

艾米換了個姿勢,將側耳的頭發捋到身後,胳膊搭在橫欄上,彎了彎手背支著側臉,問道:“所以你是覺得,歌聲能救人嗎?”

烏塔不解艾米為什麽會這麽問,但既然說到自己最重視的歌方麵,她自然是毫不猶豫。

“當然。”

隨後又道:“所以我現在正在想怎樣才能讓更多的人聽到我的歌聲。”

“你想拯救更多的人?”

“如果可以的話,自然是讓所有人都可以幸福啦。”烏塔托著小臉,帶著笑意,看起來是真的在認真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人的夢想或目標無論大小別人都沒資格評判。

就算這個目標看起來遙不可及、看起來不切實際。

更何況還是這種常人難以企及的大愛。

不過……

“我想,光唱歌應該救不了大多數人。”

這話讓烏塔的笑僵在了臉上,她斂去笑容,微微蹙眉:“為什麽?不……不對,他們都說被我拯救了!前天山姆叔叔還說謝謝我,他又有活下去的動力了!”

可能,救人或是回饋粉絲對於這個迷茫多年的少女來說是為數不多能保持活力與**的執念。

“就算是艾米姐姐,這樣說我也會生氣的。”

“我沒有完全否定。”艾米道,趕在對方開口前給出了自己的理由,“歌這種充其量隻是慰藉品。除了少部分願意為音樂付出一切的樂癡外,常人不會把歌當一切。”

“當生活不如意或是遇到糟心事時,人們會通過其他方法來舒緩壓抑自己的情緒。有的人選擇聽歌,有的看書,有的去運動,有的選擇和動物、植物、大自然待在一起……方法多種多樣,但無論是哪種方法,人們都隻是想從中汲取一絲力量而已。”

“因為正好烏塔你的歌聲很有感染力、能慰藉人的心靈,所以很多人才會說被你的歌聲治愈了。但……”

說到這裏,艾米頓了頓,看著那位咬唇一語不發的人許久才繼續道。

“但,如果讓他們選擇,選擇到底是聽歌慰藉心靈還是直接從源頭上解決問題,應該都會選擇後者。”

“就好像那個斷腿的男人,最想要的其實還是那雙腿。那個需要做三份工作的小女孩其實是想要一個不苛刻的主家……其他人也是。”

“究其根本,比起更高一層的精神享受,普通人一生所追求的還是最基礎的物質富裕。這是光靠聽歌帶不來的。”

“所以……你是想說我的目標很可笑嗎?”

烏塔緊攥拳頭,努力控製自己不要發抖。

她……也隻會唱歌啊。

“不。”艾米很快答道,“我隻是說‘光靠唱歌應該救不了大多數人’,但唱歌這種做法,也可以將抽象

之物轉化成物質資源。”

烏塔一愣,下意識問道:“那是什麽?”

但這一回艾米沒再繼續往下說,而是道:“你可以自己想想看。”

又道:“今天已經很晚了,該休息了。”

……

烏塔在**翻滾了好幾圈,依舊沒想明白如何將抽象的東西轉化為現實的東西。

“變成現實的嗎……”

烏塔又抱著抱枕一滾,思考那句話。

如果說把現實轉化成抽象倒挺簡單的。

因為她的歌歌果實能力就可以把人拉入虛擬世界‘歌世界’。

至於抽象變現實……

許是一天忙得太累。

又是唱歌給觀眾聽,又是去牧場喂家畜,之後又纏了艾米很長時間門。

過於興奮的大腦在徹底歇下來時,疲憊感立刻席卷全身。

不一會,烏塔就想著這個問題睡著了。

至於艾米……

待在客房小憩了一會,在放出的見聞色感知到這地方唯二的兩人都睡著後,悄悄地翻出了房間門,去了城市廢墟。

最先經過的地方是白天烏塔帶她走過的廢棄公園。

廢棄公園已被植被覆蓋,呈現半森林狀。

這裏生活了很多小動物,也就是烏塔的‘朋友’。

大晚上走在充滿鳥類咕咕咕叫聲與窸窸窣窣的響動聲裏,大部分人或許會感到害怕,但對森林有感知的艾米不會。

她拎著改造的夜燈,走到公園原先的噴泉中央坐下。

“過來。”

一聲令下,那些遊走在四周的動物們便圍了過來。

從飛禽到走獸,肉食草食動物都拋棄了對天敵的害怕出現在艾米麵前。

看著五花八門的動物,艾米思忖了片刻後,取了一些食物出來分給動物們。

“把你們的眼睛借給我吧。”

聽懂了艾米的話,吃完食物的動物朝四周散去,湧進城市廢墟中。

同時艾米也閉上了眼睛,開始通過數隻動物視線傳回來的畫麵開始搜查起自己想要的東西來。

艾米會有這行動,和那個奇遇任務有關。

一開始

她隻是想把人拐走。

無論是什麽滅國真相還是和紅發海賊團之間門的恩怨都不重要,也與她無關。

她搜集情報也隻是想弄清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該用什麽辦法才能取得對方信任。

但……

【觸發奇遇任務:找到愛麗吉亞王國滅國的真相(0/1)】

【進度:50%】

【獎勵:積分X5000、神秘獎勵X1】

蚊子再小也有肉。

更別說她也想知道那神秘獎勵是什麽。

來都來了,完成下任務也是好的。

至於進度條的進度,估計是與她的猜測有關。

50%,大概是說她猜對了一半。

猜測:滅國之人不是紅發海賊團,而是被他們留在這裏的、原先不屬於這個地方的少女烏塔。

關於烏塔滅國的行為是主動還是被動……

應該是被動。

在交流時,她有意無意往人性上談論,對方下意識所展現的都是善良而大愛的一麵。至少比艾米這種有時候會把人想到最壞的人善良太多了。

所以被動最有可能。

為此她還專門又翻閱了一遍歌歌果實的能力介紹。

但介紹上明確表明,除了能將現實中的人帶到虛擬的世界這一點外,並沒有哪一點說這種果實的能力能物理摧毀一座城市。

艾米有留意過。

城市建築的損壞方式比起人為更似天災。

除了紅發海賊團那種一刀一座山的海賊們能造成這樣的慘狀,一般人搞不了那麽大陣仗。

倒不是艾米以貌取人,而是她試探過了,烏塔的身體素質隻是稍微比普通人好一點。

三種霸氣都沒有學過,也成不了徒手劈山的金剛芭比。

除非操控EVA機甲。

……

【叮——進度:55%】

當一個普通的攝像電話蟲被梅花鹿的角頂了頂,進度條突然從50%上升到55%。

算是關鍵線索?

當小鹿將電話蟲叼回來後,艾米分了點食物給它,便查看起電話蟲來。

電話蟲是一種喜歡被飼養的生物,不過在此之前,它們都生活在野外。

這隻看起來有點老舊的電話蟲應該在野外生活了很長時間門,以至於病懨懨的。

艾米想了想,丟了幾顆飼料丸喂食。

“!”

下一秒,那隻看起來快死的電話蟲立馬精神了起來,甚至還主動播放起自己記錄的畫麵。

艾米:“……”

這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但不給艾米語塞時間門,充斥著慘叫聲與爆炸聲伴隨鋪天的火焰占據了整個投影畫麵。

[看到這影像的人……要千萬小心……那個叫烏塔的小女孩很危險……她的歌聲能毀滅世界……]

透過火光,艾米看到了那堪比巨人的怪物正肆意攻擊著城市,以一個勢不可擋的速度瞬毀大半塊島。

怪物?

記錄的畫麵隻有短短三十秒,在照到怪物的一角畫麵就黑屏了。

艾米默了默,又將這三十秒的影像反複看了看。

確定沒有一絲細節落下後才放下電話蟲,抬頭看向慘淡的月色。

【叮——進度:80%】

既然進度瞬間門飆升到80%,那說明她總結的猜測大體沒錯。

估計當時的真相是這樣的:

如香克斯的個人情報上記錄的那樣,烏塔是他的養女,同時也是紅發海賊團的成員。

會來這座城市……大概是因為烏塔熱愛音樂,所以帶她來到這座以音樂文明世界的國家來……參加比賽?學習?參觀?類似這種目的。

而後烏塔不知從哪召喚出了破壞性極強的怪物,既然攝像畫麵說‘她的歌聲能毀滅世界’,那應該是用了什麽唱歌的方式召喚的。

失控的怪物屠殺了整座城市,然後烏塔因為或是昏迷或是戰後創傷啟動大腦保護機製遺忘了那段記憶。

不知出於什麽目的,或許是不想讓那年僅七八歲的養女知道自己是滅國的凶手,香克斯等人便主動攬下了這份滅國的罪責,然後……把自己的養女拋棄在這個地方……跑了?

而戈登,這個作為這座愛麗吉亞王國的國王,自己被滅國了非但沒有憎惡香克斯一行人,反而盡心盡力照顧著滅國的真正凶手烏塔。

麽戈登在這場災難裏也有一部分責任,要麽就是大愛無疆。

但不管怎麽說,都表明了戈登也是當時事件的知情者。

而作為知情者,他為海軍提供的口供說是紅發海賊團心起歹念毀了國家……

“嘶……”

就、很難評。

挺荒謬的。

事情的起因和做法也說不上誰對誰錯。

用造化弄人這一詞來形容都覺得有點淺了。

這已經不是造化弄人了,這分明是拿人當小醜耍。

感覺看了一部狗血劇的艾米也不知自己是什麽心情。

該同情那些無緣無故卷進災難中的民眾嗎?

還是主動背鍋的紅發海賊團?

還是沒有任何理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被拋棄十年的烏塔?

還是一夜之間門從國王變成一個老頭兒的戈登?

很難評。

艾米不會糾結這種已經發生、就算糾結也改變不了什麽的事情。

比起去糾結這事的對錯,還是想想怎麽完成任務,順便讓人自願跟自己走。

剩下的20%或許是她的猜測還有哪裏不對,也可能是需要找到那個怪物才算完成。

左右在這片廢墟裏翻不出能增加進度條的曆史遺物,艾米收了電話蟲,趁著天還沒亮又去別的地方尋找線索。

這座島除了坐落在盆地上的廢墟城市外,隻有山脈之上還有建築。

隻能說音樂藝術之都不愧是音樂藝術之都,就算破敗的建築群已被青苔和裂紋爬滿,也依舊能看出昔日的輝煌。

這是艾米在白天時觀光就感受出來的。

山脈上的建築以音樂元素,如音符、樂器等形狀搭建居多,外形更似小教堂風格。

不過不管是哪間門教堂,推門而入能看到的都差不多是音樂大廳或是音樂教室的構造。

艾米就一點一點順著第一個建築查看過去。

最後站在了荒廢掉的城堡麵前。

艾米在城堡外巡視了一圈,發現後門有人進出過的痕跡。

現在這座島是座隻有兩人的孤島,如果沒什麽事情,那兩人應該不會經常進出其他廢墟,至少從剛剛艾米

的搜查來看,也就幾間門音樂教室有被使用過的痕跡。

艾米在後門站定了會,點著燈貓著腰從破敗的小門裏鑽進去。

從向下的台階來看,這應該是通往某個地下室的通道。

為了估計深度,艾米算了自己所走的台階數量。

大概是在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她邁過最後一階台階,踩在了平地上。

又走了一段大概有十幾米長的通道,艾米來到一扇久未修葺的石料大門前。

石頭做的大門向來很重,如果沒有機關,靠人強硬打開需要費不少力氣,以島上這兩人的體力來看,應該是有機關。

艾米想了想,向四周延伸出數道藤蔓。

藤蔓如她的手指,在接觸地麵時會有感覺。

靠著多觸手的感應,艾米很快就找到了一處鬆動的開關。

按下。

門應聲打開。

果然這裏經常有人光顧。

灰塵很少,有被打掃過的痕跡。

而擺放在這裏的……是書。

艾米隨意翻看了幾本就將其放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嗯,果然不出所料,都是關於樂理的書。

這樣看來就不奇怪了。

作為音樂王國國王的戈登自身音樂造詣就很高,就算被滅國了依舊專注音樂事業也不過分。

不過……也不至於將書都藏在這裏麵不讓他人發現,就好像是想藏著什麽一樣。

想著,艾米換下提燈,直接拿出照明強的燈籠龍魚燈按在地上。

刹那間門就將整間門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艾米先是四周打量了圈,所見之景依舊是數不清的書與書架。又低頭看了看地麵,是一些常見的地磚圖案。

抬頭……

【叮——進度:85%】

艾米眯了眯眼。

啊,找到了。

是一略有些詭異的圖。

中間門是個眯著眼睛雙手緊握、身形龐大而漆黑的怪物。

怪物底下,有好多類似人體形象的圖案做著各種奇怪而詭異的姿勢。

像是在痛苦的掙紮,又像是在祭祀著什麽。

剩下的就是

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了。

嗯,看不懂。

不過她家裏最不缺查看文字的人了。

介於暫時聯係不上那株智慧植物,艾米想了想,試著給另一位知識淵博的人發去夜間門騷擾短信。

【艾米:睡了沒?】

現在是大概淩晨三四點,艾米原隻是隨便問問,之後還是拍下照片等對方醒來再回複。

卻沒想到對方也是個夜貓子,幾乎是下一秒就回了。

【得不到的女人:嗯?】

艾米有些詫異。

【艾米:這麽晚還沒睡?】

【得不到的女人:你不也是?】

也是。

純屬廢話。

以便不開展一些沒必要的廢話,艾米直接撥通了視頻電話。

兩秒後視頻便被接起,率先映入眼簾的就是羅賓那絕佳的身材。

她雖然穿著寬鬆的睡衣,但背景不是自己的房間門,而是那艾米偷過香蕉鱷魚的客廳。

看著羅賓愜意地喝著茶,艾米忍不住道:“這就是老板不在家的狀態嗎?”

羅賓的現任老板克洛克達爾剛在瑪麗喬亞開完會議不久,就算速度再快,也得一個星期趕回去。

羅賓調整自己的坐姿到一個舒服的位置:“我也很努力工作了,不是嗎?”

說的是那個合作的‘雨宴’線上賭局。

看對方視線一直看向某處,艾米又問:“在做什麽?”

“看比賽呢。”頓了頓,又補充道,“你弄的那個。”

那就是‘絕地求生’了。

艾米輕笑了下:“大晚上也有人在‘兢兢業業’?”

“嗯……還挺多。”羅賓又道。

就是Mr.2被淘汰的太早了,不過淘汰他的那位海軍之後也挺可憐的。

“所以大晚上找我有什麽事嗎?”

她可不覺得這個女人沒事會找她。

艾米不再閑談,將畫麵一轉,讓對方看清天花板上的圖案。

“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原本還很愜意的羅賓在看清內容後坐直身子,蹙眉麵露嚴肅。

“你又跑到什麽危險的地方去了?”

“一個廢棄小島。”

“去做什麽?”

“聘請人才。”

羅賓:“……”

原本羅賓還有一絲擔憂,但見對方依舊有閑心思做自己那套事情時,便都化為語塞。

算了,這家夥的實力擺在那。

羅賓也沒藏著,將讀懂的文字一一解說出來:“這上麵說,某一種匯集所有負麵情緒,包括陰暗、孤獨、痛苦等的情緒結合體為不可觸碰之物。也可以稱之為魔王。它能通過一種叫托特穆吉卡的禁章樂譜降臨於世……”

【叮——進度:90%】

原來是這樣。

那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艾米沒打斷羅賓的話,聽著她把後續所有內容補完,包括能侵入歌世界與現實世界等等事情。

“……你怎麽會找到這種東西?”

“碰巧吧。”艾米隨意道。

“總之,注意安全吧。有事再找我。”

“當然。”艾米道,隨後又來了句每次結束聊天時的結束語:“所以什麽時候背刺你的現老板來我這?”

羅賓笑了笑:“晚安。”

掛斷電話。

唉,依舊得不到。

掛完電話後,艾米收起了隨意的態度。

認真盯著那詭異的圖案看了又看。

她不是什麽史學家,就算羅賓解讀過她也看不懂那些深奧的文字,但,她能發現隻有她能發現的細節。

那魔王圖案的中間門有一條極其細小的細縫。

艾米讓腳底生長出植物根莖,將她整個人托到天花板處。

近距離看圖案更詭異,仿佛剛剛還‘閉眼’的魔王眼下睜開了眼睛。

一個對克魯蘇文化都能持欣賞態度的人又怎會怕一個‘塗鴉’,當下隻是笑了笑,然後一拳砸在了那塊圖案上。

砰——

天花板應聲碎裂。

也就在這時,一個震驚而慌亂的男聲響起:“你在做什麽?”

是戈登。

早在戈登進來前,艾米就感知到了。

不過她也沒打算隱瞞。

畢竟她在做這些事之前就決定開誠布

公了。

要說誰更心虛點,應該還是依舊藏著這份能召喚惡魔的樂譜之人更心虛。

這一點是艾米從進度條沒百分百中猜測的。

碎裂的天花板後還有一塊密格一樣的東西,於是艾米又來了一拳。

【叮——進度:95%】

這一回,幾章樂譜從暗格裏飛了出來。

艾米將其收入手裏,而後才降落在地。

轟動——

又是幾道聲音重物落地的聲音。

當幾個模樣酷似機器人的人形兵器走進來,艾米的第一反應是:還真有EVA啊。

噗呲——

麵對艾米的感歎,機器人抬手就是一個激光掃射。

但激光也穿不透附著了武裝色的藤蔓,艾米沒管那些畫風亂入的機器人,抬手扶起被機器人嚇到在地上的戈登,將其拉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而後……

藤蔓纏繞。

將所有想要攻擊的機器人都禁錮住,順便碾斷連接中樞的接口。

當所有機器人都被物理停止後,艾米將所有機器人全部裝進了背包。

難得的機器人,不要浪費。

回頭讓凱撒改裝改裝接著用。

看到這一幕的戈登從震驚到無語:“……”

算了。

就算真是個強盜也還能怎樣,實力擺在那裏。

隻希望對方不是衝著他和烏塔來的。

不過從對方願意救自己這一點來看,應該不至於謀財害命。

“你到底是誰?來這有什麽目的?”

戈登一連兩問。

大概是老年人睡得淺,戈登醒的很早。

他照往常一樣來這個地下藏書室看樂理書,結果就碰到了一個——目標直指被他藏回去的托特穆吉卡樂譜。

“出去再說?”

……

五點的天空已經泛起了一層魚肚白。

戈登看著那不停從一個電話蟲裏掏出各種東西的女人,一時間門不知道說什麽。

沉默許久,還是問出放在在地下室的那番話。

“不是說過麽?我是商人。”

見將一

杯茶推到自己麵前,戈登沉聲道:“一個販賣服裝的海商可不會知道……”

戈登看了眼被對方壓在電話蟲身下的那幾頁樂譜。

“我確實是個商人,但我從來沒說過我是一個賣衣服的海商。”

“你明明……”戈登下意識想反駁,但回憶了下對方說的話,好像確實沒有。

[蘇利亞城市是有名的服裝設計城市,很多人都喜歡那裏的衣服……我便想著能不能在這上麵賺一筆。]

嗯,隻是說想在這上麵賺一筆,完全沒說過自己就是名賣衣服的海商。

文字陷阱。

不過是引導人那麽認為的罷了。

“所以你有什麽目的嗎?”戈登心累開口,“如果目標是財寶的話,你昨天看到了,我們這裏所有財寶全部都被紅發海賊團的人掠奪走了。”

對於對方不認同她商人這個身份,認定她有危險、目的不純這一點,艾米也沒生氣,畢竟她方才在地下室的行為確實有點像土匪進村。

“放心吧,商人要財會比海盜要財委婉些……我想烏塔成為我的人。”

“噗——”

戈登原本因口渴想喝點水,聽了艾米前半句話稍稍安心,但後一句話直接讓他剛喝進去的水噴了出來。?

委婉?

這不比海盜明搶還明搶啊!

“不可以!”戈登激動地站了起來,“我答應過紅……”

剛說出幾個詞,就如卡殼了般,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艾米吃了口軟麵包,吞咽下去後才道:“答應過什麽?”

戈登沒有開口,而是重重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這話不能說。

“答應過紅發海賊團的不把愛麗吉亞滅國的真相告訴烏塔,然後養她長大嗎?”

“!!”

艾米聲音平平,卻在戈登心裏砸出了千層浪。

“你怎麽會知道?!”

“不,不對。”意識自己不應該承認的戈登趕緊反駁,“沒有這回事!這個國家本來就是作惡多端的紅發海賊團的人滅掉的。”

“那你為什麽還願意照顧從他們船上下來的烏塔呢?”艾米一針見血。

這話讓戈登嘴巴張了半天,幹巴巴道:“那、那是因為她在音樂方麵造詣極高,我、我不想錯過這麽一個好苗子……”

艾米沒再說話,而是在對方坐立不安中吃完整塊麵包,才擦擦嘴角,直接將昨晚撿到的影像電話蟲打開,放給戈登看。

[看到這影像的人……]

[……她的歌聲能毀滅世界……]

在艾米沒有手動關掉前,那三十秒左右的影像一遍又一遍播放著。

每一遍播放,戈登臉上的血色就退掉一分。

[她的……]

啪。

艾米按掉了開關。

這算是最無法反駁的鐵證。

“好吧……”戈登無力的垂下胳膊,承認道,“這個國家確實是被……被烏塔召喚出來的魔王毀滅的。”

說著又急匆匆道:“但是她也是無辜的,她根本不知道那份樂譜能召喚出……”

“戈登……你、在說什麽?”

就在戈登還想說什麽的時候,一道帶著微顫的女聲開口道。

戈登這才發現,有晨跑習慣的烏塔不知從什麽時候走到了他們身邊,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不!烏塔,不是這樣的……”

戈登心頭一緊,下意識想解釋。但烏塔早已聽不進他的話,她三下兩下就大跨步走到兩人麵前,一把抓起那個影像電話蟲打開查看。

[看到這影像的人……請務必小心……]

看著那不斷重複慘狀的畫麵。

火光、木頭燒焦的味道、遠去的船隻、自己的哭泣聲再次朝烏塔襲來。

危險?

歌聲?

是她嗎?

她帶來了災難?

她才是讓這個國家消失的罪魁禍首?

所以香克斯他們當初拋棄她的原因呢?

這一切……

到底是什麽啊……

“烏塔……烏塔!”

直到戈登搶過攝影電話蟲,烏塔才把視線分給了他一點。

“烏塔,你聽我說……”

麵對想解釋的戈登,烏塔顫抖著後退幾步,死抿的唇邊已經咬出血珠,但這都比不上心肺難受帶

來的痛苦。

她用力按壓心髒的位置,但疼痛感依舊難以緩解。

最終,還是在戈登下意識想靠近時逃了。

“烏——”

看著跑遠的烏塔,戈登想追。

但這是,將這一切都捅破的人卻開口道:“就算你現在追上去,能說什麽嗎?”

戈登身形一頓。

是這樣的。

他又能解釋什麽嗎?

解釋她沒錯?

解釋他不是故意要隱瞞的?

還是解釋紅發海賊團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好像沒有哪一點是能好好解釋的。

戈登跌坐回自己的位置,佝僂著背,黑黢黢深凹陷的眼睛裏看不見什麽東西。

“為什麽要讓她知道這一切……”

“那為什麽——不呢?”艾米反問道。

“什麽?”這突然的反問讓戈登反應慢了慢,而後道,“她本不用經曆這些痛苦的。”

“你怎麽知道她之後就一定不會發現呢?”艾米按回仿佛有意識想要飛走的托特穆吉卡樂譜。

樂譜極其不安分,似乎想要掙脫她的禁錮飛往某處,直到艾米丟了個霸王色過去,才安分下來。

解決完這一切,艾米才接著說:“你知道這個攝像電話蟲是在哪找到的嗎?那座城市廢墟。地點也不隱蔽,你確定不會在未來的某天被她恰巧得到?”

戈登沉默了下來。

艾米又道:“你就沒想過有一天告訴她真相嗎?”

“我答應過紅發海賊團的人,會將這一切埋藏心底。”

“那這麽做的目的呢?”

“目的?”戈登一愣,“自然是希望她能無憂長大……”

“然後呢?”

“……將她培養成一名世界級的音樂家。”

“第二點我不清楚有沒有做到,但第一點,我想應該沒有吧?”艾米道,“你覺得她有無憂長大嗎?”

戈登想反駁,但與烏塔相處時間門最久的他自然知道以往的烏塔是什麽狀態。

除了唱歌作曲時還會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平常隻會沉默地坐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甚至也不願和他說話。

初見的烏塔並不是這樣。

她就像一隻墜落人間門的小天使,對誰都笑眯眯的,也會和自己的家人……應該可以稱之為家人吧那群海賊……和他們笑嘻嘻、打打鬧鬧。

他也知道後來的狀態大概是和被拋棄帶來的創傷有關,所以他努力充當著各種角色,可以是老師,也可以是父親……不管是什麽角色,隻希望讓她能重獲笑臉。

但收效勝微。

也就最近,她又變回原來那會把歡笑分享給一切的人……

“她最近變得開心了!”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戈登激動起來,“她很開心,因為能將歌聲傳遞給其他人!”

戈登開始語無倫次:“她的夢想就是當一名世界級的音樂家!對,通過那個電話蟲,更多的人能聽到她的聲音……隻要她實現、實現……”

但說到最後,戈登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

隻要她實現自己的願望就能快樂嗎?

自欺欺人的想法。

看了眼前一秒還在激動、後一秒就如同被按了暫停鍵戛然而止地定住自己的動作的老者,艾米又看了看自己的任務進度條。

95%

沒有絲毫變化。

一聲不響地,艾米就取出打火機,點燃了那份托特穆吉卡樂譜。

“你在做什麽?!”戈登被艾米這個舉動震驚了。

“這種危險的樂譜,不燒了留著做什麽?”

當火焰舔舐掉最後一口黃皮紙,艾米才鬆了手,忽略掉那從樂譜中傳來似有若無的鬼叫聲,又道:“雖然與世隔絕了那麽多年。但你也應該知道世界政府本就對這類東西恨不得全攥自己手裏。”

冥王、海王、天王……傳說中的古代兵器,隻是一個噱頭就引得多方勢力爭搶。

更別說烏塔這種觸手可得的人形兵器了。

一個隻要能靠唱歌就激活禁章樂譜召喚毀島級別的魔王的人,哪個勢力不會垂涎?

艾米又看了眼進度條,依舊沒有任何改變,微微蹙了蹙眉,但說話的聲音依舊平平。

“你希望有人得到這份樂譜,然後利用她的能力多召喚幾次當年那種滅島怪物嗎?”

戈登無法反駁。

許久才緩緩開口道:“原來你不是海軍的人啊……”

“嗯?為什麽會那麽以為。”

“我以為隻有海軍的人才會想要弄清楚當初的真相,然後帶走……”帶走真正的犯人。

艾米看著那肉眼可見滄桑起來的老人,沉默了下來。

其實她原本還有很多想說的。

比如,你知道她明天都在接受別人的負麵情緒嗎?

比如,你真的覺得十年以來沒有正常的人際交往,那孩子心裏真的會正常嗎?

比如,你能交給她豐富的樂理知識、當一名好老師,但你確定有好好以一個父親的身份教育過她嗎?

……

還有很多。

但艾米想了想,這種說教的口吻聽起來真的很高高在上。

她也不過是站在了可以質問人的製高點上說這些話。

角色轉換一下,或許她也想不出比這更好的方法。

更別說……

要論不正常,她自己就是一個。

在這點上,她似乎沒資格教別人做事。

還有就是……

艾米側頭看向腳底下那城市廢墟,眯了眯眼。

還有就是,她一個別有用心之人去說教一個至少是真心實意付出感情的人,有一點好笑。

她其實是可以阻止烏塔知道這件事。

強大的見聞色足以感知周圍之物的存在。

早在烏塔靠近前,她就察覺到了。

隻不過在要不要‘揭穿’中,她選擇了‘揭穿’。

其實她也不知道讓人知道這種真相有沒有意義,人會不會變得更極端。

隻是那一瞬,她罕見地按照情緒走了。

所以對戈登苛責什麽,還是建議什麽都沒什麽意義。

她來也不是給兩人上心靈雞湯課的。

像她自己這樣就不喝心靈雞湯的人,也說不出什麽好聽的話來。

說到底,她一開始也沒打算牽扯那麽多。

她隻是覺得對方唱歌天賦極高,在這個沒多少娛樂活動的世界能殺出一片天地,剛好和她下一步計劃契合,所以跑來找人了。

隻是後來因為任務的需

要,因為接觸了那些有些荒唐的真相,又恰好碰上的是這麽一個沒心眼、見誰都笑眯眯的小姑娘……

所以很多行動超出了預期。

不過,也不算太超過。

至少關於這事情後續的‘解’,她能給。

“我是商人沒錯。這和讓烏塔繼續唱歌沒有任何衝突。”

艾米收回視線看向戈登,繼續道:“你說,想讓她成為世界第一音樂家,對吧?我可以給她更大的舞台。”

以及……至少比現在正常的生活環境。

戈登沉默了很久,似乎想了很多事情。

最後,像是不打算再以打著‘為你好’的旗幟、擅自決定對方以後的道路,開口道:“你去問她吧。”

……

烏塔坐在海邊。

她喜歡看著大海。

或許這和她來自大海、兒時的記憶全是大海有關。

可是,拋棄她的也是‘大海’。

看著那波濤洶湧、不停拍打海邊礁石的海浪,烏塔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唱歌。

“為何,那日我們在海邊玩耍的氣息會消逝於那早已過去的季節……”

一道陰影蓋下,烏塔察覺到有人在自己身邊坐下,但她沒有轉頭,也沒有去看身邊的人是誰,依舊抱著自己的膝蓋唱著歌。

難受的時候,隻有唱歌才會讓自己好受些。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做法。

八歲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一群願意為自己編亂糟糟、咋咋呼呼的搖籃曲的海賊了。

也沒有人會偷偷摸摸地在她不願睡覺的時候,帶她去夜市玩……

[烏塔現在是巨大海王類喔!我要把你吞掉!](注)

[嗚哇哇哇哇!我也是超大的海王類!我要和你較量一下!]

[不對不對!香克斯是被海王類撕成碎片吃掉的可憐水手!]

[為什麽啊,讓我也當海王類嘛!]

[不行!香克斯就是要被烏塔海王類吃掉的!]

[好吧好吧……敗給你了……]

……

[香克斯!快看!是雲!]

[笨烏塔,那是棉花糖啦!]

[烏塔

才不是笨烏塔!香克斯才是笨香克斯嘞!]

[那聰明的烏塔想吃吃看像雲一樣的棉花糖嗎?]

[要!]

……

[香克斯!!]

[嗯?怎麽啦?]

[香克斯、從烏塔身邊消失了!]

[沒有哦,我明明一直在你身後誒。]

[不,你剛剛就是消失了!香克斯沒有好好看著烏塔!烏塔要和貝克曼說!]

[喂喂,壞烏塔,不要什麽事都告訴貝克曼嘛,我們這回可是偷偷溜出來的啊。]

[那……那就下次再說……]

……

[烏塔想成為世界第一的音樂家嗎?]

[都幾歲了香克斯,幼不幼稚,咳咳……你應該這麽說,紅發海賊團的音樂家是不是想成為世界第一的音樂家?]

[都一樣啦。]

[不一樣啦!笨蛋香克斯!]

……

“當我、唱、唱出同樣的歌曲,想必……都、都能勾起你的記憶吧……”

唱到這裏,她聲音裏已經染上了壓不下去的哭腔,努力吞咽,也緩解不了喉嚨的難受之意。

就在這時,身邊那人開口了。

“想哭就哭吧。”

明明聲音很平淡,卻仿佛成了打開大壩閥門的開關,讓她再也按不下去那顆快要痛死的心髒、那壓抑到難以呼吸的痛。

“嗚嗚……哇哇哇……”

她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要抱抱嗎?”

[別哭啦烏塔,要抱抱嗎?]

聲音和記憶裏的人重疊,雖然不是一個人,但烏塔真的難以拒絕。

因為……

真的已經好久沒有人擁抱過她了。

她原本以為,她最愛的紅發海賊團真如戈登說的那樣,不僅毀了整座島,還將她丟棄於此。

這讓她從一開始的絕望到漸漸產生憎惡。

她憎惡將自己拋棄的紅發海賊團。

更憎惡殘害無辜的海賊。

她不想再記著有關那些人的回憶,為此拚命努力練習唱歌,借此忘記那些人。

大概隻有這樣才

能讓她好受一些。

大概唯有怨恨才能緩解自己被拋棄的絕望。

但現在卻突然告訴她,真相並非如此。

害了整個國家的人不是那群海賊,而是她。

這算什麽?

是因為她才是那個惡人才將她拋棄?

還是說希望她不背負罪惡活著才隱瞞事情真相?

為什麽要把她一個人留下?

明明說好不會拋棄她的。

明明說好,隻要她轉身,他們都會在身後的。

所以算什麽啊……

她害了那麽多人,就真的可以這樣一筆勾銷嗎?

為什麽要擅自替她做決定……

為什麽……

要拋棄她啊。

“嗚哇哇哇哇……”

烏塔環抱著身邊之人的手越收越緊,似乎想汲取難得能觸碰到的溫暖體溫,又似乎是想牢牢抓住一個難得願意靠近自己的人。

就這樣哭了很久,哭到那引以為豪的嗓子都沙啞得厲害、扯一下都感覺到痛時才慢慢停下,埋在擁抱對象的肩頭裏小聲啜泣。

“想喝水嗎?”那人道。

已經哭得腦子發脹、眼睛生疼的烏塔,隻能扯著幹澀的喉嚨發出一點聲音:“嗯、嗯?”

她在表達自己的疑惑。

“哭多了,可以喝水補充失去的水分,人會舒服一點。”

“……不要。”

烏塔縮了縮腦袋。

她才不想被人看到哭花的臉,很醜誒。

“你之後想做什麽?”

這話讓烏塔一顫。

能做什麽?

活著應該說她還有資格做什麽……

回想昨天,她還大言不慚地和她說,說自己的歌聲可以拯救人。

結果……

[她的歌聲能毀滅世界……]

想到影像裏那驚恐的聲音,烏塔不自覺緊了緊抱住對方腰的手。

“人嘛,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的資格還是有的。”

那人像是能讀懂她的心聲般開口。

“可我……”

可她毀了一個國家。

艾米看了

看依舊藏在自己懷裏的人,抬頭在海風中眯起眼睛看著海景。

“我不可能和你說,你沒錯。”

察覺到懷裏的人輕顫,艾米又道:“但糾結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本身沒有意義,它並不能帶來什麽實質的東西,隻會將人困在過去。”

“這倒不是說就可以忘了自己所行之惡,毫無負擔的生活下去。”

“不過,比起為死去的人不停懺悔,不如為還活著的人做有意義的事。”

聽到這話,烏塔問道:“比如?”

“比如唱歌啊。”

“但你不是說,唱歌並不能救人嗎?”

“所以我不是讓你去想如何讓其變成使用的東西嘛。”

“想不到。”烏塔悶聲道。

“成為世界第一的音樂家吧。”艾米道。

聽到這話,烏塔也不顧自己哭腫的臉,抬起腦袋看向艾米:“這之間門有聯係嗎?”

“嗯……可以有。”艾米說著,轉而問道:“你討厭海賊嗎?”

突然被問這個問題烏塔有些怔愣。

但想到自己被莫名拋棄,就算知道原因,她也……

“討厭。”

最討厭海賊了!

“嗯,這樣最好。所以讓我們一起賺海賊的錢吧。”

烏塔:“???”

什麽意思?

她腦子有點懵反應不過來。

這回艾米認真解釋了:“我給你提供世界上最大的舞台,你隻要認認真真當好你的唱跳選手……不,當好你的音樂家,讓那些海賊迷戀你,賺他們的錢,然後……”

艾米說到這裏頓了頓,朝烏塔笑笑:“你不是想‘拯救人’嗎?賺來的錢一部分歸我,一部分歸你,還有一部分成立UTA基金,專門拯救需要被拯救的人,如何?”

烏塔整個人都是蒙的,隻能聽對方說著自己這輩子都想不到的事情。

“基金夠多,還可以重新開辟島嶼,建立與其他國家不一樣的城市。不喜歡奴隸製度就廢止,不喜歡封建製度也廢止。烏托邦雖然隻是理想藍圖,但稍微努力接近一點點還是可以的。”

“當然了,這些和我沒關係,那是你的事情。如果你真想拯救

人的話,那就好好計劃吧。嗯……可以寫份計劃書給我、或是給西杜麗……一個很能幹的姐姐,讓她幫你看看有沒有執行的可能。”

發現自己的話突然有點多了,艾米及時製止,總結道:“怎麽樣?這種靠唱歌變現的方法?”

烏塔呆坐了許久,最後擁抱了願意來這座島與自己相見的人。

“好!!”

與此同時,任務完成的聲音傳來。

【奇遇任務:找到愛麗吉亞王國滅國的真相(1/1)】

【進度:100%】

【獎勵:積分X5000、一座荒島(愛麗吉亞)X1】

艾米:“……”

所以,找到愛麗吉亞滅國的真相的主語不是她,而是烏塔嗎?

以及這個獎勵……

是怎麽做到草率而豪氣的。

“不過,一定要賺海賊的錢嗎?”烏塔悶悶地問道。

“當然,不過不止海賊,所有人的錢都賺。”

“但……我不想見香克斯他們。”

這裏麵的‘不想’到底代表了‘想’還是真不想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

“嗯,巧了,我也不喜歡香克斯。那就不僅不見他們,還收雙倍的錢好了。”

“噗——”

烏塔被這個說法逗笑了。

“好!”

“所以跟我走嗎?”

“嗯!”

不放心跟上來看看的戈登,一過來就聽到自家養女傻乎乎地一口答應看著焉兒壞的人,心情:“……”

算了,開心就好。

……

之後,就如同係統任務所給的獎勵那樣,戈登表示自己留守著這麽一個破島也沒意義,也想跟著去(絕對不是因為擔心養女被騙走才跟著的),島一荒廢自然沒了主人。

在艾米提出想接手這座島時,戈登很快就同意了,但有一個前提,就是讓他依舊當烏塔得到聲樂老師。

這艾米怎麽會拒絕呢?

白送來的人才誒。

她正想著籌建唱跳女團誒。

原本她還想以烏塔需要監護人把人一並騙來,現在看來,根本不需要了。

至於回去……

艾米不再開著那為了逼真特地弄壞的小破船。

直接掏出了很久很久之前得來的豪華巨輪——海洋之心號。

原本是打算用那個島當娛/樂城的,既然送給那群不知輕重的家夥們當玩耍的場地了,那娛/樂城隻能換個地方。

海上就不錯。

正好放在新世界使用。

海洋之心號之大,堪比任何一艘海盜船。

甚至足以在上麵建立一個小城市。

見什麽都好奇而歡喜的烏塔立馬選了一間門視野好的房間門當未來的住處,戈登自然選在了隔壁。

艾米沒要求,隨便用了一間門房間門。

忙活了兩三天終於有時間門休息的艾米打算補個覺。

就在這裏,一個最不可能發來消息的人發來消息。

【卡塔庫栗:我回家了。】

艾米:“?”

雖然她確實和卡塔庫栗說過,隻要這次活動結束他就可以回家,但……

這不是才進行到第四天嗎?

所以發生了什麽?

艾米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點開直播間門,又點開0號直播間門。

看到那光膀子坐在0號區崖頂上發呆的人,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