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是否口渴?”
二人雖非近親,但無論是從蘭溪養子這一層關係起算,還是從血緣關係起算,蕭鈺然和蕭長卿,確實是遠房的表兄弟關係,這樣稱呼,並無不妥。
隻是蕭鈺然雖然嘴上這樣問著,眼神,落在一旁的湯盅之上。
那湯盅極為精致,側邊的壁上,是青花點繪的曇花紋路,花瓣清雅素潔,花型曼麗有度。
這一對湯盅,是從蘭太後的私庫中討要來的。
青鸞姑姑素來對他心軟,聽說他想要一對好的湯盅,便帶他去私庫裏挑選。
他心中早有籌謀,選了這一對青碧色繪曇花的湯盅。
這湯盅是名家精作,自不必提。
但更重要的,是它的來源。
這是新帝登基之前,送給蘭皇後的物件。
蕭鈺然入宮時間雖短淺,但皇室子孫,有哪個簡單的角色?
他對於後宮裏的暗流湧動,皆了然於心,更知道蘭太後和乾元帝之間,那隱藏的曖昧。
今日,便利用起這分曖昧。
“母後走之前,送了些珍寶到臣弟的寢殿內。”
“其中,有產自南海的金絲燕窩數盞。”
“燕窩滋養陰氣,調理情緒,最是補體益氣。”
“臣弟日日飲用,覺得今日身體都多了些力氣。”
“特將此燕窩送來皇兄的乾清宮,請皇兄品鑒,還望皇兄賞臉。”
語罷,起身,將那素白的湯盅,碰到蕭長卿麵前。
蕭長卿眸光似雪,沉靜又無言地落在那湯盅之上,腦中回憶似飛雪,紛紛升起,又頹然跌落。
這湯盅……
蕭鈺然見他意動,眼底掠過一抹喜色,雙臂又往前送了送,讓那湯盅更湊近了些。
蕭長卿掩在袖中的右手,終於忍不住那**,順勢接過湯盅。
湯盅內,熬煮得宜的燕窩,清澈透亮,散溢出淡淡的清香。
蕭長卿久久凝視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