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也是一個人精。
察言觀色的本事,半點不差。
現在女帝剛剛登基,根基不穩。
臨終托孤的曹琰,也和女帝不是一條心。
皇權和相權鬥得你死我活。
長期下去,定會兩敗俱傷。
二皇子可就不一樣了。
二皇子身後站著的可是皇太後!
屆時,女帝和曹琰鷸蚌相爭,無論誰會是最後的贏家,他們都得自損不少。
朝堂之上,屬於太後的勢力可也不少,隻是並未表現出來罷了。
等他們兩個全都把自己給玩死了,一切還不都是皇太後說了算。
到時候,武朝的江山還有這龍椅,不全都是二皇子的嗎?
現在站在二皇子這邊,將來劉瑾必然也是從龍之功!
想到自己六歲進宮,便被派去看守皇陵,足足十一年。
在那暗不見天日的皇陵,自己竟然待了十一年,如同陰溝裏的老鼠一樣過日子!
這十一年,劉瑾的心,早就像在大潤發殺了十一年的魚販子一樣冰冷。
劉瑾目光堅定,捧著手中的奏疏,他發誓,他要做天之驕宦!
他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一步一步地做到最高!
叫所有人再也不敢欺負他!
可就在劉瑾心中還在YY的時候,曹琰已經到了政事房。
政事房守在外麵的禁軍,見著曹琰來了,連忙行禮。
在這皇宮之內,可以得罪皇子公主,但是萬萬不能得罪曹丞相。
沒有人能夠想得到,曹丞相報複人的花樣有多少。
即便是有些官職在身上的小吏,對著曹琰也是畢恭畢敬地行禮。
這位,可是手握打皇鞭,今天在太和殿上猛錘了五個腦袋,一舉拿下五殺的狠人,是萬萬都得罪不起。
自己這些人腳大,是一點小鞋都穿不下啊。
曹琰不過是一眼,便看見了二皇子李承乾和太監劉瑾手上的奏疏,他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
“劉瑾,你在司禮監待了多長時間了?”
曹琰冰冷的聲音在政事房內炸響,劉瑾的頭皮頓時一緊。
完啦完啦……
曹琰他怎麽現在就回來了?
“奴婢見過丞相大人!”劉瑾匆匆忙忙地連忙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對著曹琰行禮。
行事匆忙下,奏疏還掉到地上了幾本,發出一道道的悶響。
至於另一邊手中還拿著奏疏的二皇子李承乾,下意識地就連忙把雙手放到背後。
他身為王爺,雖然不用對曹琰一個臣子行禮,但還是卻下意識地緊張。
曹琰專權朝政,如今是不爭的事實,幾乎半個朝堂全都掌控在他一人的手上。
如今皇室略顯式微,他可不會將自己這個王爺多放在眼裏。
況且,李承乾現在做的是虧心事啊。
李承乾下意識地看向劉瑾,這次的鍋可不能自己一個人來背啊!
劉瑾連忙反應過來,回話道,“回丞相,自從先帝原諒奴婢之罪過,將奴婢從皇陵召回來,至今已經十三年。奴婢任司禮監掌印也有九年了。”
劉瑾回答時是畢恭畢敬,生怕被曹琰抓住了一點馬腳,尋了錯處。
但是曹琰卻是冷哼一聲,手上輕輕一揮,打皇鞭直接掄到了劉瑾的背上。
這一鞭下來可不輕,劉瑾這種細皮嫩肉的太監,根本扛不住。
淒厲的慘叫一聲,便倒在了地上,在地上麵色陰暗地不斷扭曲,卻怎麽都爬不起來。
委屈!
曹琰怎麽說動手就動手?
這朝廷上的大臣們就沒有一個是好的。
劉瑾硬生生地咬著牙,卻不敢頂撞曹琰,忍氣吞聲地跪在地上,對著曹琰問道。
“不知道丞相為何發火,竟毆打奴婢?”
曹琰麵色更加冷了幾分,這不男不女的狗東西,扭捏造作的模樣叫人看著便覺得心煩。
等會兒他莫不是還要吃個桃子,喊一句好涼涼?
賤不賤啊!
聽著這叫人耳朵發麻的聲音,曹琰都起來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實在是聽著難受啊。
曹琰手癢癢得恨不得再給他來上一鞭子。
“他媽的,老子打你還要問理由?你還不認錯?”
“……”劉瑾。
“我都打你了,你還不知道你錯在哪裏?是不是本相沒有打到位?”
曹琰說著,又是一鞭子直接打到了劉瑾的身上。
啊!
艸,曹琰!
你好狠的心啊!
劉瑾接連慘叫,這次是徹底的跪在地上根本就爬不起來了。
曹琰哪裏會看不出這些人心中的小九九?
劉瑾是個什麽東西,是個什麽成分,即便是他剛來,心裏也是一清二楚。
“劉瑾,看來你這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太久了,人也飄了。心裏對自己的地位都沒一個清楚的定位了?”
曹琰冷哼了一聲,“這裏可是政事房,裏麵的奏疏,唯有本相和陛下才有權過目。整個武朝,一切軍機要務,都必須由本相來親自來過目處理,可不是你這種沒根的東西能看的。”
劉瑾聽聞,麵目猙獰。
這一輩子,六歲就進了皇宮,劉瑾最恨的就是別人用他太監的身份說事兒。
曹琰這簡直就是在劉瑾的雷區上反複橫跳。
劉瑾的心中怒火升騰,甚至是覺得身上的傷都沒有那麽疼了,眼神陰鷙地看向曹琰,那公鴨嗓子說道。
“奴婢知道,相爺瞧不上咱這種殘缺之人,可是,咱家卻也是先帝親自封下的司禮監掌印太監!就連先帝也誇過奴婢,是個心思靈巧有幾分本事的,相爺本應是先帝的知心人,如今卻這樣想奴婢,怕是先帝知曉,也會說叨兩句。”
曹琰隻覺得這劉瑾簡直可笑,到現在都還沒有摸清楚他自己什麽身份什麽地位,還敢在自己的麵前叫囂?
“先帝?要不我先送你去見先帝?好叫你能夠在先帝的麵前告上一狀。”
一邊說著,曹琰揮舞著手中的打皇鞭蠢蠢欲動。
劉瑾見狀,立馬在地上一個圓潤的翻滾,就已經滾到了一邊去,嚇得一身冷汗。
“相爺,即便是先帝現在已經不在了,但是奴婢也是皇太後的人,丞相即便是要處決奴婢,是否也要看看皇太後的麵子?今天奴婢可是奉太後懿旨過來的。”
“你拿皇太後壓我?”曹琰突然笑了起來,看著地上的劉瑾,更像是看著一個笑話。
“連女帝我尚且都不怕,皇太後又算得了什麽呢?”
“況且,後宮不得幹政,若真是皇太後的意思,那皇太後也可是犯了大過,我曹琰受先帝臨終囑托,照顧女帝,穩住朝堂,自然更應該防止後宮幹政,外戚專權!”
劉瑾是萬萬都沒有想到,曹琰竟然會從如此角度來壓她,甚至是連皇太後都不怕。
他瞬間嚇得心肝一顫,這要是真叫曹琰把這個莫須有的罪名給安在了皇太後的身上,自己的靠山倒了,那自己這好日子也是到頭了。
沒有人會要一個說錯話,連累主子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