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阿嬤怕得臉色發白語無倫次的樣子叫李小寂笑出了聲,聽得笑聲,對方反應過來,原來公子是在逗她玩,不免鬆了口氣。
微微一笑,楊阿嬤無奈的拽了拽李小寂的袖子,輕聲道:“公子還跟小時候那般頑劣,慣會驚嚇老奴。”
氣氛正好,李小寂配合著撒了會兒嬌,趁著楊阿嬤不注意,將銀票塞到她的腰袋裏。
這些銀票上麵都有特殊記號,他已經吩咐下去,待楊阿嬤持著銀票去錢莊取錢,憑著記號便能得到最好的招待,不怕被人坑。
且為著以防萬一,李小寂來這裏之前,便叫墨雨找了一批人馬預備負責護衛楊阿嬤一家遷到外地,找個沒人的地方重新開始。
皇城很快便會亂起來,若叫原身的敵人挖出楊阿嬤的身份,借此威脅,李小寂豈不是處處受限?
楊阿嬤等公子歸來的執念今日便算了了,原身牽掛楊阿嬤安危的執念也將得到圓滿,從此再不相見便是最好的結尾。
想到這裏,李小寂正欲告辭,腦海裏卻忽然閃過幾個畫麵,是原身殘留的情緒所致。
鬧著要爬樹的稚童,一臉無奈的婦人,憋著笑的男人,手忙腳亂想要攔住小公子的楊阿嬤。
畫麵一轉,已經跑得很利索的男童在花園裏亂竄,楊阿嬤追得滿頭大汗,不停地勸著,“公子小心點,當心摔著!”
夜半風涼,放心不下的楊阿嬤輕手輕腳的來到床邊,看著熟睡的小少年,溫柔的替他掖了掖被角。
卻不知她轉身之後,小少年睜開了眼,嘴角微翹,卷了卷被子,舒服的眯著眼睛,睡了過去。
這是屬於原身的記憶,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階段,李小寂以旁觀者的身份親曆時,觸碰到的畫麵似帶著陽光濾鏡,明媚燦爛。
待到了黑暗開始的時候,原身的父親母親叔伯姑舅堂哥一個接一個的死去,隻剩下他一人,在楊阿嬤的照看下苦苦掙紮,畫麵瞬間暗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