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那個護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那個,我們能吃一口嗎?”
寧雙似乎早就料到了:“當然可以,請便。”
趁著剛才的工夫,她又多蒸了一鍋米飯。
寧飛沒坐在堂屋,而是去自己房間鞏固實力了。
寧飛不在,隻有寧雙一個可愛的小姑娘,看上去就沒有什麽殺傷力,護衛們頓時放下了心防。
而且他們確實餓了,一個個坐下就狼吞虎咽了起來。
吃著吃著,還有人哭了。
“嗚嗚嗚,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麽好過……”
他一哭,其他人全都愣了。
然後齊齊看向寧雙。
他們本來是北市的流民,饑一頓飽一頓是常態,被馮家收用後日子才好過了一些,可是馮鬱築不善待下人,動輒打罵他們,還總是讓他們跟著他做壞事。
他們本來沒那麽壞的,學好三年學壞三天,跟著馮鬱築,他們很快就學壞了,開始欺負那些跟從前的他們一樣的人。
仔細想想,其實很不應該。
寧雙無辜地說道:“隻是請你們吃一頓飯而已,不用這麽感動吧?”
“不!”
有人站了起來。
“錦上添花,永遠比不上雪中送炭!”
“今日受寧姑娘一飯之恩,他日我馮三必定圖報!”
有一就有二,其他人也紛紛站了起來。
“對!以後寧姑娘的事就是我的事!”
“下次要是二少爺再想找你們的茬,我一定會勸阻他!”
“我做錯了太多,要不是寧姑娘這一頓飯,我甚至都忘了自己以前是什麽樣子!”
看他們一個個好像要金盆洗手,改邪歸正的樣子,寧雙是真的無奈。
因為她根本沒想過要他們報什麽恩,純粹是剛才飯做多了不想浪費。
又怕他們太多人吃不飽,才多蒸了點兒米飯而已。
“行了行了,快吃飯吧,不然都要涼了。”寧雙說,“哦對了,吃完記得把碗和鍋都洗了。”
護衛們當然是千恩萬謝,表示不僅會刷碗刷鍋,還要把寧家大掃除一遍。
寧雙:“……”
拜托你們不要這麽熱情好不好?
……
馮鬱築回到馮家之後越想越覺得憋屈。
他明明是去找茬的,為什麽最後不僅茬沒找成,還送出去五千金幣?!
那可是他攢了好幾個月的零花錢啊!!
寧飛這個奸詐小人!
馮鬱築從來這麽心疼錢過。
他不明白,為什麽他跟寧飛明明是同一時間轉職,同一時間大考,怎麽差距就那麽大呢?!
他上次打聽到寧飛已經二十五級了,可是今日一見,馮鬱築非常懷疑這個數據的真實性!
他該不會有三十級吧?!
那他還是人嗎?
馮鬱築被寧飛“侮辱”了一番後,心裏非常氣憤。
一生氣,他就想要罵人。
於是他走出自己的房間,想找被自己帶出去的那些護衛來罵一罵。
然而卻發現他們還沒有回來。
“人呢?”
馮鬱築更生氣了。
這個時候那些護衛剛好進門。
馮鬱築看見他們就說:“你們幾個死哪兒去了,到底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少爺放在眼裏啊?”
“別忘了你們可是我馮家的護衛!”
“當年要不是我爹,你們早就餓死了!”
以往他說這些話,護衛們都會愧疚地低下頭。
然後任他發泄情緒。
可是這次,十個護衛都高昂著頭顱。
馮鬱築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你們這是幹什麽,想造反嗎?!”
為首的那個護衛嗤笑了一聲:“二少爺,我勸你別費口舌了。”
“對,我們是被家主聘請來當護衛的,不是任你打罵的下人!”
“你沒資格說我們!”
“就是!”
馮鬱築驚呆了:“你、你們……”
護衛們卻沒管他,直接就走了。
氣得馮鬱築跳腳。
寧飛也就算了,怎麽連他的護衛都開始不聽他的話了!
真是氣死他了啊啊啊!
小虎跑過來:“二少爺,老爺叫您過去。”
馮鬱築驚道:“今天我爹不是已經罵過我了嗎,怎麽這個時候又叫我?”
“老爺沒說,隻讓二少爺快點兒過去。”小虎低眉順眼,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觸馮鬱築的黴頭。
馮鬱築跺了跺腳,隻好先去找自家老爸。
馮家家主為馮鬱築籌備了很久,見到馮鬱築來,就說:“你這幾天準備準備,過些日子就去省城上學吧。”
馮鬱築一聽是這件事,頓時鬆了一口氣,問道:“省城,是去雲星學院嗎?”
馮家家主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雲星學院?我倒是想讓你去,可人家不願意要你啊!”
“你說你要是大考的時候稍微爭爭氣,也不至於連給你找個學校都那麽難啊!”
“真是氣死我了,朽木不可雕!”
這種話馮鬱築耳朵都聽出繭子了:“好了好了爹,您別說了,我都知道。”
但他還是不死心:“真的去不了雲星學院?”
“這還用說?”馮家家主恨鐵不成鋼,“你也不看看你考得那個成績!”
“連我都看不下去,雲星學院憑什麽會錄取你?”
馮鬱築:“打住,打住。”
“那我到底去哪所學院上學?”
馮家家主說:“就在雲星學院旁邊,名字叫一舟學院。”
他是經過深思熟慮才給馮鬱築報的名,一舟學院雖然比不上那些老牌學院,但師資力量也不容小覷,而且還離得雲星學院近,到時候也能激勵激勵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馮家老大就在雲星學院裏,離得近些還能照顧得到。
馮鬱築這種性格,馮家家主還真不放心他一個人在他鄉生活。
“行吧,那也可以。”馮鬱築摸著下巴考慮了一會兒,說道。
馮家家主:“……”我特麽讓你考慮了嗎?
再說了,你有資格考慮嗎?
“你看看你……算了,我不說你了,你回去吧,收拾好東西,過幾天就準備出發。”馮家家主實在是不知道還能怎麽說馮鬱築了。
他到現在才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什麽叫“爛泥扶不上牆”!
馮鬱築應了一聲就走了。
收拾東西的事兒,自然是交給了小虎。
這種粗活兒他怎麽可以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