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的鮮血。
女人的安慰和哭泣的聲音。
黑夜籠罩。
薑卷直到醒來都沒有看見那人的臉。她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了。
她想爬下床,腿軟得差點摔下去。
寢室門被推開。
林初意一眼就見到那樣的場麵,心驚地冒了幾滴冷汗。
丟下手中的東西,急忙衝過去抱住她,嘴上也有些慌亂:“沒事吧?怎麽腿軟了?”
“我……”薑卷半躺在她林姐的懷裏,剛要解釋,腦袋就傳來一陣眩暈。
她的唇色慘白,臉上也無半分血色。閉著眼眸,睫毛覆蓋在上都在顫抖。
林初意見她眉頭緊鎖:“別說話,你先躺著。”
於是把她扶到榻榻米上,身子平躺著。
手不由自主地覆蓋在她額前,嘴裏也喃喃:“燒成這樣了……”
剛準備起身去撿起進門丟掉的物品,當然急急忙忙中沒有想那麽多,就隨意丟了滿地。
還沒完全站好,衣角有微微的拉扯感。
她低下頭,一隻白皙的小手正拉著她。
林初意連忙蹲下,耳邊靠近了些,說得也輕聲細語:“怎麽了,小卷兒。”
薑卷半睜著眼睛,咽了咽口水,緩了會說道:“我沒有發燒,就是……”
她說得臉色難耐了起來:“就是剛剛做了個……夢。”
“夢?”
她追問道:“什麽夢?”
薑卷唇角喏若般,腦海裏的聲音和顏色不斷回繞。
神情有些不太穩定。
林初意見不太對勁,拿著手就遮住她的眼眸,另一隻手不斷撫摸著她的胳膊和胸腔處。
嘴上一再溫柔:“沒事哈,你先別想。吃了藥就好了。”
“不是……”薑卷一把拿開她的手,想要說話。
但是頓時,她就想到那個女人。
以及她生前見她最後一麵的那番對話。
一如現在撫摸著我的臉:“薑薑啊,這是我們倆的秘密,不能說哦。”
“這種症狀若是持續爆發,我們都瞞不住上麵的。”
“有些東西,別人不知道是最好的。”
“薑薑若是能聽懂我的話,就點頭好嗎?我就當薑薑答應我了。”
她不斷握緊她的手,仿佛要把畢生的希望都交於給她。
薑卷最終閉上了眼睛,聲音小小的:“林姐,我們先吃藥吧,我有點不舒服。”
林初意見她翻了個身,也不覺得她的語氣有什麽問題,笑著去俯身撿那些東西:“好嘞,乖乖躺著,我搞好再喊你。”
得到了一聲悶悶的“嗯”的音響。她沒想多了,就去幫她搞藥去了。
背著林初意的薑卷無聲地側躺著,手靠在眼睛邊,輕微地去試去有些濕潤的地方。
是她的錯……
不一會兒,林初意就把衝開的泡劑拿過來。
“來咯!小卷兒躺著好點沒?”林初意把手重新摸上她的額頭,“還是有點燙。”
“快來喝喝藥,應該差不多了。”她端著一個杯子,裏麵是褐色的**。
薑卷已經整理好情緒了,再等等吧,她不知道要不要試一下。
臉上露出點笑容:“看起來有點苦。”
“鐺鐺鐺!”林初意跟變魔術一樣,手中瞬間就出現了個糖果。
是彩色的。
和當初她給她的一模一樣。
“嘿嘿,我就知道!”林初意頓時笑了,看著小卷兒一臉驚喜的表情,“快喝吧。”
薑卷是討厭喝藥的,沒有甜的壓著苦味,她幾乎沒有喝過。
於是接過來一口悶了,拿著林姐手上的糖果,一下就塞進嘴裏。
藥還行,不是很苦。
有糖是最好的。
“怎麽樣?”林初意笑意盈盈地看著她,沒有皺起來。
“不錯!”薑卷朝她比了個大拇指。
“那你可得好好休息一會,別想那個夢了,夢都是反的。”林初意示意她躺好,準備給她蓋被子,寢室開了空調,不蓋挺冷的。
末了還增添一句:“好夢除外。”
一時間,兩人都笑了,薑卷嗯嗯兩聲,還點著頭:“林姐說得對。”
心事有點多,薑卷想了許久,最後抵不住藥效便沉沉睡了過去。
林初意見人睡了,不由還是打了個電話過去。
這邊的周綾是去補她上次欠下來的約會。
紅裙穿得有些視覺疲憊了,她是想換條黑色的來著。
紅色其實並不是她最愛的顏色。相反,她更偏愛純色一些。
不需要那麽多的花裏胡哨。
但是她男友喜歡看她穿紅色的裙子。
仍記得那時他是如何說得。
“阿綾,黑色有些沉悶了,你穿紅色吧,紅色和你的長相更配。”
“就像支最豔麗的玫瑰花一樣。”
當時,她的臉都有些紅了,沒有哪個女人不希望得到自己男人的讚美。
周綾也是如此,雖然她覺得紅色有些張揚。
但到底還是如他所願,後來見他,幾乎都是穿的紅色。
今日也不知怎麽,有些審美疲勞了,偶爾換換顏色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剛見他。
他的神色有些訝然,坐在車上不經意地提及:“阿綾怎麽換成黑色了?”
“不好看嗎?”周綾立馬皺著眉頭看向他,眼神中仿佛在說:隻要他說一句不好看,她鐵定馬上就開門離去。
陸舟揚嘴角揚了揚,眼神也是柔和:“怎麽會呢?阿綾穿什麽都好看。”
“以後阿綾喜歡穿什麽顏色的裙子,給男朋友說,每個月給你換新的。”他補充著,眼底都是寵溺。
周綾冷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下了車來到餐桌前又補充了一句:“就是好久沒穿黑色的裙子了,穿下也還不錯。”
陸舟揚**著笑容,紳士地為她拉開椅子,把她鋪好餐桌布。
他們吃的是新開的一家西餐店,聽說店主還是國外的。
S市還是國內第一家。
“其實……”他整理著整理著,突然俯下身子,咬著她的耳垂,語氣無比曖昧:“阿綾不穿更好看。”
“陸舟揚!”周綾難得有些赫然,臉色染上了緋色,不由嗬聲道,“你再說一遍試試?”
不在外麵她都有點不舒坦,現在還正處在外麵,雖然說是包廂,但到底還是身處在外啊!
陸舟揚這小子,近段時間越發囂張了起來。
在外麵都敢胡說八道。
“好好好。”陸舟揚笑著把手擺在胸前,還退後了幾步,多少是無奈加上寵溺。
還有些許得到某種反應的趣味和滿足。
周綾簡直沒有眼看。
這人大膽得要命。
包廂裏還請了個拉小提琴的,音樂飄揚在空中,柔和的燈光飄散,氛圍感十足,舒適極了。
吃完準備離開。剛站在門口,一聲很有節奏的高跟鞋聲音傳來。
是一個非常清純的女人。
眼睛很大,看人的時候總有種楚楚可憐的感覺,像是一朵白蓮花。
但跟她小卷兒的純是完全不一樣的,她的眼神裏麵有鉤子。
開口便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陸總也在這啊,好巧好巧。”
順便還若有若無地往一旁看去,然後一臉驚豔:“這位……便是陸夫人了吧?”
周綾沒有說話,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女人多少有點不太對勁。
但是陸舟揚的反應反倒是讓她消了些疑慮。
他淡淡地回複著:“不巧,還挺罕見的。”
眼睛是一點也沒有去看旁邊那個女人,說完還一把攬過她的腰便準備離去。
直接用行動來告訴她一切。
被帶著走的周綾臨走前望了她一眼。
那個女人眼神中帶著點欣喜和嫉妒。也不知她在欣喜什麽,周綾表示自己很疑惑。
剛上車,還想表達自己的不滿。
就被自己的手機鈴聲給打住了。
是林初意那家夥。
她低頭接過,沒有看旁邊的人的神色。
陸舟揚眼神黑黑的,透著玻璃窗看著不遠處的女人,眼底暗含著警告。
心裏煩躁得要命,這女人,到底是不聽話的。
了解到部分信息後周綾掛了電話,直接讓他開快點回寢室去。
小卷兒怎麽還感冒了?